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艱難選擇

  「聖旨到-----」

  「安南伯鄭芝龍接旨！」

  「威武伯鄭森接旨！」

  連續兩道聖旨，鄭家的人都驚住了。

  雖然以鄭家的勢力，太監和侍衛一接近泉州，鄭芝龍便接到了消息，不過他們怎麼也沒想到會有兩道聖旨。

  鄭家的人沒時間疑惑，鄭芝龍和鄭森立刻出來接旨。

  聖旨自然是一道接著一道宣讀的，第一道是宣讀關於鄭芝龍的。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新種引進，福澤天下百姓，鄭芝龍-----------------------」

  當聽到朝廷封鄭芝龍為安國公的時候，鄭家的人都被這如同天下掉下來的餡餅砸暈了，可是當他們聽到要鄭家全家遷移去南京城的時候，他們的臉色又立刻沉了下去。

  第二道聖旨宣讀。

  比第一道更讓鄭芝龍和鄭家的人震動，朝廷竟然要削掉鄭之龍的勢力，將鄭家水師併入大明新成立的海軍，雖然其中一半仍會是鄭家的鄭森統帥，可是做為鄭家掌舵的鄭芝龍卻被削了個徹底，除了一個安國公之位，什麼都沒有剩下。

  鄭家的人帶著陰沉送宣旨的太監走的時候，鄭鴻逵最先忍不住跳了出來。

  「大哥，皇上這是要對付我們鄭家啊。」

  「安國公？說得好聽，怕是我們鄭家剛剛遷入南京城，馬上就要人頭落地。大哥辛辛苦苦創立二十幾年的心血，可不是為了這樣！」

  「朝廷？哼，我們鄭家當他是朝廷他才是朝廷，大不了反了他！」

  鄭鴻逵的態度最是激烈，堅決反對，鄭家的其他人同樣如此，一個個聚集在鄭芝龍身邊，嚷嚷著要反，鄭芝龍明顯有些異動。

  鄭森在旁邊看著這一切，上前勸說道：「父親，請聽孩兒一言，當今皇上聖明，大明威勢日盛，重新統一天下是必然的，皇上無論如何也不會允許我們鄭家這樣的勢力存在，此次皇上許以安國公之位，父親不妨答應了吧，跟皇上對抗，對鄭家沒有好處！皇上曾親口向孩兒承諾，會善待我們鄭家，孩兒願意擔保，皇上定然不會做出食言的事情，請父親相信孩兒！」

  一聽鄭森說出這樣的話，鄭芝龍臉色抖動，這些天，鄭森已經不止一次勸說了，那一次都被他大罵一頓，不過這一次，鄭芝龍倒是有些猶豫了起來，他也知道，鄭家看似勢力不弱，可真跟皇上對抗起來，也很難撈得好果子吃。

  然而，鄭芝龍不免又在想，若是自己真的接受的話，那除了安國公之位，他就什麼都沒有了，隨即又極度不甘心了起來。

  左右猶豫了一會，鄭芝龍態度堅定的瞪向鄭森：「你知道什麼，安國公之位雖然尊崇，但不過是一虛位罷了，歷來我鄭家這樣的勢力，真落到那樣的境地，能有什麼好下場，我不會同意的！」

  「父親-----」鄭森正想開口繼續勸說。

  「住嘴！」鄭芝龍猛地抬手制止鄭森再說下去，怕自己又被說動搖了。

  「報-----------」

  這時，一名兵將快速跑了進來。

  「都督，不好了！泉州城外，一支應龍軍正火速撲來，現在離泉州城只有十幾里了。」

  「什麼！應龍軍殺來了！」鄭芝龍臉色大變。

  「大哥，應該是福州的那支應龍軍第四軍，福州離泉州最近，想必聖旨還沒有到泉州他們便已經開始行軍了，否則絕對沒有那麼快！」鄭鴻逵分析道。

  「應龍軍！」鄭芝龍咬了咬牙，內心深處，隱隱有一絲惶恐。

  鄭森極為銳利的抓到了鄭芝龍眼睛深處的一絲惶恐，趁機再上前勸說道：「父親，應龍軍武器精良，戰力強大，一個軍便能擊敗三十萬反軍，我們泉州軍就算再多數倍也不是對手，真要強行抵抗，必敗無疑！」

  「父親，您還是接受皇上的提議吧，皇上乃當世聖君，絕不會食言，做出那種事後反悔的事情出來的，況且，父親就算讓我們鄭家的水師併入海軍，同樣會有一半掌控在孩兒手中，算起來，我鄭家不過只失一半水師。」

  「另外，父親何不想想，當朝首輔錢大人的獨女初瑤是孩兒的妻子，這是皇上親自下旨賜婚的，可以看出皇上對孩兒的信任的看重絕不有假，我們鄭家並未失去多少！」

  鄭森極力勸說。

  鄭芝龍臉色變幻莫測，確實，他雖然一直對兒子太過死忠大明非常不滿意，可是他不可否認的是，這個兒子也的確是個聰明的，從小看事就急准，他也知道皇上確實看重他兒子，不僅讓他兒子娶了當朝首輔的獨女，近來來封他兒子為『威武伯』，只要皇上真的是真心實意的，那麼他兒子將來前途怕是不可限量。

  鄭芝龍之所以還再猶豫，除了一絲是對皇帝是否是真心實意的懷疑外，更重要的是，他若是妥協的話，今後便只能頂著一個安國公的虛職，養老終生了，要知道，他鄭芝龍如今不過四十幾歲，仍然壯朗，叫他如何甘心今後的平淡！

  這是一個艱難的決擇，鄭芝龍是不甘心的，一半的鄭家水師不如整個鄭家水師，掌控在兒子手中更不如掌控在自己手中，做為一個縱橫南洋二十幾年的梟雄，他怎麼能平淡，怎麼甘心就此平淡。

  鄭芝龍不是沒有野心，不被逼到絕路就想讓他妥協，並不容易。

  「父親！」鄭森看著鄭芝龍不斷變換的神色，有些擔憂的開口道，他真怕父親一個不慎，選錯了路，真正毀了鄭家。

  「大哥，你快決定吧！」鄭鴻逵等一些鄭家的高層也不由得全部看向鄭芝龍，他們是希望鄭芝龍反抗的。鄭家水師縱橫南洋，連荷蘭人都要避他們的鋒芒，大不了他們可以重回海上。

  鄭芝龍也有同樣的考慮，路上他們無論如何是鬥不過大明的，然而是否要帶著鄭家重回海上，他不得不考慮清楚！

  「不必多言，應龍軍應該不會立刻動手，讓我先想一想吧！」鄭芝龍艱難的決擇，頭上的汗都微微冒了出來。

  這樣的事情太難了，他不得不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