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連夜審問

  程如玉面如死灰，她知道自己怎麼解釋那三人都不會相信，她只能躲在楊義身後，希望楊義可以替她做主。

  楊義微微搖頭:「此言差矣，如果林夫人是一擊得手，那麼房間就不可能這麼凌亂，得經過激烈打鬥後才能變成這麼亂，林夫人不會武功，不可能和林東明打成這樣。」

  「那也有可能是她殺了我大哥後再弄亂房間，迷惑我們。」林東正依然死咬著程如玉不放，鐵了心認為她才是真正的兇手。

  「不可能，你們跟我進房看。」楊義帶他們走進房間，「你們看看這些桌椅，全部被打爛，要有兩個高手相鬥才有可能造成這種狀況，林夫人根本不會武功，如果只是簡單地推翻桌椅不會有這種效果，我認為她不大可能是兇手。」

  楊義的推斷有理有據，林家三兄弟想不服也不行，不過楊義也沒有完全相信程如玉，還有一種可能可以證明程如玉是兇手，那就是她會武功，而且隱藏很好，就連林家人也不知道這個秘密，不過這種可能性很小。

  這案子要比表面看上去複雜，不可能一時半會就破案，楊義還需要更多線索。林東正把林東明的屍體放進棺木，其他人各自回去休息。

  深夜，楊義沒有回去，他還有很多事情想要弄清楚，他決定先去找林東正詢問。

  林東正沒有回房，他在廳堂守著棺木，林東明死了之後他便是林家之主，無論是林家還是鎮遠鏢局都需要他主持。

  昏暗的廳堂只亮著幾支蠟燭，大門開著，不時吹進一股冷風，讓桌上的燈火忽暗忽明。

  林東正坐在棺木旁，他緊閉雙眼，呼吸均勻，作為林家老二他的武藝不比林東正弱，只是因為身份排在第二，所以才輪不到他繼承家主之位。

  「是誰？！」林東正突然睜眼望向門外。

  一個黑影從外面進來，他身高八尺，穿了一身黑色的飛魚服，昏暗的燭光讓人無法看清他的樣子，不過林東正已經認出是誰，正是楊義。

  「千戶大人這麼晚還不休息嗎？」林東正從椅子上起來，走到門口迎接，對楊義非常恭敬，雖然楊義比他年輕得多。

  「我心中記掛林總鏢頭的案子，無法入睡，故此出來走走，沒想到你也在這。」楊義背著雙手進來，他的目光在棺木上停留了一會。

  「大人公務如此繁忙，還能抽空替我大哥斷案，小人感激不已，要是能夠查出真兇是誰，我林家必定重金厚謝。」

  「你誤會了，我身為錦衣衛自然要依法辦事，並非是為了你林家的報酬，不過我心裏面有些疑惑，還需你替我解答。」楊義走到椅子邊坐下，他指了指旁邊的座位，示意林東正坐下。

  「大人我想問什麼，小人必定知無不言。」林東正坐了下來，不過顯得十分拘謹，始終是彎著腰低著頭說話。

  「你無需緊張，我只是問有關案情的話。」楊義靠了靠椅背，「剛才驗屍時，我觀你們林家多有不和，貌似你們兄弟三人都不是很喜歡林東明之妻程如玉，你們有什麼矛盾嗎？」

  「大人有所不知，程如玉是一年前才嫁入我們林家，此女與我大哥並非真心相愛，只是垂涎我們林家家底和鎮遠鏢局，所以才嫁給我大哥，除了我大哥之外我們兄弟三人都不信任她。」

  「這就奇怪了，你們兄弟三人都能看出她心懷不軌，為何林總鏢頭他沒有看出來，還要娶她過門？」楊義不解道，要是林東明真這麼蠢，又怎麼可能當鎮遠鏢局的總鏢頭。

  林東正一時語塞，他看了看左右，猶猶豫豫道:「大人，我大哥一向英明神武，不過在男女私情上他總是容易昏頭，那程如玉長得如此好看，大哥見了她就被迷得神魂顛倒了，還哪裡看得清她的為人。」

  楊義心領神會，林東正言下之意就是說林東明是個好色之徒，他只是因為美色看上程如玉，然後把人家娶過門，至於程如玉對林家還有沒有更多想法，林東明是完全沒有防備的。

  「既然他容易被美色誘惑，你們兄弟三人為何不勸阻他，讓他放棄把程如玉娶過門？」

  「大人，我們都不知道已經勸說過多少次了，但是完全沒有用，我大哥脾氣倔強得很，一旦他做了決定九頭牛都拉不回來，更何況是長得如此年輕漂亮的美人，他又怎麼捨得放棄。」

  林東正搖頭嘆息，要是他們可以勸得動，就不會發生今晚之事了。

  「那程如玉平常有沒有可疑舉動？」

  「可疑舉動倒是沒有，看起來還和我大哥十分恩愛，不過她越是這樣，我就越覺得可疑。」

  楊義又問:「案發之時你都在做什麼，有沒有聽到房間有動靜？」

  林東正低頭思索，回憶道:「案發時剛好吃年夜飯，我們一家人都在廳堂，唯獨大哥沒有出來，程如玉去房間找他，因為廳堂距離大哥房間很遠，我們什麼都聽不到，程如玉去了沒多久就跑回來說大哥死了，我們都被嚇了一跳，連忙去房間查看，看到他渾身鮮血躺在地上，已經斷氣了。」

  楊義微微點頭，這案發過程除了程如玉之外，沒有人目睹案發經過，而且程如玉是第一個看到屍體的人，看來想要找到更多的線索還是要去審問程如玉。

  「你覺得程如玉真的沒練過武？」

  「我們林家幾兄弟都是練武之人，有沒有練過武可以一眼看出來，她走路時雙腿無力，腳步不穩，雙手雪白，沒有一點繭，怎麼看也不像練過武。」林東正非常相信自己的判斷，「像大人這樣腳步輕盈，呼吸平穩，手臂孔武有力，我看大人應當是練過劍法和一些靈巧的身法，甚至很可能練過內家功夫。」

  楊義微微吃了一驚，沒想到林東正眼力這麼好，連他練過什麼樣的武功也能推斷出來，看來程如玉真是不會半點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