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突發意外

  「那些人竟然如此謹慎，這可不好辦啊。」于謙感覺敵人十分狡猾。

  「你大可放心，我們錦衣衛會佯裝成百姓在後面跟隨，他們不會這麼容易發現，等你們交換人質時我帶人殺出來，把他們一網打盡。」楊義胸有成竹道。

  三人商議好，各自離去，等待三日後的行動。

  第二天，楊義在客棧突然收到于謙傳來的消息，陳武在家中被殺，其家人也慘遭毒手，無一倖免。

  楊義聽此大驚，立即前往陳家查看，他抵達時已有一大隊士兵包圍陳家。

  「來者何人，此地是案發之地，閒人勿進。」士兵攔住想要進去的楊義。

  楊義沒有穿錦衣衛的服侍，只穿了百姓服侍，他出門時走得太急，忘記換士兵的衣服了，說道：「兄弟，我是巡撫大人親兵，出門時忘了換衣，還請通報一聲讓我進去。」

  「親兵？你少騙人，巡撫大人早來了，你比他還晚到，算什麼親兵，趕緊走，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了！」士兵不信楊義的話。

  就在楊義無計可施之際，于謙從裡面出來，親自把楊義接進去。

  守門的士兵看懵了，心想這人還真是于謙的親兵嗎，看著來頭不小啊，竟然讓巡撫親自出門迎接。

  楊義有些不好意思道：「勞煩於大人出來迎接了。」

  「不要緊，我就想到你進不來，先去案發現場再說。」

  兩人一起進去，最先穿過一片花園，然後進入廳堂，這裡一片混亂，地上躺著幾具屍身，都穿著下人的服侍，應當就是陳家的下人。

  「剛才我已經看過，這些人都是被一擊斃命，看來下手者是個武藝高強之人。」于謙說道。

  「或許不是一個武藝高強之人，而是一群武藝高強之人。」楊義蹲了下來，仔細查看地上痕跡。

  「一群武藝高強之人，你怎麼知道是多人作案？」

  「你看地上，留下了多個不同的腳印。」

  「腳印也有可能是下人留下的吧。」于謙不以為然。

  「不是下人留下的，我們剛才進來時穿過一個花園，我看到在靠近圍牆的地方種了花草，兇手應該是翻牆進來，不小心踩到圍牆旁的泥土，所以才會留下腳印。」

  楊義觀察非常細緻，他用手摸了摸地上腳印，都是泥土。

  于謙恍然大悟，他看了這麼久，這些細節都沒有注意到。

  兩人在廳堂看了一會，又去房間。

  陳武就是在房裡被殺，屍身還躺在床上，脖子被割了一刀，床上到處都是血，不過這時血已經幹了。

  「血干很久了，看來是昨晚深夜時被害。」

  楊義看了看房間，房間裡的東西擺放很整齊，說明沒有經過激烈的打鬥，兇手一進房就將陳武一刀斃命，陳武甚至有可能是在睡夢中被殺。

  「楊義，你怎麼看？」

  「於大人，我們昨日才去見陳武，他昨晚就被殺了，行兇之人應當與私鹽案有關聯。」

  楊義昨天好不容易才有點頭緒，打算從陳武入手破案，結果一天不到陳武就被殺，線索從中斷，他們又要重新開始。

  「這些作案之徒真是窮凶極惡，完全不把我放在眼裡，竟敢在我眼下殺人滅口，我一定要將他們繩之以法，決不輕饒！」

  「於大人不用心急，既然對方冒這麼大的險殺陳武一家，說明他們已經害怕，擔心我們會從陳武身上查出真相，所以才會有此一著。」

  「可是陳武死了，我們應該從何查起？」

  「他們以為只要殺了陳武，就能斷了我們的線索，但他們殊不知這樣做反而漏出了自己的麻椒。」楊義已經想到對策，「我們就從陳武的死開始查起。」

  「此話怎講？」

  「昨日我們去都轉運鹽司的事只有那裡的官員知道，其餘人一概不知，陳武昨夜被殺，應該是有人通風報信，還請巡撫大人立即派人將都轉運鹽司的官員抓起來審問，應該可以問出一點蛛絲馬跡。」

  「好，就依你所言去辦！」于謙正想下令，這時門外有人進來。

  「巡撫大人，下官沒想到你也在這。」進來之人看到于謙就行禮，「下官張謙參見巡撫大人。」

  楊義觀看此人，穿了一身官服，長得濃眉大眼，油光滿臉，身材肥碩，看來油水非常足，否則怎麼會是這個身材。

  「免禮，張大人，想不到此案竟然驚動到你了。」于謙話裡帶些意外。

  「連於大人都來了，下官豈敢不來，下官聽說都轉運鹽使陳武家裡出事，便立即帶人前來查看，只是沒想到巡撫大人比我還早來一步，巡撫大人果然關心下屬，下官遠遠不及。」

  張謙官居提刑按察使，專管一省刑法，平常的兇案他肯定不會出現，但涉及到都轉運鹽使這一級別的兇案，他得親自出動才行。

  況且連于謙都出動了，他這個官居于謙之下的司法官員還不出面，哪裡說得過去。

  在明朝中前期，巡撫其實並無太大實權，主要負責督查地方政權，以免地方政權勢力過於龐大，真正掌權的是承宣布政使司和提刑按察司這些機構，一個管行政，一個管司法。

  但巡撫大多是由京師派遣過去的官員，所以地方官員見了他們也得以禮相待，發展到明朝中後期，巡撫才成為常規制度，權力也越來越大。

  「巡撫大人，我們這裡出現如此兇案，實在抱歉，此案下官會處理好，還陳大人一個公道，還請於大人不用太過擔心。」張謙主動接過此案。

  「張大人能夠嚴查再好不過，不過此案兇手非同小可，決不能小瞧，我這裡有些線索，希望對你有用。」

  「還請巡撫大人告知。」張謙抱拳道。

  「昨日我去都轉運鹽司查販賣私鹽一案，陳武已經如實告訴我真相，他受人威脅，私自篡改和毀壞帳簿，幕後兇手以低價大量購買官鹽，然後私賣出去，從中賺取利益，我等正要揪出這幕後之徒，沒想到陳武被殺，想來那兇手就是威脅陳武之人，對此案你可曾經聽說過？」

  于謙決定不再隱瞞私鹽案，因為他知道依靠他難以繼續深查下去，畢竟這不是他的專長，要是有張謙配合事情就易辦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