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奶奶

  第11章 奶奶

  見閨女自信滿滿地安慰他們，方家父母終於鬆了一口氣。他們原本就擔心女兒想不開，既然女兒都不在意，他們也就沒什麼可氣的了。

  「你想的明白就好。不過，這個婚約當年是你爺爺和劉家老太爺口頭約定的，這件事就怕你奶奶會回來鬧……」

  方青微微皺眉，她怎麼把這件事給忘了！爺爺幾年前去了，奶奶就一直住在離爺爺墓地較近的大伯家，這些年一直沒回來老宅住。

  如今當初爺爺定下的婚約毀了，奶奶又是個唯命是從的性子，估計定會大發雷霆吧……

  方青想了一晚上，若是奶奶知道了她該怎麼解釋，可還未等她想好，第二天一大清早，奶奶就在大伯母一家的陪同下，浩浩蕩蕩地回來了！

  哥哥頂著鳥窩頭前去開門，一進門就被奶奶劈頭蓋臉一頓數落。然後，直奔客廳，拄著拐杖坐在主坐上等著方家二房的人到齊。

  「你們看看現在幾點了？一個個居然還蒙著被子睡大覺！哼！這要是在過去，你們一家這麼懶，就等著餓死吧！」

  方青雖然收拾妥當，但也沒來的及梳頭洗臉，她看到牆上顯示六點半的時鐘，默默收回目光，心裡哀嘆老年人起的可真早。

  奶奶把家中里里外外的毛病數叨了一遍，終於口渴了。方青立刻沏了一杯茉莉花茶，恭恭敬敬地端了上去。

  「奶奶，喝口水歇一歇吧，您累不累，我給您揉揉肩？」

  老太太眯著眼打量了面前的孫女許久，這才點了點頭，喝了一口茶，閉目養神。

  客廳里大大小小的人安靜佇立，直到方青揉完了，老太太也終於緩了過來，這才讓二房一家去收拾屋子。

  一直站在身後的大伯母見此眼神暗了暗，嘴角一挑，上前拉住方青的手就開始安慰。

  「你這孩子真是的，出了這麼大的事，怎麼都不跟你大伯娘說一聲呢？你一個女孩子，遇到這種事……哎！你以後可怎麼辦啊……」

  聽到這兒，坐在旁邊的老太太立刻變了臉色，「青丫頭怎麼了？難道除了孫家退婚還有其他我不知情的？德才，春霞，你倆給我出來！」

  看著大伯母含笑的臉，方青心下一沉：她就知道，這個大伯母不會那麼安分的！一直納悶奶奶為何沒說這事，原來是在這等著她呢！你可真是我的好伯娘！

  「奶奶，最近的確發生了一些事，但我以為大伯母都告訴您了，現在看來，大伯母也是一知半解，其實整件事就是被有心人故意歪曲了，事情是這樣的……」

  方青簡明扼要地說完了整件事，最後又提到了孫家，「也許是他們聽到了這些謠言，覺得我不符合他們孫家地要求，這才提出取消婚約。不過，我倒覺得是好事。」

  老太太哼了一聲，握著拐杖地手滿是青筋，「好事？傻孩子啊，女孩子被人家退了婚，這污名你以後要背一輩子啊！」

  方青蹲下身伏在奶奶膝蓋上，柔順地像只小貓，「奶奶，我知道您是為我氣不過，不過，這孫家人聽風就是雨，這麼急不可待地甩開我，也能看出他們家人的品質，就算我以後嫁過去，也不見得能過得好。爺爺在的時候常跟我說，人最重要的是品格，品格不好，再優秀也不行。奶奶，您說呢？」

  許是提起爺爺起了作業，奶奶沉默了許久，看著膝頭眼神璀璨的孫女終是軟了心腸，抬手揉了揉孫女的頭髮，「你爺爺在的時候最是疼你，若是他知道你受了委屈，一定不好受……」

  方青見此終於鬆了一口氣，奶奶這般說，便是不再生氣了。站起身又是揉肩又是撒嬌，總算讓老太太不再計較。

  剛好方母已經準備好了早飯，一家人難得聚在一起用餐，老太太也就不再提這些不高興的事，挨著孫女用了餐，就讓大伯母扶著她回去了。

  臨走，老太太拉著方青神神秘秘地說了句話，這才坐上了一輛破舊的三輪，消失在胡同盡頭。

  方明好奇地走過來，撞了一下妹妹，「妹，奶奶剛剛跟你說什麼了？」

  方青抬頭看著瓦藍的天笑了笑，「奶奶說，一定給我出這口氣。」

  ……

  事情終於告一段落，方家覺得壓在心頭的陰雲也隨之散去，方父一高興，讓兒子去打二兩酒，燒幾個好菜，家裡熱鬧一下，去去晦氣。

  方母剛好也要做些吃食，感謝溫家一直以來的相助之情。校長辦公室里，要是沒有溫所長作證，還不知道要和那些家長糾纏多久，閨女在學校也一定會受委屈。

  這年頭沒什麼東西好送禮的，自己做些吃食送過去，更能提現自己心意。於是，方母連夜準備配料，第二天一大早就燒火起灶，炸了一大盆的肉丸子和春卷，讓方青趁熱送到溫家兄妹手裡。

  方明蹬著自行車放下妹妹就直奔工廠，方青轉頭整了整衣服，輕輕敲了敲門。

  溫寧打開門看到小臉凍得發紅的方青，趕忙讓人進來。

  「找溫玲嗎？她還沒起，你先進屋等一下，我去叫她。」

  方青連忙喊住他，舉起了手裡的飯盒，「別喊她了，我放下東西就走。這是我媽做的肉丸子和春卷，我送過來一些給你們嘗嘗……」

  溫寧頓下腳步，掃了一眼方青手裡的飯盒，微微一笑伸手接過，「讓伯母破費了。」

  見對方沒有嫌棄，方青鬆了口氣，轉身就要離開，屋內溫玲聽到聲音頂著個鳥窩般的亂發跑了出來，拉著她說今天要帶她去個好玩的地方，央求方青幫她扎辮子。

  溫寧看著方青溫柔地給妹妹梳頭，只覺得晨光里的少女仿佛一幅畫，不知不覺竟被吸引了目光。直到兩人離開，溫寧才覺得剛剛自己有些失態，隨即又很坦然，自己只是欣賞美罷了，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隨即看到了桌上包著藍色手絹的飯盒，打開蓋子吃了一個肉丸子，滿口的肉香很是讓人很驚艷，溫寧往日平靜無波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滿足之色。

  隨後，似是想到了什麼，拿出自己飯盒，撥了一些出來，這才滿意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