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審問如玉

  楊義知道案情的突破口在程如玉身上，她顧不得已經是三更半夜，連夜去找程如玉。

  來到房門前，他原本還擔心會不會打攪到別人睡覺，看到房內燭光亮著他就放心了，他走上台階，輕敲房門，說道:「林夫人是否已經入睡，不知方便開門不？」

  等了沒一會，房門打開，一陣香風撲鼻而來，楊義對這個香味很熟悉，正是程如玉身上的香味。

  程如玉俏生生地站在楊義面前，她眼睛濕潤，臉上還有點淚水，可以看出來她十分傷心，哭了許久。

  「大人這麼晚還沒休息嗎，難道是下人招待不周，沒給你安排客房？」她的聲音甚至有點沙啞。

  「非也，本官惦記案情，想到林總鏢頭死得不明不白，兇手逍遙法外本官就睡不著，要是林夫人方便的話可以回答我幾個問題嗎？」

  楊義感覺自己越來越像林東明了，看到漂亮的女人就控制不住自己，見程如玉面容憔悴，他連說話的聲音都溫柔許多。

  「當然方便，大人請進。」程如玉讓楊義進來，順便關上房門。

  楊義走進房間，聞到香氣更重了，不過沒有讓人不適，反而感覺十分舒服。地上鋪了紅色的厚地毯，采上去軟綿綿的，他來到桌邊，在凳子上坐下，不知為何，進了房間後讓他心跳加速。

  「大人想問什麼？」程如玉也坐了下來，她嫵媚的眼眸比那夜空的月牙都好看，雖是無意，但只要跟她對上眼，總能莫名地被她的眼睛吸引。

  楊義心想這女人還真是個妖精，隨意一個動作都是風情萬種，僅僅是坐在那裡，就比那些花枝招展的風塵女子好看多了，難怪林東明會被迷得神魂顛倒，連他都快要把持不住了，他輕咳一聲:「林夫人，不知你對你夫君之死有何看法，他生前是否得罪了人，被人上門仇殺？」

  「我夫君是鎮遠鏢局總鏢頭，走鏢的說沒有半個仇人是不可能的，但那些人忌憚鎮遠鏢局威名，我夫君他武藝又不弱，他們又怎麼敢上門尋仇。」

  「走鏢難免要和山賊流寇打交道，據我所知綠林之中不乏高手，會不會是貴鏢局在運鏢時得罪了某個山寨的寨主，被人派遣高手前來刺殺？」

  程如玉搖頭道:「大人有所不知，我們鎮遠鏢局之所以能夠成為京師第一鏢局，靠的不是人多，更不是武藝高強的鏢師，而是我夫君在綠林里的名望。」

  「此話怎講？」

  「我夫君在當鏢頭前就闖蕩江湖十多年了，在綠林里結識了不少好友，他們大多是江湖好漢，亦或山寨寨主，做著無本買賣，我夫君當上總鏢頭後，靠著這些硬關係運鏢，綠林豪傑見了是鎮遠鏢局的鏢，知道是我夫君保的貨物，他們都會賣個面子，讓出一條路給我們過去。」

  「什麼？！難道你們鏢局都是這麼運鏢的，遇到山賊強盜靠關係過去，而不是打敗那些人再走？」

  楊義知道那些所謂的綠林好漢，山寨寨主其實都是山賊強盜，說得好聽點就是干無本買賣，難聽點就是殺人搶劫，不過他沒想到鏢師竟然會和山賊關係那麼好，而且還是大名鼎鼎的鎮遠鏢局。

  「大人，你沒幹我們這行當不清楚我們規矩，咱開鏢局的就算鏢師再多，武藝再好也不敢說一個一個山寨打過去，特別是走遠路的時候，路過的山寨簡直數不勝數，真要一路殺過去，多少人都不夠填，走一趟就是賠本買賣了。」

  程如玉雖然是婦人，但也深知鏢局的套路，這半年來她開始插手鏢局的生意，主要負責管帳，下面有很多人反對她插手鏢局事務，特別是林東正三兄弟，但林東明只要點頭，他們再怎麼反對也沒用。

  楊義恍然大悟，原來古人運鏢都是靠走關係，而不是靠打打殺殺，這麼說來鎮遠鏢局之所以能夠做大不是打出來的，而是靠林東明的關係走出來的，難怪程如玉會說不大可能有山寨寨主上門尋仇。

  不過轉念一想，兇案現場留下來的兇器只有一支玉釵，如果兇手不是程如玉，又不是山賊派人來尋仇，那麼很顯而易見，兇手的目的不僅是要殺了林東明，還想嫁禍給程如玉，此人應該十分了解林家，或許很有可能是與林家經常來往的熟人。

  楊義猜測對方真正的目標可能是在程如玉身上，既然連林東明都能殺，那麼殺程如玉也一定能夠做到，但為何偏偏要去殺更難殺的林東明，而不是殺更容易下手的程如玉，這實在讓人想不明白，或許殺害林東明只是次要的，陷害程如玉才是主要的。

  程如玉見楊義一直不說話，她輕聲問道:「大人是不是有頭緒了？」

  「林夫人，剛才在庭院之中我見你與林東正等人爭執不下，似乎你和他們有很大矛盾，這是怎麼一回事，按理說你是他們嫂子，他們應該對你尊敬有加才對。」

  這個問題楊義問四次了，前三次是問林家三兄弟，那三兄弟的說法基本一樣，他想從程如玉這裡得到不同的答案。

  程如玉聽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原本嬌媚又憔悴的面容瞬間披上了寒霜，讓她看上去像是變了一個人。

  「我不想提他們！」她擰開頭，不願回答。

  「我知道你很討厭他們，就如同他們討厭你一樣，但是為了儘快破案，我必須了解清楚你們的關係，你應該也想早點找到兇手，為林總鏢頭報仇。」楊義感覺她隱瞞了一些事情。

  程如玉皺起了眉頭，心裏面做著激烈的掙扎，良久之後她長嘆一聲:「唉，既然大人想知道，我回答便是，但大人得答應我切勿外傳出去。」

  「放心，我會守口如瓶。」楊義豎起了耳朵。

  「實不相瞞，其實當初不僅僅我夫君對我有意思，林東正，林東清，林東廉這三兄弟也對我有意思，暗中追求過我。」程如玉此言一出，讓楊義大吃一驚，三觀震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