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問出實情

  「大人何出此言，屬下哪裡闖禍？」杜威一臉驚訝，被楊義突然改變的語氣嚇到。

  「這事牽涉到王振，事情會變得很麻煩，沒有足夠的罪證證明顏書行是盜竊之人你就強行結案，還因此立功升官，難道不覺得太過反常嗎，更何況比你有經驗的錦衣衛有不少，為何會派遣你去追查此案，你有沒有想過其中的門道？」

  「這……」杜威一臉蒙圈，「還請大人為小人指點迷津。」

  「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這案子是由誰命令你接手的。」

  「大人，這事屬下不能說，我怕多說會……」

  「難道連我也不能說嗎，不是我多管閒事，而是擔憂你的前途，你可知我今日為何要來這，我不是為了吃飯，而是為了找你，這是鎮撫使大人的命令，他覺得顏書行的案子不能再拖下去，這樣把人關著也不是辦法，不知道要關到哪一天，他認為得重新審查，所以才會派我來找你，我這次是帶著命令而來，望你可以儘量配合，大家都是自己人我也不想為難你。」

  楊義見這杜威有點憨，比較好糊弄，決定先嚇嚇他，看他說不說實情。

  杜威官位要比楊義低，而且經驗也不豐富，聽到是胡長寧要重新審查，他當場嚇得老實交代：「屬下不敢隱瞞，既然大人要說屬下說就是，不過此事得保密，不能透露給外人知道。」

  「你大可放心，我會替你保密，你說吧。」

  「是王林王僉事讓我接手此案，原本這案子鎮撫使大人另外派人調查，不過王大人說由他負責便可，我知道自己有多少本事，不該獨當一面，但不知王大人看中了我哪一點竟然讓我接手，我也想不明白。」

  杜威一臉無辜，他當初也十分蒙圈，莫名其妙就接了這個案子，還莫名其妙地就破了案升官。

  楊義聽到是王林的安排，他沒有多意外，甚至是在意料之中，王振之所以能夠命令錦衣衛做事，全憑王林，王林既是他的侄子，也是他安插在錦衣衛的明棋。

  在錦衣衛中雖然很多人不服，但奈何不了王振，只能任由他把王振安插進來。

  要說本事王林連半桶水都沒有，全靠關係上位，北鎮撫司比他厲害的人數都數不完，如果沒有王振這個大靠山，他想要成為錦衣衛根本不可能，無論哪個時代，背景都比能力重要。

  「顏書行是否真的盜竊之人，還是說他是無辜的？」楊義幾乎可以猜到答案了，但他還是問道。

  杜威臉色頗為尷尬，不好意思道：「大人，我去浙江調查許久也沒有找到太多線索，我回去後便和王大人匯報，原以為會被他大罵一頓，沒想到他不僅沒責罵我，還誇我辦事得力，說罪犯已經找到。」

  「已經找到了？這是怎麼一回事？」

  「當時我聽到這話也是無法理解，王大人讓手下把顏書行帶了上來，跟我說他便是偷盜之人，不過顏書行搖頭否認，我那會就懷疑他是不是真的是盜竊東西之人，不過王大人說讓我別管這麼多，於是我便聽他所言，按照他吩咐去結案。」杜威把當初和王林的事情都交代清楚，要是讓王林知道，他恐怕會掉腦袋。

  楊義疑惑道：「王林不過一個錦衣衛指揮僉事，他有這麼大的權力去污衊一個無辜的百姓嗎，難道鎮撫使大人沒有阻止？」

  「鎮撫使胡大人剛開始也有所懷疑，他問我實情，我不敢如實回答，只能一口咬定顏書行便是盜竊之人，不過我想他還是看出了蹊蹺，但沒有再追問我，最後案子就是在這種情況下結案，千戶大人，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完全按照王僉事的吩咐去做。」

  「好，我都明白了，你不用太擔心，我會幫你忙。」

  楊義微微點頭，事情他已經了解，就是王林搞的鬼，他污衊顏書行是盜竊之人，替王振解圍，最主要是給方廷玉一個交代，眼下最重要的事情還是得先找到夜明珠，否則永遠無法證明顏書行是無罪之人。

  當初胡長寧也看出了端倪，知道杜威必定是受人指使才會污衊顏書行，他之所以沒有多問是因為猜到事情和王振有關，如果牽涉到王振就不是他可以輕易解決，所以沒有繼續追問，而是將顏書行暫定為疑犯。

  胡長寧沒有對顏書行動刑的最大原因並非因為顏書行性子倔強，而是因為他知道顏書行根本就是冤枉的，所以才沒有使用心狠手辣的手段對付他。

  楊義只想到一個辦法來解決此案，那就是親自走一趟，他要去浙江找方廷玉了解清楚整件事，唯有方廷玉知道東西是怎麼失蹤不見的。

  「大人，我不會有麻煩吧，屬下就怕……」杜威仍舊擔心，他雖然不聰明，但也不蠢，否則怎麼當上錦衣衛。

  「你只要聽我吩咐就不會有麻煩。」

  「那要是王大人他……」

  「你應該很清楚他和王振是什麼關係吧。」楊義覺得王林和王振的關係許多錦衣衛都知道，更知道王振把王林安插在錦衣衛的用意。

  「屬下自是知道，也很清楚錦衣衛和東廠素來不和，不過這二位都是我得罪不起的大人物，我不過是一個錦衣衛小旗，遠不能和他們相比，縱使再怎麼不滿王大人，我也只能聽從他的命令，不敢反抗。」

  杜威有一顆小人物的心態，他知道面對什麼人就該怎麼應付，絕對不會懷疑和違抗上級的命令，這才是王林選中他的原因。

  楊義心裏面有些感慨，他是否有點太為難杜威，畢竟不是誰都像他一樣背靠楊士奇這棵大樹，可以不怕王林也不怕王振，但杜威不過一個普通人，既使他是錦衣衛也無法對抗王林，更別說王振了。

  楊義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無須太擔憂，有我不會有事，但日後王林再找你時要向我匯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