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臨別告辭

  「這太監名叫何蕭雲，沒有官職在身，他是王振的近侍，除了上朝之外，王振幾乎去哪裡都會帶著他，他武藝極高，號稱京師第一高手，聽說在他跟隨王振之前，早已名震武林，後來不知怎麼就成了王振的手下。」于謙對何蕭雲也只是略知一二。

  像王振這種位高權重，得罪人又多的宦官，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刺殺他，但那些前去刺殺他的刺客沒有一個成功，皆因有何蕭雲在保護他。

  「大人，你的意思是不是說就算我昨日不出手相救，王振也必定安然無恙？」

  「正是如此。」

  「可為何何蕭雲一直沒有出手，昨日情況已經十分危急，要是你沒有一腳踢開他，周興扔出去的那把刀必然要他命。」楊義有些想不明白，難道這個武藝高強的太監真的這麼有把握可以在一瞬間就把王振拯救於危難之中嗎。

  「這應當是王振的命令，我甚至認為是他故意安排的一齣戲，他知道我為人正直，即使是仇人也絕對不會見死不救，所以他把我安排在他身邊，然後在公堂上惹怒周興，引誘周興來殺他，如此一來便能將周興剷除，而不用將其帶回京師。」

  「把周興帶回京師又如何，反正去了京師也會被陛下處死。」楊義不明白王振為何要多此一舉。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你認為王振來太原這一趟最重要的是什麼？」

  楊義不假思索道：「當然是洗脫罪名了。」

  「正是如此，他要為自己洗脫罪名就必須選一替罪羊，這替罪羊要有足夠的分量，太原東廠掌刑千戶周興就是最好的人選，然而周興是個性如烈火，不會輕易屈服的人，他又怎麼會願意頂替王振去死。王振深知他的脾性，所以故意惹怒周興，讓他在公堂上出手，要是能夠藉助錦衣衛的手來殺了周興那是再好不過，只要周興一死，所有罪名都能推到他的身上，王振便能安然無恙地回去給陛下和群臣一個交代，陛下也不會再懷疑到他頭上。」

  經過于謙這番解釋，楊義總算明白王振的用意，昨日的狼狽原來都是裝出來的，想到如此他便覺得此人可怕，明明已經高高在上，卻不怕把自己狼狽的一面表現出來，而且還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相信許多位高權重者都做不到如此。

  「本以為經此私鹽案便能一舉剷除他，沒想到最後還是讓他用計為自己洗脫罪名，我真是不甘。」

  「我也同樣不甘心，然我等終歸還是小瞧他在陛下心裡的位置，如果陛下不偏袒他，又如何會派他前來，想要剷除他還需要找到更大的罪名才行。」于謙何嘗不想對付王振，只是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罷了。

  「大人，要是昨日你不踢出那一腳，說不定他已經……」

  「別想太多了，有何蕭雲在不會發生這種情況，更何況我不會見死不救。」于謙心裏面總有一把尺，這把尺讓他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

  當天中午，楊義回到客棧收拾行李，私鹽案已經了結，他也是時候回京師了，其實他早上應該和王振一起回去，只是不願與王振同行，故此等到中午才出發。

  楊義一行人收拾好行李，剛走出客棧大門，于謙府上的下人突然到來，他看到楊義等人拿著包袱將要離開，焦急道：「楊大人這是要去哪裡？」

  「要回京師了，我記得你是巡撫大人府上的下人吧。」楊義常去於府，對這個下人有點印象。

  下人見楊義還記得他，他非常高興，說道：「正是小人，大人不知可否在臨走前去咱府上一趟？」

  「巡撫大人有要事找我？」

  「並非老爺要找你，而是我們的小姐要找你。」

  「於文文？」楊義有點詫異，不知這於家大小姐找他幹嘛。

  劉威在一旁興趣盎然道：「大人，想不到你竟然瞞著弟兄們和於家大小姐搞上了，你咋不跟我們說呢，這可不夠義氣了。」

  其餘人聽此都忍俊不禁，楊義雖然是他們的上級，但為人非常隨和，楊義喜歡把他們當做兄弟而不是部下。

  「劉威，別亂說話，那可是巡撫大人的千金，不要會了人家的名聲。」楊義瞪了劉威一眼，平常怎麼開玩笑都行，但有關于謙的玩笑可不能亂開，特別是涉及到於文文，于謙可把這女兒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要。

  「錦衣衛大人，那你要不要去，既然都要離開太原了，也不知你什麼時候才能回來，不如去和小姐告個辭吧。」那下人也看出於文文對楊義有點意思，他是頭一次看見於文文主動找男人。

  楊義心想既然於文文都派人來找他，要是他不去有點說不過去，他點頭道：「好吧，我去一趟，李不二你們在城門口等我，我很快就回來。」

  楊義跟著下人一起去於府，下人告訴他直接去庭院，於文文就在院子裡等他。

  楊義來到院子，果然看到於文文在那，穿的還是那一套白色的練武服，頭髮綁成一個馬尾，手上拿著長劍，看上去英姿颯爽。

  「於小姐，不知找在下有何要事？」楊義走過去抱拳道。

  「楊義，你總算來了。」於文文轉身看去，看到楊義背著包袱，她問：「你拿著包袱是要去哪？」

  「我來這的任務已經完成，也是時候返回京師了，一會就要出發。」

  「這麼快就回去了？」於文文有些不舍，「難道不能再多住幾天？」

  「我離開京師已有兩月，一來想念家人，二來也要回去復命，不能再多留，要是於小姐有空來京師遊玩，務必要來找我，我必定盛情招待。」

  要不是趕著回去給胡長寧匯報，楊義還真想多留幾天，他來太原這麼久，每天幾乎都在忙公務，沒有時間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