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突然進來

  「哼，京師東廠偷襲了我們錦衣衛的人，這封信是從東廠的番役身手搜出來的，何須騙你，更何況我有錦衣衛鎮撫使胡長寧大人的手諭，我可是奉命來調查，而不是含血噴人。」楊義將胡長寧的手諭拿出來。

  于謙再一看，確實是北鎮撫司審查令，上面還蓋了印信，楊義沒有騙他。

  「於大人，你作為山西巡撫，在山西你官最大，山西官府賣的鹽也歸你管，你可別告訴我你不知道此事。」楊義用銳利的眼神直視于謙，希望給于謙更大的壓力。

  然于謙為官當年，豈是等閒之輩，不會這麼容易就屈服，在楊義的質問下他不僅沒有驚慌，反而越來越冷靜。

  「此事我的確不知，何況信上只說山西販賣私鹽，並未點明姓名，即使你是錦衣衛，也不能在沒有明確的證據下冤枉我吧？」

  「啊這……」楊義一時語塞，但他還是說道：「即使與你無關，也一定與你麾下官員有關，你身為上司，對下屬犯法不知情，販賣私鹽是重罪，要是追究起來，陛下龍顏大怒，恐怕連你也得遭受牽連，於大人，我勸你還是與我配合，將那些違法者繩之以法，給陛下一個交代，否則可別怪我們錦衣衛心狠手辣，將你們全部抓回京師問罪。」

  于謙雖然不慌，但他知道錦衣衛有這個權力，無論官職大小，只要錦衣衛覺得你有罪都可以抓起來審問。

  「你放心，我最痛恨犯法之人，身為官員還知法犯法，販賣私鹽，縱使你們錦衣衛不查我也會查個水落石出，明日一早我會召集麾下文武官員，對他們進行一一查問，絕不偏袒！」

  于謙真的怒了，他原以為只要自己以身作則，當個好官，他麾下官員也能以他為榜樣，與他一樣當個清官。

  但萬萬沒有想到，他還是太天真了，把人想得太簡單了，底下的那些官員瞞著他偷官鹽私賣，等查明真相後絕對要從重處罰。

  「於大人，你千萬這樣做，你這麼做豈不是在給那些犯法之人通風報信嗎。」

  「此話何意？」于謙臉色鐵青，「難道你是說我故意通風報信？！」

  「當然不是，我相信於大人為官清廉，兩袖清風，深受百姓愛戴，又豈會做這種事，我的意思是指，要是你找麾下官員查問，他們一定會有所防備，互相掩護，如此一來反而什麼都查不到。」

  于謙雖然是個好官，但查案還比不上楊義，他問道：「你所言有幾分道理，那我等應當如何調查？」

  「官鹽私賣，絕非小事，不是小官所能做到，既然能夠瞞過你的法眼，必定是多人合作，而且官職不低，據我所知運鹽之事由主管鹽務的都轉運鹽司負責，我們應當從此入手，說不定能找到一絲線索，於大人，明日我與我手下假扮士兵，隨你一起前往都轉運鹽使司巡視，你看如何？」

  「既然如此，便依你所言。」于謙聽從楊義意見。

  兩人商議完畢，楊義正打算告辭離去，門外突然傳來女子的聲音：「爹，你睡了嗎，我煮了糖水給你。」

  于謙看了楊義一眼，示意楊義別出聲，回答道：「爹睡了，糖水放著，我明日再吃。」

  「爹你騙人，你房裡燭光未熄，哪裡睡了，我不管，我要進來！」於文文不管三七二十一，推開房門就要進來。

  于謙嚇了一大跳，要是讓於文文看到房內有個黑衣人在，他應該如何解釋。

  楊義反應極快，就在於文文推門之際，他想都沒想直接躲到床底下。

  「好傢夥，這小子還真會找地方躲！」于謙直呼內行，心想楊義不愧是錦衣衛，連躲藏都那麼快。

  「爹，你在裡面看書嗎？」於文文走了進來，把糖水放在桌上，恰好看到有一封信，她順手拿起來說道：「這是誰寫給你的信？」

  「這是公文，你別亂碰！」于謙手忙腳亂地把信搶過來，這封信可不能讓外人看到。

  「什麼信這麼神秘，連我都不能看。」於文文不高興了，「該不是寫給某個情婦的信吧，爹你是不是瞞著娘在外面有人了！？」

  「別亂說話，這是朝廷給爹的公文，外人不能隨便亂看。」

  「外人，我竟然是外人！！」於文文有脾氣了，氣得差點連眼淚都流出來了。

  于謙平常十分寵溺女兒，看到女兒要哭，他連忙道：「好了好了，是爹不好，爹不該這麼說，這封信真的非常重要，不能給你看，你就饒了爹吧。」

  「嘻嘻，爹，那你喝了這碗糖水我就不生氣了。」於文文把糖水遞到于謙面前。

  「行行行，我喝。」于謙一口喝完，「糖水喝完了，你也回去休息吧，時辰不早，爹也要睡覺了。」

  「爹不要急嘛，我知道你平時公務繁忙，身體勞累，你過來床邊坐，女兒給你按摩一下肩膀。」於文文拉著于謙來到床邊坐下，雪白嬌嫩的雙手放在于謙肩膀上揉捏。

  于謙平常有給於文文按摩的習慣，但此時他哪裡有心情享受，他人坐在床上，心裏面惦記著床下的楊義，擔心被於文文發現。

  「爹今晚怎麼了，你的肩膀繃好緊，你怎麼看著很緊張。」於文文總是覺得不對勁。

  「沒事沒事，爹只是累了，想早點睡覺……」

  「那好吧，我再給你按一會。」

  父女二人在床上按摩，床下的楊義可就慘了，吃了一嘴的灰塵，他眼睛往外面看，剛好看到於文文的腳就在眼前，距離他鼻子不到半指。

  「這……香味！」楊義不敢置信，於文文的腳居然傳來淡淡的芳香，這難道就是處子之香嗎！

  他深吸一口，只是為了讓自己冷靜一下，但隨之也把灰塵吸進鼻子，他覺得鼻子痒痒的，忍了好一會，實在忍不住了，一個噴嚏直接打了出來！

  「哈秋！」

  「啊！是誰躲在床下！？」於文文嚇得跳了起來，連忙看向床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