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滅絕人性的張獻忠（三）

  當李定國被人從大西國『皇宮』內救出來後，他緊急跑到了東城牆上，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這樣令人碎心的一幕。

  城牆下，那些衝出來的赤血軍壯丁兵抱著被摔死的至親在痛哭，在悲鳴，而張獻忠卻在城牆上冷漠的看著這一切，其殘忍，冷血，歷史少有！

  托岳也非常震驚，他雖然一開始就預料到張獻忠的計策不會是什麼好事，但他沒想到張獻忠竟然來這一招，實在是，太過殘忍了！大清數十年都不敢這麼過份，這會導致民心盡失，難道張獻忠就真的半點不在乎民心嗎？

  人可以被殺死，可是當著他們的面，用他們至親的血逼著他們自己去自殺，這樣的做法別說李定國心碎了，連托岳這個異族都覺得過份。

  「你怎麼能這麼做，他們都是大西國的子民啊！」李定國眼睛裡有著血絲，質問張獻忠。

  李定國一直都知道張獻忠的性情冷漠，這些年為了攻占四川也沒少做屠城滅鎮的事情，著實殺了不少人，可那畢竟是戰時，畢竟他們還沒有被大西國納入治下，李定國可以找到一絲理由來安慰自己。可是這一次，他無論如何也找不到理由來為張獻忠辯解了。

  沒有任何理由，活生生的大西國子民被殘酷的推下城牆摔死，就為了逼那些被強行征入赤血軍的壯丁去跟明軍拼命！

  「你怎麼出來了，是誰放你出來的？」張獻忠皺眉的對李定國問道，很意外李定國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個地方，他不是派了幾十個親兵『保護』李定國嗎，對於自己一手調教出來的親兵，他還是很有自信的，絕對沒有人會背叛他，李定國肯定是另用了其他方式跑出來。

  「你別管我是怎麼出來的，這場大戰不能再繼續下去了，他們都是大西國最普通的百姓，不是什麼豬狗不如的畜生，你不能如此逼迫他們，這是在斷絕大西國的根基，會被全天下唾棄的！」李定國憤怒道。

  對於張獻忠，李定國還是很忠心的，他希望張獻忠能改變，能變成一個開明的大西國皇帝，為此，他願意付出一切來保護大西國。

  「哼？唾棄？」張獻忠冷笑：「他們有什麼資格唾棄我，這個天下本就是弱肉強食，誰的實力強大天下便是誰的，我不這麼做，怎麼能殲滅城外的十幾萬明軍，怎麼能大振大西國的聲威，進而進取天下！」

  張獻忠的性情比起李自成來無疑更加冷血和冷漠，而且李自成的冷血是內斂的，張獻忠則是明目張胆的張揚，當年高迎祥死的時候，義軍要另立闖王，張獻忠和李自成競爭，結果輸了，便是因為張獻忠太過冷血，而且太過張揚，根本不顧別人的想法。

  不過，李自成有一點倒是和張獻忠很像，就是他們打心底就不是很看重所謂的民心，他們相信的都是拳頭，可惜正因為不看重，李自成因此敗亡了，張獻忠也正在朝那條路作死，非李定國一人能夠挽回。

  「來人，送你們大將軍回去，這場大戰，不需要他的參與！」張獻忠下令道。

  無論如何，張獻忠也不希望李定國在這裡繼續擾亂他的計劃，城外的明軍，他必須殲滅，只區別於他能用什麼手段達到這個目的，李定國既然沒有辦法，那麼就用他自己的辦法。

  「這場大戰必須停止！」李定國上前一步，極為堅定。他能來到這裡，自然要阻止張獻忠繼續下去，你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張獻忠將成都全城的百姓逼死。

  「你不過是我養的一條狗，我才是大西國的皇帝！」張獻忠也怒了，本就冷血的他瞬間露出殺機。

  一條狗？李定國臉上抽搐了一下，但仍舊沒有退下去，反而再上前一步，打算逼迫張獻忠。

  「鏘！」張獻忠拔出佩劍架在李定國的脖子上，臉上散發這猙獰的殺機：「爾敢！你敢再上前一步，我必殺你！」

  張獻忠不是開玩笑，他看重李定國不假，也對李定國這個一手養大的義子有一定感情不假，可是也不代表他能容忍李定國跟他對著幹，在大西國，敢反對他張獻忠的，都將不得好死！

  李定國感覺到張獻忠真的會一劍殺了自己，立刻愣在了那裡。

  「帶走！」張獻忠見李定國沒有再反抗，以為李定國妥協了，立刻下令道。

  當即，數名親兵在李定國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便將李定國帶了下去。

  大戰仍在繼續，張獻忠的殘忍不會因為剛才的事情而有所改變。

  「放箭！」張獻忠指著城下那些正抱著至親屍體痛哭的赤血軍士兵下令。

  「咻咻咻-----」數百支箭支將那些正抱著被摔死至親屍體痛哭的赤血軍壯丁和那些屍體一同射成了刺蝟。

  這一幕再次震懾了城下的赤血軍士兵，一個個憤怒之餘，更多的是恐懼。

  他們有些人曾是良田百頃的地主，有些人曾是衣食無憂的少爺，有些人曾是一方鄉紳，有功名在身，可如今他們都是被張獻忠強行充入赤血軍的壯丁，張獻忠在用他們和他們全家人的性命在逼迫他們去跟明軍拼命。

  在懼怕的驚恐雙重夾擊，他們快要發瘋了，一個個跟受傷的野獸一般，恨極了張獻忠卻反抗不得。

  張獻忠冷漠的掃視城下的赤血軍壯丁士兵，這正是他想要的，憎恨能讓這些人發揮更大的破壞力，明軍想不被重創都難。

  張獻忠朗聲道：「明軍就在眼前，爾等身為大西國的士兵，就該為我大西國盡忠，勇殺明軍。若有立功者，封官加爵，一家人榮華富貴不成問題，可若有再敢畏戰逃跑者，剛才那些人就是下場！」

  威逼加利誘，不管這些赤血軍壯丁士兵再怎麼憎恨，他們都要為了他們全家人的性命而戰。

  「爾等該做何決擇，不用我在多說了，去殺敵吧！」張獻忠笑得很冰寒。

  城下的赤血軍壯丁士兵臉色全部扭曲，內心極度複雜，憎恨與懼怕，猶豫和衝動----------

  最終，這些被逼瘋了的赤血軍壯丁士兵將所有負面情緒全部化為了瘋狂，不顧一切的瘋狂。

  「啊-----」一名赤血軍士兵瘋了，手中鋼刀胡亂劈砍了兩下，砍傷兩名赤血軍士兵後，瘋狂的怒吼著轉身朝後方的明軍殺去！

  「殺啊----」六萬餘赤血軍士兵都瘋了，被逼到了絕路，他們不顧一切的如張獻忠所願，要去跟明軍拼命。

  張獻忠笑了，笑得很森喊，他的目的達到，這就是他張獻忠的手段，沒有人能逃得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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