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一個不放

  「正是我。」楊義有些不大高興，因為每次他一說出自己名字，別人第一個想到的總是他爺爺楊士奇，他不想一直活在楊士奇的影子下，他是他，楊士奇是楊士奇，他們是不一樣的人。

  凡是心高氣傲之人，大多都不願意活在別人的陰影下，都想闖出自己的名堂，但許多人往往都做不到。

  史文斌轉念一想，王振曾經想對付楊義卻失敗了，要是他能夠在這裡把楊義抓回去，再押送到京師給王振，那豈不是大功一件？他冷笑道：「楊義，你不過區區錦衣衛小旗，見了我為何不下馬行禮？」

  東廠百戶正六品的官，官職要在錦衣衛小旗之上。

  楊義眉頭輕皺，從馬上下來，並回頭招呼其他人一起下馬行禮：「下官楊義給百戶大人行禮！」

  史文斌十分滿意，心想這個年輕人也不過如此，沒什麼了不起的。

  楊義又道：「百戶大人，剛剛村長所言可真？」

  「什麼真不真，假不假的？」

  「這叫大牛的壯漢是你所殺？」楊義指了指大牛的屍身。

  「是我所殺又如何，那大牛公然襲擊本官，以下犯上，罪該當死，如若不是我武功高強，那躺在地上的就是我了，他死有餘辜！」

  此言一出，在場的村民都紛紛喝罵，史文斌對村長動粗，大牛看不下去才出手，如果不是東廠番役欺人太甚，他們豈會如此憤怒。

  「都給我住嘴！」史文斌大吼一聲，把大家的聲音都壓了回去，「我奉命查案，村長不配合，我才對他動粗，要怪就怪你們自己，而不是怪我。」

  「錦衣衛大人，還請勿要聽信這狗官之言，小人哪裡沒有配合他辦案，他問什么小人就答什麼，他分明是強詞奪理！」村長據理力爭，他擔心楊義會偏頗史文斌，更何況史文斌官職要比楊義高。

  楊義聽到史文斌是來辦案的，他好奇道：「不知百戶大人來這辦什麼案？」

  「哼，我東廠之事無須你們錦衣衛插手，楊義你給我滾開，別在這礙手礙腳，等我處置完這些人後再來找你！」史文斌說完就伸手去推楊義。

  楊義站在原地紋絲不動，他淡定道：「如果百戶大人沒有殺人，我自然懶得管你們東廠之事，但如今大牛死在大人手上，我身為錦衣衛就不能不管。」

  「好小子，我倒要看看你有幾分本事！」史文斌右腳上前一步，身體微微前傾，催動全身力氣去推楊義。

  兩人僵持了好一會，但楊義依舊是半步不動，他的雙腿仿佛在地上紮根，任由史文斌如何用力都無法讓他移動。

  史文斌心中大驚，他已使用了全身力氣去推，但楊義竟然動也不動一下，如果楊義使用全力與他抗衡他都不會這麼驚訝，但楊義一直風輕雲淡地站著，臉色輕鬆，仿佛與他對抗根本無須用力。

  其實楊義並非沒有用力，他只是暗中運行混元功，故此才能輕鬆地化解史文斌的推力，要是他沒有學內家功夫，豈能這樣鎮定自如。

  史文斌又推了好一會，過度用力讓他臉上一片潮紅，看到自己仍奈何不了楊義，他只好收手，假裝鎮定道：「好傢夥，年輕人果然是身強力壯，我一把年紀了比不上你。」

  「百戶大人，我看你不如老實跟我回去，如今村民都指證你殺了大牛，事實就擺在眼前，你想抵賴也沒得抵賴。」

  楊義開始對東廠發難，眼前之人是東廠百戶，身份地位與黑子不一樣，黑子被抓對東廠來說不痛不癢，但史文斌被抓他可不信東廠還能按捺得住。

  「你說什麼，難道你想要抓我？」史文斌不信楊義這麼大膽，「你真可放肆，我官職要比你高，而且還是東廠百戶，輪不到你錦衣衛管，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哈哈哈哈哈。」楊義狂笑道：「東廠又如何，百戶又如何，錦衣衛專替陛下懲治不法之臣，管的就是你這種人，王子犯法尚且與庶民同罪，試問你不過一個東廠百戶，殺了人我有何不敢抓，來人，給我把史文斌綁起來帶回去！」

  劉威拿出早已準備好的繩子，上去就要綁史文斌。

  史文斌還真沒想到楊義真敢動手，但他們東廠又豈是好欺負的，他立即招呼手下過來，準備好與對方大戰一場。

  楊義眼露殺氣，對史文斌身後的番役道：「我只抓史文斌一人，膽敢阻攔者一律殺無赦！」

  「你好大的官威，不要以為有楊士奇這個招牌就能保住你，你爺爺早已不在，就算他在這我也一樣不用給他面子，我們東廠從來沒怕過誰，都給我上！」史文斌下令發起進攻。

  「好，我今天就拿你們祭劍，來給大牛報仇！」楊義一聲長嘯，挺劍直刺。

  李不二拔出兵器對其他人道：「你們去抓史文斌，我去幫楊大人。」

  四周的百姓看到雙方展開激戰，他們都替錦衣衛打氣，大牛被殺，楊義大公無私要替他們出頭，這是大大的好官，他們希望錦衣衛能夠擊敗東廠番役，替他們出一口惡氣。

  一些年輕力壯的村民見錦衣衛人少，怕他們不敵東廠番役，想要出手幫忙，但眨眼功夫楊義和李不二已經連殺十人，他們兩個如同虎入羊群，殺人就像砍瓜切菜一樣簡單。

  不一會，地上已經多了十四具屍身，史文斌武藝本來還算不錯，但被劉威等人圍攻，沒堅持多久就被擒下，他看見自己手下都被楊義殺掉，大驚失色，他沒料到楊義手段如此狠辣。

  錦衣衛和東廠已經交手過無數回，但鮮有下死手的，畢竟大家都是朝廷中人，都是特權機構，都為皇帝效力，縱使有仇恨最多打傷活捉，不會在這麼多人面前把人殺了，而且還是一個不留全殺，這完全是沒有面子可講，是在故意挑起錦衣衛和東廠的鬥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