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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15:19:46 作者: 銀飛殼
「叫個媽那麼難?!還是因為你就認做雞的當媽?!」潘瓊肆意地辱罵毆打著嚎啕大哭的盛長流,直到盛長流兩個臉頰都腫了起來她才放開。
被那男孩踹了的心情終於發泄出來了些。
「你爸每天都出去工作,如果你敢告訴他,以後他出去一次,我揍你一次。」潘瓊居高臨下地對著人生中第一次被打的盛長流說。
盛長流嚇得發了燒,一燒半個月,醒來後他看著坐在床邊給他餵藥吃的潘瓊,沙啞著小奶音,叫她:「媽媽。」
盛長流沒有告訴過任何人,潘瓊時不時就會打他,她最喜歡打臉,但有的時候怕被發現,就踢他的肚子或者是背。
盛長流和堂哥盛之朗差不多的年紀,他們經常在一起玩,雖然堂哥不怎麼愛搭理他,但盛長流湊上去的話堂哥也不趕他走。
於是那天,盛之朗讓盛長流學蚯蚓在地上爬的時候,盛長流跟堂哥道歉了,他說我的手痛痛,不好爬。
盛之朗便把盛長流直接推倒在了地上,逼著他爬。
盛長流邊哭邊爬,哭聲引來了自己的大伯盛鴻武。
盛鴻武搞清楚發生什麼事後不耐煩地扯開盛長流的衣服看,一看便大吃一驚,盛長流手臂上、肚子上、腿上,全是淤青。
他問盛長流是誰弄的,盛長流不敢說話,但盛鴻武在推測到潘瓊時,盛長流的反應最大。
「衣服穿上吧。」盛鴻武輕笑了一聲,他對這個侄子早就看不順眼,既然弟媳在背地裡悄摸幫他解決,那是最好不過了。
盛長流在大伯眼睛裡看到了和潘瓊眼睛裡一樣的東西。
後來他就不願意來找堂哥玩了。
那年冬天潘老爺子去世,潘瓊回潘家守了三天孝後回來,那是個傍晚,保姆正在給盛長流洗澡。
「我給他洗。」潘瓊木著臉走進浴室,把保姆推了出去。
盛長流感覺很害怕,他又在潘瓊臉上看到那些打自己之前才看到的表情了。
但這次潘瓊沒有打他,而是直接把他從浴缸里抱出來,裝進車裡就這麼光著身子扔到了外面。
保姆發現後急急忙忙追出來,被扔完盛長流的潘瓊一腳踢得跪在地上。
這一切都是因為盛鴻文沒去參加潘老爺子的葬禮,他覺得潘家對他早已無用,連表面功夫都不願意做了。
潘瓊一邊承受著喪父之痛,一邊被潘家那邊的人狠狠嘲笑白眼了一番,說她哪是什麼盛鴻文的太太,明明是私生子的保姆。
潘瓊把對盛鴻文的恨通通轉嫁到了盛長流身上。
後來盛長流失蹤,不知所蹤的保姆擔了全責,盛池和盛鴻文幾乎要把整個C市翻個遍。
但只能說盛長流命大,他被扔到了一個河灘邊,四五歲的孩子光溜溜地茫然無措地站在冬日的河灘邊差點凍僵,他甚至沒有力氣哭喊、也沒有力氣走。
但沒到一小時就有住在附近的民工來這裡抽菸,一看到這蹲在地上的小孩嚇了一跳,當即脫了棉襖給盛長流包了起來,問他記不記得家裡住哪兒、家長的電話號碼。
盛長流全都記得,但他怔了片刻後,報出了「花滿巷3號」和外公的手機號。
淳樸的民工親自把盛長流送了回去。
看到外孫被折磨成這樣的藍彬立和茹珍說什麼也絕不會再把盛長流送回盛家,但那時盛鴻文的人已經找到了花滿巷。
當時盛長流就被他們藏在院子裡被抽乾了水的井裡。
但盛長流逐漸開始害怕人,藍彬立和茹珍一旦靠近,他就怕他們打自己,他也不怎麼叫外公外婆了,不到五歲頻繁換生活環境,讓他對一整個世界都產生了懷疑和陌生。
第三次,又是藍如萱回來要錢,這時盛長流快上一年級了,藍如萱看到在外面被找得天翻地覆的盛長流居然在這裡,當即就要帶著盛長流再去盛家要錢,但藍彬立和茹珍再也不讓了,他們說就算帶著盛長流去要飯也不會再讓藍如萱把盛長流送回那裡。
但藍如萱滿腦子都是錢,她找機會把盛長流偷了出來,但盛長流醒了之後極度牴觸,他知道這個媽媽不好、那個媽媽更加不好,於是他竭盡全力想讓藍如萱放開自己,他咬了藍如萱的手,藍如萱反手就是一巴掌。
盛長流已經被打習慣了,他依舊瘋狂地踢打著藍如萱,藍如萱一個人搞不定,又找了自己當時的姘頭一起,他們幾乎是將盛長流綁著送去了盛家。
藍如萱又得到了一筆錢,但這次盛長流回了盛家之後沒有像以前那樣至少能得到爸爸和爺爺奶奶的關愛。
因為潘瓊自殺了一回,他們當然不擔心潘瓊的死活,而是擔心盛洲對外的形象影響股價,所以礙於潘瓊,他們也對盛長流冷置了,儘管那時他們已經知道盛長流是被潘瓊扔出去的。
後來盛長流就再也不像他那個年齡的孩子了,他很快學會了察言觀色、知道自己該怎麼表現這些人才會最開心、也不再奢求任何人無條件的喜歡。
但儘管這樣,潘瓊依然鬧個不休,後來住進了醫院,她擺出潘家當年幫助盛家的那些事,說盛鴻文對不起自己,說要麼那么小畜生死、要麼她自己死。
這件事也驚動了潘家,儘管潘家已經沒落,但名聲和影響力還在,潘瓊的舅舅來為妹妹討回公道,逼盛鴻文把盛長流送走,否則就離婚,把盛鴻文做的這些事全都公開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