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王振審案

  「你真是無恥，此信明明是出自你手，你還想抵賴，信中之人自稱本督主，除了你之外，還有誰敢這樣說話？」于謙厲聲指責。

  「呵呵。」王振呵呵一笑，「巡撫大人，這話可就不對了，信中之人自稱本督主，難道就一定是我所寫嗎，你就不允許某些賊人借我之名來偽造密信嗎？」

  「你！」于謙氣得不行，恨不得當場撕了王振，不過他很快就冷靜下來，楊義前幾天就跟他說過，王振絕對不會輕易承認自己是主犯，一定會想方設法推卸罪責，如今又看到朱祁鎮派其來審案，他便明白朱祁鎮的意思，那就是無論如何，就算太原東廠有罪也不能讓王振有罪。

  于謙為人雖然耿直，但他不蠢，能夠做到巡撫這個位置的人豈能平平無奇，看到王振來到這裡，他就知道王振在朱祁鎮心中的地位有多重要。

  「于謙，陛下命我前來主審此案，錦衣衛為旁聽，你可否借給我公堂一用，此案不能拖太久，我必須儘快審查清楚回京復命。」王振把朱祁鎮的聖旨拿出來宣讀。

  楊義和于謙連忙跪下，見聖旨如見皇帝本人。楊義十分不習慣，不過只能跟著跪下，誰讓這個時代皇帝最大。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太原私鹽案震驚京師，太原東廠強行低價購買官鹽再私賣，實屬罪大惡極，朕特派司禮監掌印太監王振前去審案，錦衣衛負責旁聽，巡撫于謙需要儘可能配合，爾等務必儘快把案情查個水落石出，給朕一個交代，欽此」

  王振讀完聖旨，交到于謙手上。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臣等必定儘快結案。」于謙恭恭敬敬地接過聖旨，既然皇帝已經發話，他只好把公堂借給王振使用。

  王振得意洋洋地坐到主審位上，手拍驚堂木，大喝道：「錦衣衛楊義，你去把張謙，周興，史文斌和黑子帶到公堂上！」

  「回督主，周興，史文斌和黑子均在東廠，如若督主派我前往，恐怕難以讓他們聽令，還請督主賜我令牌。」楊義聰明得很，他身為錦衣衛只身前去東廠抓周興，這和送死有什麼區別，要是王振不給他東廠督主的令牌，他打死也不去。

  王振本來是不會對付自家人，但今日為了自保，他已經暗下決心，必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這案給結了，他把自己東廠督主的令牌交給楊義。

  楊義接過令牌後立即出去找李不二，讓李不二去錦衣衛所把張謙帶到衙門，然後他騎馬前往東廠抓周興等人。

  快馬在大街上狂奔，楊義很快就來到東廠，東廠守門的番役看到是錦衣衛前來，立即上前阻攔，並前去找周興匯報。

  周興得知楊義來了，馬上出來見面，他現在恨不得把楊義給一刀砍了。

  「楊義，你個臭小子竟然還敢送上門來，我看你是找死！」周興人未到，罵聲已經傳來，他快步走到楊義面前，正要拔刀就殺。

  楊義舉起一塊令牌，周興看到令牌後當場愣住了，不敢置信道：「你怎麼會有……有督主的令牌。」

  「哈哈哈哈，我還怕你認不出這是你家督主的令牌，閒話少說，你家督主就在衙門等著你，趕緊叫上史文斌和黑子，他要審案！」

  「督主審……案？」周興暗喜，沒想到王振親自前來，而且還是來審案的，說明情況沒有想像中差，朱祁鎮還是非常寵信王振，否則就不會派王振來審案了，看來這次可以逃過一劫。

  周興趕緊叫上史文斌和黑子，然後一起前去巡撫衙門找王振。不到半柱香，該來的都已經來了，王振作為主審官坐在最中間，于謙和楊義作為旁聽坐在兩邊。

  「屬下參見督主！」周興，史文斌和黑子跪下給王振行禮。

  「大膽周興，居然敢瞞著本督主販賣私鹽，還強迫都轉運鹽司的官員配合你，陳武潔身自愛，告發你的所為，卻遭你報復，全家慘死在你手中，你可認罪！」王振一上來就是一頓大罵，直接把周興給罵懵了。

  就連楊義和于謙也是看得一愣一愣的，他們原以為王振會想方設法給周興等人洗脫罪名，再找個替罪羊頂罪，沒想到王振沒有這麼做，還反而直接讓周興認罪。

  「督主，這難道不是你的……」

  周興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王振打斷：「你什麼你，你不僅販賣私鹽，還以我之名來偽造密信，竟妄想把我也拉下水，你真是用心歹毒！」

  周興這回是真的慌了，他怎麼莫名其妙就變成主謀了，明明是王振讓他這麼做的，怎麼能夠只怪他一個，他突然意識到不妙，王振似乎是想把罪名推到他身上去，一想到如此他便流了一頭冷汗，說道：「督主，冤枉啊，不是我所為！」

  「別狡辯，史文斌，你來回答，周興是不是這起私鹽案的幕後主使，你給我老老實實地回答。」王振目光兇狠地瞪著史文斌。

  史文斌被嚇得臉色發白，他從來沒試過這麼為難，一個是他跟隨已久的周興，另一個是位高權重的王振，兩個都是他的上司，但王振是最高一級，他如果指認周興，那周興絕對十死無生，但要是他不指認，必定遭到王振報復，與其自己死不如讓周興死，他硬著頭皮道：「督主說的不錯，周興就是那個私鹽案主謀，一切都是由他來策劃！」

  「史文斌，你個忘恩負義之徒，你別忘了我之前為了救你，連于謙都得罪了，還把張謙弄丟，你竟然這麼對我！」周興無法相信他最信任的手下竟然毫不猶豫地指污衊他。

  「周興，連你最信任的手下都指認你，說明你是有多不得人心，你就是私鹽案的主犯，楊義聽命，給我把周興拖出去砍了，把他腦袋掛到街市上去，以儆效尤！」王振毫不猶豫地下令砍王振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