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調虎離山

  眾人一起離去，剛走出大門，一騎快馬突然從街口直奔而來，周興以為是錦衣衛殺到，立即警惕起來，定睛一看，看到來者穿著東廠服侍，是自己人。

  戰馬很快來到眾人面前，馬上的人跳了下來：「千戶大人可在此？」

  「在。」周興壓低聲音，「你來這裡幹嘛？」

  「大人不好了，錦衣衛和巡撫衙門的人突然殺入東廠，我們人手不夠，阻止不了他們，還請大人速速回去營救。」

  「什麼？他們竟敢攻我東廠？！」周興大驚失色，此時他才明白為何攻破大牢會如此輕鬆，原來這是敵人的調虎離山之計。

  其實這是楊義的計謀，他故意讓于謙派遣大隊士兵守衛大牢，其實只是做樣子給周興看，他早已把一百個錦衣衛和巡撫衙門士兵安插在東廠附近，等周興帶東廠精銳進攻大牢的時候，他便率領錦衣衛和士兵攻入東廠，搜尋張謙。

  所有人都想不到楊義還有此一著，真是太聰明了，周興驚怒交加：「立刻跟我回去，不能讓他們找到張謙！」

  這時楊義早已殺入東廠，他讓錦衣衛分頭找人，必須把提刑按察使張謙找出來。

  「楊義，果真厲害，只是略施小計便把周興甩得團團轉，趁他帶東廠精銳之際攻打大牢之際，我們傾巢而出攻進東廠，這次定能把張謙抓住。」

  何景佩服道，他是太原錦衣衛百戶，此次行動由楊義全權負責，他本來不想冒險聽楊義命令，但看到楊義胸有成竹，又是京師派來的錦衣衛，便決定冒險一試，沒想到真的攻破東廠防禦。

  原本東廠的防守十分嚴密，外人想要攻破談何容易，僅僅東廠番役就有五百多人，不過今晚周興帶走了兩百精銳，還有兩百多人被派遣出去，剩下只有不到百來人留下，缺少周興的坐鎮，這百來人難成氣候。

  錦衣衛與衙門士兵首次合作，于謙從來沒想過自己竟然會和錦衣衛走到同一陣線，但如果能夠破獲私鹽案並打擊王振，縱使和名聲不大好的錦衣衛合作又如何，他所做一切皆是為了維護明朝的統治。

  張謙正在房中睡覺，自從被楊義發現他參與私鹽案後，他便過著「隱居」般的生活，終日不能外出，只能躲在東廠，他對楊義的仇恨已經達到一定高度，要不是楊義橫插進來，他豈會如此狼狽。

  不過來了東廠後日子還算過得安穩，有東廠這座大山庇護，連于謙和楊義都不敢輕易帶人來搜查，至少目前為止他是安全的。

  張謙正要入睡，突然聽到外面傳來嘈雜聲，他不以為意，繼續躺在床上，他知道東廠防衛森嚴，平常連一隻蒼蠅都難以飛進來，又怎麼可能會有人不識趣上門鬧事，就算真有人鬧事，也會有東廠番役應付，用不著他去擔心。

  張謙在床上一動不動，靜待外面恢復安靜，然而情況未有他想像中好，吵鬧聲越來越大，除此之外還出現喊殺聲，兵器碰撞的聲音，他微微睜開眼睛，突然想起今晚周興帶走了兩百多人去劫牢，心想難道敵人趁著周興不再攻打進來？

  腳步聲已經來到他的房門前，張謙透過窗戶看到外面人影閃動，人人手持兵器，來了五、六個人，他暗叫不妙，連忙從床上起來。

  「你們是誰，膽敢闖我東廠？」守在房門外的東廠番役攔住士兵的去路。

  周興為了保護張謙，還特別安排了兩個武藝高強的番役日夜跟著他，一來可以監視，二來免遭錦衣衛偷襲暗算，沒想到還真派上用場了。

  張謙把衣服和鞋子穿好，立即打開房門，看到外面六個襲擊的敵人已經被番役殺掉，他偷偷鬆了一口氣，幸虧這兩個番役武藝高強，否則他就要被這六個人抓走。

  他借著一絲月色上前查看，發現敵人穿的是巡撫衙門士兵的服侍，不禁道：「是于謙派來的人，他竟然敢攻打東廠？」

  「張大人，我們得趕緊撤退，敵人打到這裡說明前面的防守已被攻破！」

  那兩個番役頭腦清醒，既然敵人已經殺到這裡，說明東廠的防守已經不再牢固，留下來會有危險。

  「你說的對，我們趕緊走！」張謙不蠢，立即轉頭逃跑，東廠設有後門，他們可以從後門離開。

  三人正要行動，兩個黑影突然沖了進來，那二人身法極快，走路幾乎無聲。

  等張謙聽到後面有動靜時，他身後的兩個番役已經發出痛叫，他嚇得連忙回頭看去，看到那兩個武藝高強的番役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他詫異道：「好凌厲的身上，你們是……」

  張謙話還沒有說完，劉威上前橫踢一腳，直接把他踢回房間。

  李不二快步上前衝進房間，一把抓住張謙，對劉威道：「去點亮油燈，看看是不是這個人。」

  劉威去點亮油燈，柔和的光芒照亮房間，也照亮了張謙充滿恐懼的臉，他被嚇得六神無主，不知所措，如同一隻待宰的雞仔被李不二牢牢地抓住。

  李不二仔細打量，又拿出畫像對比，驚喜道：「沒錯，就是他，找到張謙了！」

  「太好了，我們趕緊回去告訴楊大人！」李不二和劉威抓著張謙出去。

  張謙不會半點武功，只能任由對方拿捏，這一路上他看到起碼有好幾十個番役的屍身躺在地上，心裡的恐懼更添幾分，心想難道這些東廠高手都是這兩人殺的，那也未免太厲害了吧。

  廳堂中，何景略顯著急：「楊義，我們不能拖太久，大牢那邊的防守薄弱，不足以拖住周興，他很快就會帶人回來，我們必須立即找到張謙，否則會和東廠的精銳正面對抗，形勢不利於我們。」

  楊義何曾不知，他已經派遣李不二和劉威一路殺進去，其他人交給剩餘的錦衣衛對付，他只能靜待那兩個人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