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提議交換

  如今對周興來說真是困境重重，先是私鹽案被破，手下又失蹤，他去巡撫衙門要人還被楊義認出來，他嘴硬道：「事情一碼歸一碼，陷害你之事我們日後再談，我這次來是要回我的手下，你們趕緊放人，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你是說史文斌和黑子吧，他們是我抓回來的，和巡撫大人無關，你想要人就來錦衣衛所找我，不必找巡撫大人的麻煩。」楊義把不想再去麻煩于謙，人確實是他抓的，和于謙沒有太大關係。

  于謙聽此，對楊義多了些許好感，不過他不能袖手旁觀，說道：「黑子和史文斌因為殺人才被抓回來，這事也歸我管，按律例應當處死，如今我還沒有處死是因為他們歸東廠管，而且還涉及到私鹽案，我需等陛下命令到來後方能處置。」

  于謙不提私鹽案還好，一提私鹽案周興的火氣頓時被壓了下去，要說現在最危急的事情不是要回手下，也不是躲開楊義，而是私鹽案的奏摺已經送去京師，既然黑子被抓了回來，說明于謙早已另外派人前往京師，事情已經無法再掩蓋。

  慢則一個多月，快則半個多月，皇帝的命令很快就回傳到太原，到時候等待他的將是雷霆手段，王振自保都成問題，更別說顧及遠在太原的東廠了。

  楊義突然想起提刑按察使張謙，就算他把史文斌和黑子放回去，這兩個人也會因為參與私鹽案而難逃一死，既然如此何不利用他們去和周興做交易，他提議道：「千戶大人，既然你想要史文斌和黑子我可以賣你一個面子。」

  于謙有些懵，心想楊義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寬宏大量」了，這兩人可是花了不少心思才抓到，怎麼能那麼容易就放回去，難道楊義怕了東廠的報復？他心裏面雖然多有疑惑，不過還是相信楊義，沒有阻攔。

  「算你識時務，去把人放了。」

  周興其實對黑子沒有多重視，但史文斌不得不救，史文斌作為他的心腹手下，知道的東廠秘密不比他少，不能就這麼給錦衣衛，他擔心錦衣衛會使用嚴刑拷問，史文斌遭受不住什麼都招出來。

  對東廠來說私鹽只是其中一個大秘密，與這級別相同的秘密還有好幾個，已經坐到千戶這個位置的周興在上任前他就聽說過，東廠除了私鹽之外還有好幾個重要的隱秘之事，這些事他都和史文斌商議過，這種事情絕對不能對外泄露，否則王振再怎麼被寵愛也要人頭落地。

  加入東廠都必須遵守三個條件，第一便是絕對的忠誠，第二是必須遵從上級命令，第三是嘴巴要嚴密，不該議論之事絕對不能從泄露。

  但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即使再硬性的規定也會有人犯錯，周興就在無意之中跟史文斌討論了不該討論的事情，這才是他急著要回史文斌的原因。

  「放人不是不行，但他們始終殺了人，本該被處死，但看在千戶大人的面子上我可以暫且饒過他們，不過需要大人拿人來和我交換。」楊義說道。

  「你想要我用誰來交換？」周興仔細地想了一遍，想不到他這裡有什麼人可以和楊義換，在他印象中他沒有抓過錦衣衛任何人，難道是上一任的千戶抓了錦衣衛一直沒有釋放？

  「我想要的只有一個人，張謙。」

  「不可……」周興剛要拒絕，但下瞬間住口，張謙就藏在東廠，如果他直接拒絕豈不是明著告訴楊義張謙就在他這裡，他不能做這種蠢事。

  「千戶大人想說不可能嗎？」

  「當然不可能，我都不知道他在哪，怎麼和你交換。」周興反應極快，「楊義你還真是狡猾，你們錦衣衛和巡撫衙門找不到的人，還想利用我東廠替你找，我可不上這個當。」他簡簡單單一句話就把東廠和張謙的關係撇得一乾二淨。

  楊義見周興不上當，又道：「大人既然不樂意就算了，我也不會放了史文斌和黑子，就是不知道他們能否承受得了我的款待，要是不小心就泄露了大人或者東廠的秘密那就不好了。」

  「你這是在要挾我嗎？！」周興頓時大怒，「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不要以為你是楊士奇的孫子我就怕了你，我們東廠從來不會妥協。」

  「大人是東廠千戶，我不過錦衣衛一個小旗，大人的身份比我高貴萬千，我又怎麼敢要挾大人，當然，說不定那兩人哪天招架不住我們錦衣衛的熱情，不小心說出不該讓人知道的東西，我相信大人也不會介意的。」

  楊義嘴上說不要挾，但實際上每句話都在要挾。

  「楊義你別得意，要是我強行帶人走，你們可以阻攔得了我嗎，先看看我這裡有多少人吧。」

  「千戶大人，你這麼做可就白白送命了，你東廠人再多，比衙門多，比錦衣衛多，難道還能比都指揮司的士兵多嗎，于謙於大人是山西河南巡撫，他想要調動兵馬只需一道命令，我敢保證，要是你敢動一下這裡我們，巡撫大人他立馬會派人前往都指揮司，讓城衛軍踏平你東廠，你該不會覺得他沒有這個權力吧？」

  東廠在太原的人數眾多，比巡撫衙門和錦衣衛加起來還要多，錦衣衛只有一百來人，衙門士兵也只有一兩百，但東廠起碼有五百以上，雙方真要火拼，他們不是東廠的對手。

  但如果要論人數，都指揮司絕對是無人能比。提刑按察司管刑法，承宣布政使司管政務，都指揮司管軍務。

  于謙身為山西巡撫，有監督三司的權力，雖然沒有權力去調動兵馬，但只要他派人去都指揮司下一道命令，都指揮使起碼帶著兩、三千人的城衛軍趕來待命。

  東廠即使是特權機構，也絕對不敢直接與城衛軍對峙，在絕對兵力的優勢下，武功再高也沒用，而且和城防軍對戰那和造反有什麼區別，周興再怎麼目中無人也不會蠢到與真正的軍隊作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