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前往山西

  私鹽，錢銀和督主這幾個詞連到一起，讓楊義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楊大人，販賣私鹽可是重罪，這封信從東廠的人身上搜出來，莫非與東廠有關？」劉威很快就將這些東西聯繫到一起。

  「應該是與東廠有關，而且寫信之人還自稱本督主，能夠這樣稱呼自己的，也只有東廠督主王振，看來這封信是他寫的。」

  「那豈不是說王振參與了販賣私鹽一事，並從中獲益！」眾人大喜，「如此一來，我們便能替王大哥報仇了！」

  「報仇？怎麼報，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李不二在旁邊聽得一頭霧水，不知道楊義和劉威在討論什麼東西。

  然楊義沒有這麼樂觀，他說道：「事情可沒有那麼簡單，先不說這封信是否出自王振之手，就算真是他寫的，我們也沒有證據可以證明，上面沒有蓋王振的印信，就算我們揭發，只要他不承認，我們也奈何不了他，甚至反而落得污衊王振的罪名，別忘了他如今在朝上有多得寵。」

  楊義一句話就給眾人淋了一盆冷水，好不容易起來的情緒瞬間熄滅，看來想要剷除王振還真是任重道遠，不是一封信就能解決的。

  「那這封信豈不是無用之物？」劉威有些失望。

  「當然有用，別人或許不信，但只要我們相信就行，東廠參與販賣私鹽一事應該是真的，王振寫了這封信，委派手下送往山西，但他沒料到送信之人參與了昨夜行動，並且還死在李大哥手上，最終這封信落入我們手中，或許這個東廠番役是個役長。」

  楊義彎下腰，想從屍身衣服里搜出令牌，東廠役長都會有一個令牌，就像錦衣衛的小旗，也會有個人令牌。

  楊義搜了好一會，沒從衣服里搜到任何東西，看來此人沒把令牌帶在身上。楊義說道：「不對，在回北鎮撫司的時候我們搜過他們的衣服，沒有找到任何可疑的東西，劉威，你是如何找到這封信的？」

  「剛才屬下拿刀對著屍體發泄，把他的衣服給割壞了，這封信可能是從暗袋裡掉出來。」劉威再次搜了一遍，確定割開的位置就是一個暗袋，東廠行事果然謹慎。

  楊義急著回去給胡長寧匯報此事，等眾人埋完屍身後立即返回京師。

  傍晚，楊義回到北鎮撫司，並將發現信封一事告訴胡長寧。

  胡長寧看過信後說道：「在大明販賣私鹽是重罪，輕則殺頭，重則滿門抄斬，王振明知故犯，有何目的？」

  「人心總是難以滿足，縱使他已經大權在握，不缺錢也不缺權，但總想要獲得更多。」

  楊義非常了解人的欲望，無論錢還是權力，人總是無法滿足，即使是做到皇帝這個位置，也一樣會想獲得更多。

  「販賣私鹽，利潤巨大，信上沒有寫明這封信送給誰，只寫了送往山西，看來王振也十分謹慎，不敢暴露太多，以免被人發現，能夠獲得這封信也算是我們的運氣了，不過想以此信來揭發王振還遠遠不夠，我們還需做更多的事情。」

  「胡大人有何高見？」

  「楊義，我派你帶領手下前往山西調查販賣私鹽一事，此次行動務必保密，不能告訴任何人，除了你那七個手下之外，縱使是錦衣衛的人也不能透露。」

  胡長寧決定派楊義秘密前往山西，如果有所收穫，說不定能夠一舉除掉王振這個禍害。

  「遵命！」楊義突然想到一事，「對了胡大人，屬下有一請求，不知大人能否答應？」

  「什麼事，你儘管說。」

  「就是屬下離開京師之後，能否照顧我家人，屬下擔心王振會對他們動手，王永有一女，昨晚從東廠手上逃了出來，目前也住在我府上。」

  楊義離開京師後最擔心的就是家人，家中目前只有叔父楊道，還有一個堂弟和王令月，他擔心自己離開後他們會被王振對付。

  「你放心，我會派人保護他們，楊士奇威名尚在，王振不敢太過放肆，你無須太擔憂。」

  「是，屬下調查完後會儘快回來。」楊義告辭離去，收拾行李，並通知李不二和劉威等人，明日準備好一起前往山西。

  雖說之前與胡長寧鬧得有些不愉快，不過他們都是為了公事而爭吵，在私下其實沒有仇恨，

  胡長寧不會因此而記仇，既然胡濙已經決定壓寶在楊義身上，他也只能相信楊義能夠成長起來，成為對付王振的一把利器。

  翌日，楊義八人出發前往山西。

  山西在大明是產鹽地，鹽這種商品歷來都是歸官家管，百姓不能私賣。

  人不能不吃鹽，人缺鹽會渾身乏力，所以幾乎家家戶戶每天都要用到鹽，如此一來賣鹽就能輕易獲得巨大的利潤。

  官家自然要把這發財的渠道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不過也有不少不怕死的人販賣私鹽，即使抓到會被重罰，仍然屢禁不止。

  百姓販賣私鹽不算罕見，但官員自己販賣私鹽那可就少有了，王振插足販賣山西私鹽，此事要是傳到京師，必定在朝上引來巨大的震動。

  目前楊義手上只有一封信，不足以作為證據，所以必須在山西找到更多的證據來扳倒王振。

  十來天后，眾人來到山西太原，找了一家客棧住下，大家商議應從何處入手調查。

  楊義七個手下沒有一個是山西人，可謂人生路不熟，僅僅通過一封信就想調查售賣私鹽一事，行動起來可謂困難重重，甚至沒有太多的頭緒。

  「諸位，如今我等來到山西，應該如何調查，你們是否有妙計？」

  正所謂一人計短，二人計長，楊義向來不是剛愎自用的人，他習慣與眾人一起商量。

  劉威最先道：「大人，那還不簡單，既然此事和東廠有關，我們應該先調查東廠在山西的分廠，從這裡入手一定能夠找到線索。」

  楊義聽完後，沒有出聲，繼續看向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