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可疑舉動

  把杜木送走後，楊義安排錦衣衛去保護杜木家人，並與于謙抓前去拿涉及到私鹽案的官員。

  其中最為關鍵的人物便是提刑按察使張謙，楊義對此人極不放心，決定親自去抓他。

  數百士兵分頭行動，大街上的百姓看到這麼多的士兵出動，都開始議論紛紛，不少人察覺到似乎將要發生大事。

  今日張謙才剛到提刑按察司，昨晚與杜木見了一面，他雖然比杜木鎮定，但心裏面的擔憂不比杜木少。

  于謙突然要查私鹽案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以于謙的耿直性格必定不會輕易罷休，勢必要把事情鬧大，不過一想到就連王振也奈何不了這個男人，張謙便感到頭痛萬分。

  「于謙此人，頑固不化，性情剛直，不好對付，此事必須通知督主，否則繼續讓他查下去，就連我都會遭殃。」

  張謙想到如此，決定寫信一封讓人帶去東廠，讓東廠的人通知王振，請示王振接下來應當如何應付。

  他知道東廠素來手段狠辣，為了達到目的可以不惜一切代價，陳武既是最好的證明，為了保密而殺掉陳武一家。

  張謙得知這事後也是嚇得不輕，他完全沒想到東廠做事如此之絕，不過殺了陳武一家也是最迅速的辦法，只要斷了線索于謙就無法繼續查下去。

  「私鹽一事被陳武泄露，為斷線索已殺陳武一家，然此事已引起于謙懷疑，以他性情必會追查下去，不出結果誓不罷休，此人對我等危害極大，請督主下令對付，否則私鹽之事會被查個水落石出，讓陛下得知後果不堪設想！」

  張謙筆鋒在紙上迅疾遊走，很快就寫好一封信，正要拿信封包好，就在這時，門外士兵突然來報說有人求見。

  「打發他走，本官公務繁忙，沒空見客。」

  張謙把信放進信封，不以為意，他身為提刑按察使，每天想見他的人一大堆，大部分都是要巴結他的人，他心情好時接見一下，心情不好統統拒之門外，眼下有更重要的事處理，他哪裡有功夫接待。

  「大人，他說你見此令牌，必定會見。」士兵把領牌呈上去。

  張謙抬頭一看，看到「錦衣衛小旗」幾個字後當場呆若木雞。

  「張大人真是好大的威風，竟然敢把錦衣衛擋在外面！」

  門外突然傳來聲音，不稍一會，一名身穿黑色飛魚服的年輕人走進來，他背著雙手，大步踏進，腰杆挺得筆直，他每靠近一步，張謙的呼吸都會沉重一份。

  「閣下是？」張謙上下打量對方。

  「錦衣衛小旗，楊義。」楊義將那士兵手中令牌拿回來，「張大人不認識我這一身衣服，也應該認識我的令牌吧。」

  「認……認識。」張謙連忙點頭，臉色極為難看，他萬萬沒有想到錦衣衛竟會親自上門，又想到近來發生的事情，覺得對方很可能是為了私鹽案而來。

  「今日我來只為一事，我奉命前來山西太原調查私鹽案，前日好不容易才從都轉運鹽司陳武身上找到線索，結果他當晚被殺，看來是有人想要斷我線索，不讓深查，兇手當真是窮凶極惡，不將大明法典放在眼裡，如若被我查出是誰，必定上報陛下，嚴懲罪犯！」

  「楊小旗你說的極是。」張謙口上應付，心裏面已經亂成一團，如果只有于謙一人追查私鹽案，他與東廠還不用那麼驚慌，但要是連錦衣衛也插上一腳，事情可就不好辦了，當下情況危急，他得先想辦法把混過去。

  他見楊義年輕，料定經驗必會不足，又單獨上門，可見應是個魯莽之徒，急著辦案立功，沒有帶上同伴一起，對付一個年輕人應當不太難。

  「張大人是準備送信嗎，如果不急大可先配合我辦案。」楊義看見張謙手上拿著信封，桌上還擺放著筆墨，心想應該是剛寫完不久的信。

  經此一提，張謙這才想起來自己手上還有一封沒有送出去的信，這封信可是寫了有關私鹽案的內容，絕對不能被楊義看到，他連忙把信裝入信封，交到士兵手上，讓士兵去送信。

  楊義見張謙神色慌張，把信給士兵後推著士兵出去，他直覺這封信非常重要，並且可能與私鹽案有關，當即攔下士兵道：「送信而已，無須焦急，我看此信應當是大人剛寫不久，墨汁應該未乾，太快迭起來可能會造成內容錯亂，不如打開看看，等墨水晾乾再送不遲。」

  楊義說完就把信封拿過來打開，將裡面的信拿出來。

  張謙嚇得連忙跑去把信搶回來，他動作迅速，好像最心愛的東西被楊義搶走一般，急著搶回來。

  楊義沒有想到對方竟會有此動作，幾乎是強盜式的搶信，他一時沒有防範，被對方搶了回去，否則以他武藝，絕對不會讓張謙得逞，他看到張謙神色慌張，更堅信此信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張謙搶回信後也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行為有些失態，他趕忙整理衣襟，深吸一口氣，讓自己重新冷靜下來，說道：「剛才讓楊小旗見笑了，此信事關公務，不能讓外人所看，故此才有冒犯之舉，還請勿要見笑。」

  「既然如此，那就請大人自己把信打開，放在桌上晾一會吧。」

  「請放心，我把信迭起來時就已經確認墨汁已干，無須再晾，六子，你替我把信送到……」張謙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住，嘴巴張開半天沒有繼續說下去。

  叫六子的士兵等了好一會，見張謙一直沒有說完後面半句話，他好奇道：「大人要我送去哪裡？」

  張謙本想急著要把信送去東廠，但如今楊義就站在面前，要是他把話說出來，必定遭楊義懷疑。

  東廠是特權機構，與官府並無直接往來關係，就算有來往也多是東廠上門找人，一般不會有官府的人主動去找東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