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潛入張家

  「這並非他的錯，他家人被挾持所以不得不配合，陳武一家已死，再追究他的過錯已經沒有意義，還是先追查那幕後兇手吧。」于謙走到張謙身邊輕聲道：「此案或許與東廠有關，還請張大人注意東廠行蹤。」

  「與東廠有關，那可就不好辦了……」

  「不要緊，你儘管放心追查，一切後果由我來承擔，只要能夠查出真兇就行，你先派人前去都轉運鹽司審問官員，我懷疑就是那裡的官員泄露昨日之事，導致陳武被殺。」

  「是，下官馬上去！」張謙立即帶人前往都轉運鹽司。

  等張謙離開後，楊義才問道：「於大人為何將昨日之事告訴張謙？」

  「你有所不知，我官職雖然比張謙高，但實權並無多少，張謙身居提刑按察使一職，對我們查案有極大幫助，由他負責查辦此案，事情會簡單許多。」

  「希望如此吧。」

  楊義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販賣私鹽事關重大，縱使陳武負責鹽務，家人又被威脅，但要是沒有其他官員配合，這件事情還是會暴露出去，但剛才張謙竟然說從來沒有聽說過這件事，這句話本來就值得讓人懷疑。

  山西官場裡的水，要比想像中深。

  楊義和于謙沒有在陳家逗留，跟著張謙一起前去都轉運鹽司，當他們抵達時張謙已經把本司的官員都召集起來，逐一查問。

  楊義和于謙沒有插手，他們一旁觀察。張謙親自盤問，每一個人都問得十分認真，仔細。

  那些官員對答如流，非常配合。進展看似順利，但問完一遍後什麼也沒有問出來，等於白問。

  楊義在旁邊一直觀察，他總覺得不對勁，張謙審問之時所有人都在場，每個人問的問題一模一樣，前面的人問了什麼，後面的人聽得一清二楚。

  審問哪有這樣審問的，這豈不是給那個真正通風報信的人泄露情報嗎。

  一般審問都是單獨一個個問，沒有輪到的人在另外一個房間等待，這樣才像審案。張謙作為提刑按察使，不可能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

  楊義越看就越覺得奇怪，他低聲道：「楊大人，看樣子問下去也問不出什麼東西來，我們得另想辦法才行。」

  「你的意思是？」于謙回頭看了一眼楊義。

  「這個張謙不能相信，以後我們議事得防著他。」

  「你是說張謙也涉足了私鹽案？」于謙臉色微變，「這怎麼可能，他是山西的提刑按察使，應該不會知法犯法吧。」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他審案手段太可疑了，我等還是小心為妙，提防著他，我看今日不如就到此為止吧，明日再作打算。」楊義知道再看下去也沒什麼意義，乾脆先回去想辦法。

  于謙點了點頭，出來道：「張大人，看來是我猜錯了，這通風報信謀害陳武的人應該不在這裡，我看我們還是另想辦法吧，此案就交給你來查辦了，本官先行告辭。」

  「巡撫大人放心，下官必定不會讓你失望，我還想再多審問一下，就不送了。」張謙起身送到門口，一直看著于謙走出去才微微送了一口氣，嘴角露出一絲陰冷的笑容。

  楊義一回到客棧，李不二等人就立即跑來問今日情況，八個人擠在一個房間實屬有點擁擠，不過為了密議，大家只能將就一下。

  楊義將今日發生之事完整告訴眾人，其他人聽完後都聽出了一絲端倪，他們都是錦衣衛的精銳，自然看出張謙的異常。

  不過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張謙與私鹽案有牽連，他們最多也只能猜疑，不能拿張謙怎樣。

  畢竟張謙是山西的提刑按察使，官職不低，還專管刑法，想要對付他可不容易。

  楊義緊皺眉頭，既然明著來不行，那就只能暗著來，說道：「劉威，我聽說你身法高明，擅長飛檐走壁，不知你能否潛入張謙府邸，暗中搜查，看看能否查出有用的東西。」

  「嘿，大人，這活我最擅長，放心交給我好了，我今晚就去，你們在客棧等我的好消息。」

  劉威非常自信，接過重任，要說武藝他肯定不是最厲害的，但說到梁上君子的本事，他任第二就沒人敢認第一。

  以往在錦衣衛多人行動，潛入府邸，打探消息的任務都是交給他來完成，自加入錦衣衛以來，他還沒失手過，就算打探不到消息也絕對不會被發現，可以說是來去如風，不留蹤影。

  其他人也知道劉威輕功身法厲害，不與他爭，放心交給他去完成。

  楊義有些不放心，又道：「李不二，你帶其他人在張府四周潛伏，隨時接應劉威，行動務必謹慎，勿要被人發現，要是被發現不要戀戰，立即退回來。」

  「遵命！」李不二言簡意賅，上頭下達的命令他只會點頭。

  晚上亥時，眾人換上夜行衣，戴上面罩，從客棧出發直奔張家府邸。

  今晚沒有半點月色，街上非常安靜。錦衣衛一路前行，很快就來到張家府邸。

  眾人十分有默契地潛伏在張家四周，有夜色掩護，就算有人旁邊經過也很難發現他們。

  「劉威，交給你了，不要讓大人失望。」李不二拍了拍劉威的肩膀，「這是我們第一次跟隨大人一起行動，可別丟臉了。」

  「李大哥放心，我還沒失手過呢。」

  劉威拉上面罩，走向牆邊，雙腳用力一跳，在牆上點幾下，身體如燕子飛舞落在牆頭上。

  沒有藉助任何工具就輕輕鬆鬆躍上一丈多的牆壁，這身輕功連武藝最高的李不二也做不到。

  劉威在牆上蹲了一會，觀察下面的情況。

  下面是一個院子，院子內有假山，水池和各種花草。院子門口站了一個人，看上去像是府上的護院，今晚負責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