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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15:19:46 作者: 銀飛殼
    陳垠眼皮抬了抬,看了眼盛長流,也是,自己這同桌細皮嫩肉的、從頭到腳除了校服外都是奢侈品、辛苦費一出手就是四千,他怎麼可能是孤兒呢?

    我可能真的是傻.逼,陳垠想。

    「不走了,我打算退學。」陳垠嘴角抿得緊緊的,一本正經道,他決定回家跟白寧曉坦白,讓白寧曉帶自己去看腦子。

    ?

    盛長流盯著陳垠,在用眼神罵人。

    與此同時盛長流的手機震動起來,他掏出手機接起:「喂,外公,嗯,可能要上晚自習...好,到時候再說。」

    盛長流很快掛了電話,此時陳垠的目光不再渙散,而是欲言又止地看著盛長流。

    「又怎麼了?」

    「我們好歹當了一個多月的同桌。」陳垠道:「我退學前你能請我吃一頓香椿炒蛋嗎?」

    第13章 小陳還真會爬樹

    盛長流把要吃香椿炒蛋的人帶回了外婆家。

    因為陳垠說自己中午為了幫他收廢紙沒吃午飯,但課間十分鐘根本來不及去小賣部買吃的,而自己又十分好學、不願意浪費課堂時光逃出去偷吃,所以只能等下午的課結束後跟著盛長流回外婆家吃香椿炒蛋。

    解決方法橫豎都是去盛長流的外婆家吃香椿炒蛋,跟他媽迷宮一樣,怎麼走都是從一個出口出來。

    盛長流按捺著脾氣帶著人進了花滿巷。

    花滿巷離井南中學很近,是個非常老的住宅區,巷子寬兩米多,剛夠開進一輛小轎車。

    花滿巷名字雖然好聽,但基礎建設幾乎沒有,道路坑坑窪窪,巷子裡的人家住的都是平房,每戶人家門口都堆滿了雜物垃圾,幾乎能一眼看出算是C市的貧民區了。

    盛長流走進花滿巷的第三戶人家,從外面就能看到這人家院子裡有棵高高的香椿樹,陳垠咽了咽口水,緊跟著進去了。

    院子裡已經擺了張小矮桌,矮桌上除了香椿炒蛋還有一份打包的手撕鴨、一盆三鮮湯、以及一個小炒和一大罐可樂。

    「長流回來了!」茹珍透過廚房窗戶看到盛長流後開心地朝堂屋喊,不一會兒就有個老頭從堂屋裡出來了,那老頭謝了大半的頂,微微發福,但腳步興沖沖朝盛長流走來,語氣興奮中透著討好:「長流,今天外公去買了你喜歡吃的手撕鴨。」

    盛長流面容平淡:「不是說過不要亂花錢了麼?」

    老頭臉上立刻浮上訕笑:「你這不是難得回來嗎,這是你的同學?」

    「外公好,我叫陳垠,是盛長流的同桌,今天跟他來蹭飯。」陳垠瞥了眼對長輩挺沒禮貌的盛長流,主動走到矮桌前:「手撕鴨看起來好好吃!還有這個香椿炒蛋,外公你自己上樹摘的嗎?」

    藍彬立點著頭走過去:「是的,現在大多香椿都老了,我問鄰居借了梯子到頂上去掐了嫩尖兒下來的。」

    「我會爬樹,外公你下次要摘找我就行。」陳垠抬起頭看著那顆香椿樹,樹頂最起碼還能做個三頓香椿炒蛋。

    茹珍把蘆筍蝦仁端上桌後一頓飯算是齊全了,陳垠和盛長流坐一邊,對面坐著盛長流的外公外婆,兩個老人家不常伸筷子,全程幾乎都在看著陳垠大快朵頤,盛長流吃了兩口菜便也擱下筷子,在自己同桌猛啃鴨腿的時候開口:「她這個月回來過嗎?」

    茹珍本來一臉欣慰和新奇地在看陳垠吃飯,盛長流一開口她剎時緊張起來,垂下眼嚅囁著:「沒有。」

    盛長流的目光像鋒利的尖刀,死死釘在兩個緩緩低下頭的、心虛的老人家身上:「又問你們要錢了?」

    再察覺不出氣氛的變化就是傻子,陳垠啃鴨腿的動作漸漸停止,他們似乎是在聊家事,自己只有把存在感縮到最小。

    「要了多少。」盛長流冷著臉問。

    藍彬立嘆了口氣,伸出兩根手指,手指上陳年老傷的疤痕猙獰,無聲吐露著他艱苦困頓的一生。

    「我們也沒地方花錢嘛,你媽媽她要,我們就...畢竟是我們的女兒啊。」茹珍低聲辯解,聲線里是老年人獨有的顫。

    盛長流喉結滾了滾:「你們賣一年廢品也就賺個兩萬,怎麼,要把棺材本也給她才甘心?」

    陳垠震驚地看向盛長流,他覺得盛長流這話說得太毒太重了,對面兩位老人則像做錯了事的學生一樣,大氣不敢喘一個任著盛長流說。

    「下次她再回來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我從學校過來十分鐘,你們什麼都別管。」盛長流斂眉,頓了下又道:「她上個月跟人打架又進去了你們知道嗎?」

    這話一出,茹珍和藍彬立猛地看向盛長流,滿臉都是擔憂和焦急:「怎麼回事啊?怎麼又進去了呢!」

    盛長流重新拿起筷子:「蹲了一禮拜就出來了。」

    兩位老人鬆了口氣,開始嘟嘟噥噥說起了小話,大意都是在怪對方太心軟、並且不知第多少次發誓以後再也不會給女兒錢了。

    陳垠見氣氛緩和下來,重新拿起鴨腿啃,眼珠子也咕嚕嚕轉著,尋思盛長流口中的那個「她」好像是他媽媽,但聽起來很能惹事。

    但盛長流不是富二代麼?他媽媽怎麼會缺錢?而且還似乎...進去過?

    陳垠覺得自己一個月前在孤兒院門口給盧嶼覺他們編的盛長流身世,似乎還不夠他自己的精彩。

    晚飯後陳垠搶到了廚房的洗碗位,不顧兩位老人的阻撓把碗筷洗了,洗完後盛長流還坐在院子裡,看他出來了才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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