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互相試探

  方廷玉見楊義穿的衣服和其他錦衣衛的衣服不太一樣，他猜想楊義一定是頭，只是看上去太過年輕，他抱拳道：「本官是浙江承宣布政使方廷玉，不知閣下高姓大名，在錦衣衛身居何職？」

  「楊義，北鎮撫司錦衣衛千戶，方大人真是消息靈通，我剛進城而已，你這麼快就得知了。」

  「京師派來的錦衣衛我不敢不重視，不知楊千戶這次前來所謂何事？」

  「巧了，就是為了方大人而來。」楊義又坐了下來，示意身邊的手下也一起坐。

  方廷玉沒辦法，只能跟著一起坐，他好奇道：「難道有案子與我有關，可我向來公正廉明，從不犯法，是否朝上有小人想要陷害我？」

  「這倒沒有，我斗膽問一句，方大人做了這麼多年官，難道一直都這麼公正廉明，從未從百姓身上抽過油水？」楊義故意如此問道。

  「這……」方廷玉臉色有點不自然，「當然沒有，咱當官自是要為國為民，為百姓著想，何曾會從百姓身上謀利，還請楊千戶莫要開這種玩笑。」

  楊義笑了：「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不知道方大人是否曾記得一年前丟失一件名貴東西，還在京師報了案。」

  「我丟失了名貴的東西……」方廷玉仔細一想，立馬想起來是怎麼一回事，說道：「楊千戶說的是夜明珠嗎，難道找到了？！」想到如此他不禁驚喜交加。

  「東西倒沒找到，只不過案子疑點重重，鎮撫使胡長寧大人下令讓我重新審查，需要找到真正的盜竊之人，故此才會不遠萬里前來杭州找大人。」楊義也不拐彎抹角了，直接說明來意。

  「可這偷竊的賊人不是在一年前就找到了嗎，我還記得他叫顏什麼行的。」

  「是顏書行，方大人果然貴人多忘事，這麼快就忘記他的名字。」

  「對對對，就是顏書行，當時就已經結案，為何還要翻案，難道他不是盜竊賊？」方廷玉滿臉疑惑。

  楊義仔細觀察對方的表情，他現在有點摸不清方廷玉到底是真糊塗還是裝糊塗，難道這人還猜不到王振的心思嗎，王振不過是找個替罪羊頂替而已，

  「方大人，東西尚未找到怎麼能算結案，顏書行不過是嫌犯，他一直沒有認罪，只能將他暫時關押牢里，可這一關就關了一年多，他仍然沒有認罪，而我們也沒有找到半點有關夜明珠的線索，說明其中必有隱情，所以鎮撫使大人才會派我重新審查，還請方大人能夠配合。」

  「原來如此，我必定全力配合楊千戶調查，如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儘管開口！」

  方廷玉口頭答應，心裏面卻是多有疑惑，他記得當初王振就跟他說抓到人，那個犯人就是顏書行，讓他無須再擔心，一定會把東西找出來，因為對王振的信任，所以他一直沒有再提這事，他相信王振能夠把事情辦好。

  結果一年過去了，東西仍沒有找到，而且還引起其他人的懷疑，方廷玉越想就越不對勁，這回他總算知道，王振恐怕也是隨便找個人來當替罪羊來應付他。

  想到如此他心裏面就十分不爽，他辛辛苦苦才購得一顆價值連城的夜明珠，將其送給王振，希望王振能夠在陛下面前幫他美言幾句，好讓他官運通亨，然而王振根本就沒把他當作一回事，送的夜明珠也完全沒放在眼裡，真是白費他一番苦心。

  楊義說道：「剛才方大人說過從未從百姓身上謀利，但我聽說那顆夜明珠價值連城，方大人雖然也是個不小的官，但想要買得起如此昂貴的夜明珠恐怕也不容易吧。」

  「楊千戶誤會了，我又怎麼買得起一顆價值連城的夜明珠，那是別人贈送的。」

  方廷玉替自己捏了一把冷汗，心想楊義怎麼突然提起這事，不是故意為難他嗎，難道重新審查案子是假，調查他是否有貪贓枉法才是真正目的，想到如此他不禁冷汗直流。

  楊義見方廷玉突然變得慌張，滿頭大汗，他心中覺得好笑，不過隨口一問，對方就如此心虛，不用多想便知道撈了不少油水，不過他也並非為此事而來，無須追問，他拿起筷子繼續吃飯，也不在乎方廷玉介不介意，這一路上都沒吃好，先填飽肚子再說，委屈誰也不能委屈自己ID肚子。

  李不二見楊義吃飯，他給其他人打了個眼色，讓他們一起吃。

  方廷玉在一旁干看著，好不尷尬，他趕緊賠笑：「楊千戶，這裡的飯菜很一般，不如到我府上去，我親自招待各位，保證你們酒足飯飽。」

  「大人不用客氣，我等知道大人為官清廉，俸祿微薄，一下子招呼我這幾十號人實在難為你了，我們就在這將就著吃。」

  「是，一切聽從楊千戶安排。」

  方廷玉等了將近半個多時辰，楊義等人才吃完飯，要是放在平常他豈會低聲下氣，放眼整個浙江他都是能夠叫得上姓名的大官，楊義的品級要比他低許多，但楊義是錦衣衛千戶，還是奉命前來查案，他即使官再大也被人家管，只能忍氣吞聲，看人臉色做事。

  楊義吃完飯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他邊喝邊說：「對了方大人，我來之前聽說你這顆夜明珠是要送給王督主，不知此事可真？」

  「楊千戶這話是從哪聽來的？」方廷玉差點沒從凳子上跌下來。

  「那是鎮撫使胡長寧大人親自告訴我，還讓我別到處亂說，我也不知真假，想要向方大人求證。」楊義裝作人畜無害的樣子。

  方廷玉這下可為難了，要是他點頭承認，豈不是告訴楊義他在賄賂王振，但要是他否認，只要有腦子的人都知道他在說謊，畢竟這消息是鎮撫使胡長寧親自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