第191章 實驗記錄

  蕭然被這聲音一驚，頓時有些慌亂，來不及看石棺里的東西，趕緊快步跑進甬道。

  果不其然，台階下入口處的石門已經關閉，且周圍沒有任何明顯的開關可以開門。

  甬道另一頭，此時也傳來了「咔咔」地聲響。蕭然本能感覺情況不太妙，幾乎沒動任何腦筋，雙腿就朝密室內跑去。

  剛跑出三米，他就藉助慣性躺下一個滑鏟，朝密室內滑去。緊接著，靠近密室的甬道一端，一道石門從上方落下，幾乎是擦著蕭然的頭頂砸在了地上。

  蕭然以一個扭曲地姿勢，躺照壁和石門之間，滿頭冷汗地喘著粗氣。石門在頭頂落下，震得他耳朵「嗡嗡」直響。要不是剛才腿比腦子動得快，他現在就被困在甬道中了。

  現在雖然也是被困著，但至少這密室還算通風，不用擔心憋死。密室中一定有機關，可以打開甬道石門，現在也沒別的事了，可以安心看看那石棺里的東西。

  他扶著照壁起身，活動了一下酸軟的手腳，繞到了石棺處。

  手電光下，石棺內躺著一個表面沾滿紅褐色乾涸污漬的東西，形狀看著像一個巨大的蟬蛹。

  蕭然心裡一陣驚奇，難道這石棺里是一個等待羽化的大撲棱蛾子？看這個蛹的大小，這個蛾子一旦出來，至少得占滿這半間密室。

  他拎起刀，用刀尖稍微撥了一下這個蟬蛹。蟬蛹外殼碎開了一兩片，掉在了旁邊。他仔細照了照，才發現這個所謂的蟬蛹，其實就是一卷破布，不知道在表面澆了什麼東西的血液或其他液體，成了一個外形固定的中空布囊。

  他又順著已經破開的口子，一點點地把布片挑開，布囊里的內容物隨之暴露在了手電光下。

  蕭然看見剩下大半個布囊里的東西，不由得抽了一口冷氣。一些半透明的青綠液體中，一個頭大如斗的童屍靜靜躺著。

  這具童屍全身赤裸，看不出性別。他的雙眼和額頭微微突出，鼻子扁塌幾乎只有兩個鼻孔，嘴的位置很低，好像在下巴上開了一個口子一般，能隱約看見嘴裡有細密地尖牙。

  與頭相比，他的身子相對瘦小一些，手和腿之間的身體兩側，還各伸出三隻既像手又像腿的東西。在他的身子下面，好像還有些半透明的薄翼。

  看著這個又像人又像蟲子的東西，蕭然心裡一陣惡寒，不明白世間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東西。

  蕭然又仔細照了照石棺中，只在棺內兩頭放了一些封著的罈罈罐罐，隱約可以看見上面的紙簽上寫著各種丹。

  摸金講究個「兩不一取」，即不毀墓主屍身，不破壞墓室結構，而且不取走全部陪葬品。

  看來這個石棺里也沒什麼好取的，趁著布囊里的液體也沒揮發，不如趕緊把棺材蓋蓋上，不用再看這個丑東西，也不用擔心空氣對他的屍身造成什麼損害和污染。這樣一來，這次獨立的開棺摸金，也算勉強有頭有尾。

  他把手電放在旁邊的蓮座上，腰馬合一地扶起了地上的棺蓋，準備把棺材蓋上。手電光照到了棺蓋的內側，一個灰撲撲的東西引起了蕭然的注意。

  那是一塊凸起的夾層，好像給棺蓋里鑲了一個小口袋。在夾層里，可以看見一本紙頁發黃的書。蕭然伸出發丘指，小心地把那本書夾了出來。

  這本書已經有些散架，裡面的紙張也干到發脆。蕭然只好先把棺蓋放到一邊，對著手電仔細照著那本書里的內容。

  書里大部分都是形象的圖畫，有人也有動物，每一頁都只要幾個非常簡要的文字。

  在第一頁里，是一隻很大的貓，看上去和廢村里那些皮毛完整的高原猞猁一模一樣。在猞猁旁邊寫著三個字：野貓子。

  看來在幾百年前，當地人就把這種猞猁叫成野貓子。

  第二頁則是在猞猁旁邊有一顆表面繪著紋路的圓球，文字標示著「與活丹」。蕭然猜想，這是給猞猁餵活丹的意思。至於這個活丹，在上方丹房裡，夏丘生曾在隨錄里提到過，是天陵散人找到的一種丹藥。

  第三頁，那隻猞猁體型變大了一圈，周身無毛且雙目泛白，兩肋還有肢體狀贅生物，頭上也高高隆起。在這隻變了形的猞猁旁邊，寫著四個字：食腐孽獸。這四個字上，還用紅色的筆畫了一個叉。

  原來這個天陵散人，在幾百年前，就搗鼓出了這種東西。現在蕭然總算明白了，當地盛傳的姥蟊是從哪來的，原來是高原猞猁吃了活丹的產物。

  他又往後翻，第四頁畫著一隻烏鴉，第五頁同樣是與活丹，第六頁依然是烏鴉，旁邊寫著「未濟」二字。

  蕭然猜想，估計是這烏鴉吃了活丹，沒有任何變化。

  他接著往後翻，發現這手繪書應該是天陵散人的「實驗筆記」。他一直在給各種動物餵食活丹，包括魚、鳥、蛇、鼠、貓、狗等等。像猞猁變成孽獸和烏鴉毫無變化的情況極少，大部分都是吃了之後死亡，只是在每一組圖的第三頁，標記了「一日死」、「三日死」等等日期上的變化，並在旁邊都打上了紅叉。

  這個天陵散人，用動物做實驗的風格，要是萬個幾百年，說不定也能成為某個領域的化學家或醫學家。

  一直翻到快要結束時，蕭然的眉頭皺了起來。在用眾多動物實驗後，他終於把目標指向了人類。一個鬚髮服飾為男性的畫像出現在書里，旁邊寫著「村氓」。

  而這個村氓在服食活丹之後，竟出現了兩個情況，一個是「五日死」，另一個則是和猞猁一樣，變成了全身無毛頭部隆起的怪物，旁邊寫著「活屍」兩個字，且這兩種情況都打了紅叉。

  能得出不同結果，看來天陵散人用人做了不止一次實驗，實在是冷血動物。蕭然推翻了之前的想法，這樣的人無論在何時何地，都不可能成為肩負人類未來的科學家。

  後面還有幾頁，蕭然不由得想，已經用人做了實驗，且得出了不同結果，那後面還會有什麼更令人髮指的內容呢？

  他剛向後翻了一頁，忽然一不遠處傳來「喀啦」一聲。循聲看去，竟是那燭光旁邊用來擋風的石蓮瓣倒了。

  牆角的蠟燭火焰在微風中顫抖了幾下，「撲」一聲便熄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