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周興焦躁

  劉威也有些擔心道：「楊大人，我們是不是做的太絕了，殺了這麼多東廠番役，真要惹怒他們，必定會引來他們的瘋狂報復。」

  「他們殺人時又何曾想過百姓心中的怒火。」楊義用手指向大牛的屍身，「這個名叫大牛的人也是無辜的，但他卻莫名被史文斌殺，試問他的死又有誰來替他們報仇，還有別忘了王大哥一家是怎麼死的，要論心狠手辣，誰比得過東廠！」

  劉威等人原本還有些忌憚東廠的報復，不過一想起王永一家慘死在東廠手上，他們心裏面的忌憚很快就消失得一乾二淨。

  雖然太原東廠與京師東廠不一樣，但同是為王振效力，同樣心狠手辣，錦衣衛下狠手是在無形中替王振報仇。

  其實如今楊義已經徹底站在東廠的對立面，縱使再多殺幾個又如何，他根本不怕報復。

  當天下午，楊義帶領手下返回太原，並將村中發生的事情告知于謙。于謙得知後立即派人前去村里安撫村民的情緒，並送一筆錢銀給大牛親人，以示安慰。

  不過楊義殺了東廠十多人，于謙對此略感不滿，縱使是史文斌的不對，也不該殺這麼多人，為官者應當以正義為先，而不是殺戮為主。

  于謙不知道楊義和東廠之間的仇恨，現在在他看來，楊義雖然年輕聰明，為人也算公正，不過手段狠辣，絕非什麼善男信女，經此舉他對楊義的好感降低了不少。

  「你把東廠百戶史文斌抓回來，打算如何處置他？」于謙與楊義說話時語氣變得冷淡了不少。

  楊義沒有察覺于謙態度的變化，回道：「大人可知太原東廠最大的官是誰？」

  「是近來新上任的掌刑千戶周興，此人我也不大了解，不過想來應當是狠辣之人，陳武一家慘死恐怕就是他下的命令。」

  一說到陳武全家被殺，楊義就想到王永一家，除了王令月被他救走，其餘人被東廠殺了個一乾二淨，要不是他當時及時出現，王令月也會遭到不測，他揪起跪在地上的史文斌怒問：「你去那村子是要調查什麼？」

  「我奉千戶大人命令出來尋找三個手下，一直找到村子也不見他們。」史文斌成為別人的階下囚，只能老實回答。

  「三個手下，其中一個叫黑子？」

  「你怎麼知道？」他脫口而出，又瞬間想到答案，「難道那三人被你抓了？」

  「黑子被我抓回來，另外兩人均已死在我手上，你們東廠的一舉一動都在我的預料之中，為了不讓私鹽案的消息傳到京師，東廠派人監視我們，如果發現有人送信前往京師便讓人截殺，這些事我一早就猜到。」

  「你！」史文斌這時才明白黑子三人為何一直沒有回來，原來早栽在楊義手上，並且楊義還把他們的行動看穿，如此看來于謙也必定已經再派人前往京師，私鹽案已隱瞞不住了。

  雖然周興早已派遣心腹前往京師將事情告知王振，不過那心腹至多比于謙派去的人早到兩天，這兩天根本起不了什麼作用。

  要是讓明英宗朱祁鎮得知此事勢必龍顏大怒，鹽歷來被國家重視，每年都有大頭的鹽稅進入國庫，販賣私鹽是重罪，更別說官鹽私賣了，王振本事再大恐怕也難以保住他們，一想到如此史文斌便面如死灰。

  「巡撫大人，我們只需把史文斌關進大牢，等待陛下命令便可，史文斌殺了人，又參與私鹽案，他死罪難逃。」楊義根本不擔心怎麼處置史文斌，無論怎麼看史文斌都必死無疑。

  「我們是否需要派人通知周興？」

  「不用這麼麻煩，想來他應當是周興的重要手下，他失蹤不見周興比你我都急，我們不用通知他，他也會主動找上門來。」

  「那好吧，既然如此便依你所言。」于謙下令把史文斌壓進大牢。

  短短兩天，楊義就殺了十多個東廠番役和活捉人，其中一個還是官職不低的東廠百戶，他這番舉動實在大膽，與東廠和王振的仇恨也只會越來越深，永遠不可能化解。

  正如楊義所料一般，這時的周興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他從白天一直等到天黑也沒等到史文斌回來，手下的接連失蹤讓他越發焦躁不安。

  這會史文斌可不是單獨行動，而是帶了十多個人一起出城，就算遇到意外總能有一兩個人回來報信吧，結果等了整整大半天仍是一點消息也沒有，周興他再蠢也能想到出大事了，而且很有可能在那個村子出事。

  村子距離太原不不過二十里，快馬一來一回半日時間絕對綽綽有餘，黑子和史文斌去了之後都音信全無，那麼只有兩個可能，要麼被困在村子裡，要麼都被殺了，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可能。

  東廠番役都是練過武藝的好手，別說尋常百姓，就算是幾十個士兵也拿他們沒有辦法，如果史文斌和黑子出事，那對方也必定是高手，而且人數不會少。

  周興思來想去，決定不再等待，他要再派人連夜前去村子打探，本來私鹽案就讓他心煩意亂，如今手下又失蹤，更是讓他煩上加煩。

  就在此時，有人進來道：「千戶大人，監視巡撫衙門的番役傳回消息，說今日看到有錦衣衛進入衙門，過了許久他們才出來。」

  「有什麼好奇怪的，如今楊義已經和于謙聯手，錦衣衛進出巡撫衙門不是很正常嗎。」

  「可有弟兄看到一隊錦衣衛出了城，回來後才去巡撫衙門，他們似乎還押著一個人。」

  「只押了一個人嗎，有沒有看清那人的長相和穿著？」周興察覺不對勁。

  「並未看見犯人長相，犯人頭上戴了一個布袋，身上只穿白衣，無法推測他的身份。」

  「頭戴布袋，穿著白衣？」周興越想越覺得奇怪，如果被錦衣衛押回來的是史文斌，那應該不只一個人，而且史文斌他們十多人一起行動，武藝不弱，楊義帶領錦衣衛想要打贏似乎也十分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