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暫避鋒芒

  吳高明雖然是周半仙高徒，但沒有學過算卦，他也不清楚卦象如何。

  周半仙看著六枚銅錢徐徐道：「依照卦象所示，今年的聖教大會將會選出一位合適的人來擔任教主，此人未必是最合適擔任教主的人，卻是最合時宜的。」

  「此話怎講？」楊義沒有聽懂。

  「就是有比他更合適擔任教主的人，但在這個時候他是最好的人選。」周半仙的話說得模稜兩可，讓人聽得雲裡霧裡，看似說明白了，但實際什麼都沒說。

  楊義心想算卦的人都喜歡弄這套，什麼事都搞得神神秘秘，說一半又不說一半，讓人恨得牙痒痒。

  「周老道，你就把話說清楚點吧，到底雲嘯天是否能夠繼承教主之位？」

  「或許可以，或許不能，依卦象來看，他有兩成半可能繼承教主之位。」

  「這麼低？」楊義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他原以為雲嘯天至少有超過一半的機會，他又問：「那另外的七成半該不會是長空無忌吧？」

  「非也非也，長空無忌，楊冰月和柳花明也各占兩成半。」

  「周老道，你這是在耍我呀，那不就是說他們四個人都有同等機會當教主，你這說了等於沒說！」

  楊義聽得直翻白眼，既然如此何必來算卦，從理論來說四個壇主當教主的機會都一樣，這是數學的概率問題，算不算都一樣。

  「話不能這麼說，要是我不算你又如何知道，總而言之，他們四個都有機會當上壇主，不過既然你們都認為雲嘯天合適，我不妨嘗試支持他，他能否擔當大任，就全看他造化了。」

  「這才像人話！」楊義舉雙手贊成周半仙支持雲嘯天，他的口水總算沒有浪費。

  一個時辰後，周半仙離開錦衣衛所返回白蓮教寺廟，當他回去的時候長空無忌果然十分意外，他原以為楊義不會輕易放人，沒想到周半仙這麼快就回來了。

  「周半仙，你該不會是逃回來的吧？」

  「當然不是，楊千戶寬宏大量放我一馬，不過要我交出五百兩白銀作為贖金，否則我還要被抓回去，我答應他回來後一定要拿出五百兩給他，還請長空壇主助我。」周半仙說明被放回來的原因。

  長空無忌不禁放聲大笑：「哈哈哈哈哈，我還以為他是個公正嚴明之人，原來也不過如此，人哪有不貪財的，既然他要給他便是，不過既然能放了你，為何不放吳高明，我再給他五百兩也不是問題。」

  「我與吳高明有有所不同，他有罪在身，而且還勾結沈三千殺害楊千戶，楊千戶他再怎麼寬宏大量也不可能饒恕他，我看他恐怕難逃一死。」

  「周半仙，你也不要太難過了，吳高明這種人也是難當大任，我接連兩次給他機會他都沒有好好把握，先是刺殺薛凱南失敗，而後聯手沈三千埋伏楊義失手，他一次次讓我失望，這樣子的人不值得信任。」

  「……」周半仙聽到長空無忌說徒弟的壞話，拳頭不自覺地握緊，不過很快又鬆開。

  長空無忌察覺到周半仙不高興，他扯開話題道：「好了，這事就這樣過去吧，我們不可能去劫牢救吳高明，除非你想冒險一試。」

  要不是知道吳高明沒事，周半仙還真的會去劫牢，但他知道吳高明在楊義身邊很安全，所以不可能去，搖頭道：「高明雖是我愛徒，但此次行動失敗應由他一人承擔，我不能涉險救他，否則會連累白蓮教，如今楊義已經對我等不信任，我不能再做出傷害白蓮教的事。」

  「好極了，難得你有如此覺悟，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有些人該放棄就果斷放棄，不能猶猶豫豫，看來你也沒有頑固到不明事理！」

  長空無忌難得看周半仙順眼，他甚至都覺得這個老傢伙開始開竅了，懂得以聖教大業為重。

  「距離聖教大會還有不到半年，這半年我們行事還是謹慎點吧，如今沈三千已經不在，沒有他我們很難控制杭州商會，而且楊義親自坐鎮，他與沈三千不一樣，不是個容易對付的人，有他在我們很難成事，不如我等先回青龍壇暫避鋒芒，等過了聖教大會後再找他報仇也不晚，以免節外生枝。」

  周半仙建議不要再去招惹楊義，其實他是在為吳高明鋪後路，只要他們離開杭州返回青龍壇，吳高明就能避開長空無忌的耳目。

  「你說的頗有道理，眼下不是招惹楊義的時候，等我當上教主之後我一定親自找他報仇，既然如此我們就先回去吧，周半仙，要是你能助我當上教主，日後我必定不會待薄你！」

  長空無忌雖然不喜歡周半仙，但他依然十分看重周半仙在白蓮教的影響力，除了在青龍壇外，周半仙在其他三個分壇的影響力不低。

  「我自有分寸，你大可放心。」

  周半仙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如果沒有楊義勸說他或許還會支持長空無忌，但經歷了這幾天所發生的事，讓他徹底看透長空無忌為人，陰險毒辣，詭計多端，這種人一旦讓他得勢，將會是白蓮教混亂的開始，想要指望他帶領白蓮教推翻大明，那是異想天開。

  長空無忌得到周半仙的承諾十分高興，他還真以為周半仙已經沒有更好的選擇，只能支持他，如今他有十成把握能夠在今年的聖教大會上奪得教主之位，那些阻礙他的，都將被他親手除掉。

  三日後，長空無忌和周半仙離開杭州返回青龍壇，他們離開後杭州似乎又恢復到昔日的寧靜，來寺廟上香的百姓依舊絡繹不絕，大家都沒有意識到這裡曾經發生過足以影響整個杭州局勢的大事。

  隨著長空無忌離開，楊義可以安心去破顏書行的案子了，他再次找到薛凱南，說起來此人也是個可憐人，父親因夜明珠被人強行收購而鬱鬱而終，他為了報仇加入白蓮教而被長空無忌利用，現在被楊義軟禁在客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