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慘烈（二）

  炮聲轟隆，炮彈炸開，四散的彈片和熾熱的氣浪殺傷賊軍。

  有了應龍軍炮營百門野戰大炮的支援，秦良玉頓時那邊的近八萬大軍頓時便從剛才節節敗退的頹勢當中挽回，抵住了十七萬賊軍的強大攻勢，與賊軍殺得難解難分。

  幾乎每一輪明軍的炮擊都伴隨著數百名賊軍士兵傷亡。

  「明軍的炮彈竟然沒有用完！」眼看明軍大炮威力如此之大，殺傷力和震懾力都驚人，羅汝才一臉陰沉。

  成都城牆上觀戰的張獻忠臉色也不好看。

  好在張獻忠一直以來都不敢大意，就算明知明軍的大炮已經撤到了明軍大營中央，夠不到城牆這裡，並且炮彈可能已經用完，他也始終小心讓人關注著，預防明軍還剩有炮彈，偷偷將大炮靠近過來，重新將城牆納入射程，威脅他的性命。

  「告訴羅汝才，明軍的炮彈絕不可能太多，很快便會打完，讓他帶軍繼續猛攻！」張獻忠下令。

  這場大戰大西國必定要獲得大勝，哪怕明軍的炮彈能一直支撐下去，他也必滅明軍。

  羅汝才接到張獻忠的命令，倒沒有多想，全殲這股明軍同樣是他所想的。這陣子，李定國被冷落，陛下重用於他，連這次大戰都讓他臨陣指揮，他不能辜負陛下的信任，同時他也需要靠著這場大戰徹底將李定國壓下去。

  「殺！」羅汝才指揮大軍猛攻。

  為了讓士兵不要懼怕明軍的大炮，繼續猛烈進攻，羅汝才還將督戰隊提前派了出去穩定大軍。

  賊軍到底人多勢眾，十七萬賊軍超過兩倍與被猛烈攻擊的秦良玉軍，一旦收拾起軍心，很快又能重新將秦良玉軍壓制下去，形勢對明軍而言同樣不容樂觀。

  「轟轟轟-------」為了支援秦良玉軍，在賊軍猛烈進攻之際，炮營的百門野戰大炮也將射速發揮到；呃最高水平，殺得賊軍人仰馬翻。

  「明軍的大炮太猖狂了！」羅汝才微微猶豫，決定分出兩萬大軍去進攻明軍炮營，至少不能讓明軍的大炮這麼猖狂。

  兩萬賊軍在羅汝才的命令下，殺向明軍炮營。

  炮營有兩千炮兵加上三千應龍軍共五千人馬，自然不怕兩萬賊軍的進攻。

  應龍軍士兵將炮營方圓百餘米圍成一個鐵桶一般，穩固如山，任由兩萬賊軍再怎麼猛烈進攻也無法突破防線殺進炮營之內，炮營的炮火絲毫未減。

  應龍軍主力，周曹正帶著一萬應龍軍將四萬賊軍打得節節敗退，不時看向秦良玉那邊的方向，眼中有著濃濃的擔憂，做為應龍軍軍長，他很清楚炮營的炮彈怕是支持不了多久了，到時候失去炮營的支援，秦良玉軍面對十幾萬賊軍，兇險難料。

  「想辦法去告訴秦總督和馬姑娘，炮營的炮彈剩不下多少，一旦炮彈用完，大軍再跟賊軍這樣大規模交戰，會極為吃虧，讓他們馬上按照計劃撤向大營正中央，大軍抱團抵擋賊軍！」周曹說道。

  這是他跟秦良玉在交戰前定好的計劃，大軍抱團在一處，便可以減少跟賊軍的接觸，在賊軍的進攻下，能支撐更長的時間。

  如今他們只能等待朝廷的援軍會來了，這關乎他們和十萬大軍的性命，若有朝廷的援軍及時趕到，則他們能反而趁機擊潰賊軍也不一定，反之則是他們覆滅在此，大明的聲威也會因為他們的覆滅受到打擊。

  秦良玉和馬月娥接到周曹的通知，開始有意識的引導大軍向大營正中央的位置撤去。

  白杆兵與托岳率領的清軍鐵騎交戰極為激烈，依靠著白杆長槍，白杆兵並不懼清軍戰馬的衝鋒，跟清軍幾乎是一比一的傷亡比例。

  馬月娥忽然且戰且退，與托岳廝殺。

  忽然，馬月娥猛地爆招，暫時打退托岳。

  「狗賊，先暫且放過你，等會取你狗頭！」馬月娥罵了一聲後，帶著白杆兵迅速朝大營中央位置且戰且退過去。

  托岳看了一眼秦良玉軍方向和周曹的應龍軍方向，發現他們同樣在有意識的撤退，立刻弄明白了明軍的意圖，無非就是快支撐不住了，想抱團抵抗。

  托岳攔住了麾下鐵騎追擊白杆兵，放任白杆兵撤退。

  跟白杆兵交戰不到一個時辰，八旗子弟便死傷了過千人，雖然同樣斬殺了過千白杆兵，可是這樣的傷亡依然讓托岳感覺到心痛。

  要知道，八旗軍每年也不過只能補充萬餘人的兵力，黎州一戰和剛才的大戰已經讓他的鑲紅旗損失了數千人，這邊要數個月才能恢復。

  他的目的不過是輔助張獻忠拖住明軍，至多再想辦法讓明軍再此和張獻忠兩敗俱傷，沒必要損失更多的八旗子弟。

  隨著應龍軍，白杆兵和秦良玉軍漸漸合攏抱團在一起，炮營的炮火也在這一刻停歇了下來。

  「哈哈！明軍的炮彈定是用完了！」羅汝才大喜。

  賊軍士兵同樣士氣大振。

  炮營的炮彈確實已經用完了，失去了大炮的支援，明軍無疑面臨著更大的壓力。

  打光了炮彈，炮營的兩千炮兵和三千應龍軍士兵也加入進了應龍軍主力大軍當中，和主力大軍一同對抗賊軍。

  由於抱團在一起，近十萬明軍圍繞著大營中央的一個坡谷，組成了一道圓形防線，如此，與賊軍的接觸果然大大減少，單單依靠一萬五千應龍軍和近七千白杆兵便抵住了賊軍三個方向的進攻，而秦良玉的七萬餘大軍只守護一個方向，無疑也暫時穩固。

  賊軍一時之間無法擾動變成了硬骨頭的明軍。

  兩軍陷入僵持階段。

  依靠圓形防線，明軍雖然暫時抵擋住賊軍的猛烈攻擊，然而，明軍的兵力到底是絕對的劣勢，特別是秦良玉軍方向，由於是最薄弱的突破口，遭受的攻擊是最猛烈的，秦良玉手中的七萬餘大軍是數量被源源不斷的消耗，隨著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遲早會被消耗乾淨，一旦到了那個時候，明軍回天乏力，必敗！

  這個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隨著明軍實力的消耗，最早明日一早，兩軍便能分出勝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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