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 永升之月

  「剛才是誰在追你？」陳銘又問道。

  「是……月亮的人。」少女又驚慌起來，「求求你們放過我，我家裡有食物，有很多食物……」

  「這台詞是不是不太對？難道不該是別殺我，我什麼都願意做嗎？」馬修在旁邊暗戳戳地攛掇道。

  眾人無視了馬修，夏青青安慰少女道：「你不要害怕，我們都是好人，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真的嗎？你們不需要食物，也不需要……」少女依然很害怕，她看看眾人，咬著嘴唇說道，「女人？」

  「不需要。」夏青青說道，「我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月亮是什麼？是它嗎？」陳銘繼續問道，他指指天上的月亮。

  「這裡有一座城市，裡面的人都信仰月亮，他們聲稱自己來自月亮，他們居住的那座城，就是月亮。」

  「所以你說的月亮，是一座城市。」宋平看看天上，又看看地面，「天上有月亮，地上也有月亮。」

  「他們為什麼要追殺你？」陳銘問道。

  「我們不信月亮。」少女的情緒逐漸平穩，她認真道，「他們認為是月亮給了他們一切，月亮能夠保佑他們度過災厄，但我們不信。」

  「這裡不只有月亮一座城市？」

  「我們居住的城市，叫做太陽。」少女稚嫩的面容上浮現出驕傲。

  「跟月亮不同，太陽是我們祖祖輩輩一磚一瓦親手建立的城市！」她的聲音變得很響亮。

  「這裡只有太陽和月亮兩座城市？」陳銘問道。

  「對。還有一些村落和流浪者，但規模很小，城市是只有太陽和月亮。」少女說道。

  「太陽和月亮在哪個方向？」

  「在……」少女剛想回答，忽然警惕，「你們想要做什麼？」

  直到這個時候，她才借著月光看到眾人的穿著，立刻問道：「你們……是外來者？」

  「是。」陳銘說道。

  「外來者……」少女微微恍惚，又很快堅定，「放開我，我帶你們過去。」

  「就這麼簡單？」馬修有點傻眼。

  「領袖說過，外來者都是朋友。」少女說道。

  陳銘看向宋平，宋平向他比了個OK的手勢。

  剛才，宋平藉助靈調局的設備，一直在監測少女的生命體徵、情緒波動等數值。

  所有數值一切正常，基本能夠確認少女的人類身份。

  但靈異事件詭異莫測，為了以防萬一，眾人還是束縛住少女的雙手，只是為她解開了腳上的繩子。

  「往這邊走。」少女站起身，向著與月亮相反的方向走去。

  這是個奇怪的世界。地面上有土壤，可卻沒有地形。

  不要說是地形，地面上就連起伏都沒有，想找到土坑都難。

  宋平和唐修傑並排走在一起，兩人邊向前走，邊在地上取樣。

  對於兩個科研狂人來說，這裡完全是無與倫比的寶藏。

  眾人跟在少女身後，邊走邊詢問這個世界的細節。

  根據少女的描述，這個世界已經存在了很長一段時間，但具體多久沒人知道。

  她的祖先就生活在這片土地上，至於是多久遠的祖先，她也說不清。

  這就很奇怪。

  好萊塢拍的大片，總有一個無法解釋的漏洞。

  那就是全宇宙都在說英文，甚至連多元宇宙都無法避免。

  現在眾人碰到了同樣的問題——為什麼少女在說普通話？

  迄今為止，普通話的歷史不會超過100年，語言演變的速度極快，同樣是普通話，50年前與50年後都會出現很大的變化。

  這個世界的歷史遠超100年，可少女卻能與眾人無障礙地溝通交流。

  「你為什麼要從城市裡跑出來？」

  「要找食物，這是太陽里每個成年人的職責。」

  「什麼食物？」

  「月亮果。」少女說道，「每隔一段時間，它們就會出現在地面上，我們就把果實採摘回去。」

  「只有這一種食物嗎？」

  「什麼叫只有這一種食物？難道還有其他食物？」少女奇怪道。

  「哦對了，你們是外來者，來自其他世界，你們的世界，有很多種食物嗎？」她問道。

  「這麼說吧，只要你有錢有想法，完全可以一年365天一日三餐不重樣。」馬修回答道。

  「真好。」少女羨慕道，「那些食物是什麼味道？好吃麼？」

  「給你。」夏青青從背包里取出一塊巧克力，塞進少女手裡，「這是巧克力，很好吃。」

  「巧克力？」少女欣喜道，「是你們的食物嗎？」

  「嗯。」夏青青點點頭，「想吃的話，我現在就可以幫你剝開。」

  「先不了。」少女將巧克力攥得緊緊的，「我要帶回家，跟家人一起分享。」

  「多好的姑娘。」馬修沒來由地感嘆道，「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常珺。」少女說出自己的名字。

  「喲，常老哥，這是你的本家！」馬修向著後面的常海岩擺擺手。

  但常海岩只是恐懼得直發抖，根本沒心情搭理他。

  「好吧。」馬修只好尷尬地撓撓頭。

  「你們那個世界，有太陽嗎？」少女又問道。

  「當然有。」

  「就是會發出金色光芒的，特別亮特別亮的太陽？」

  「嗯。你沒看到過太陽麼？」

  「我們這沒有太陽。」少女失落著搖搖頭，「我們這隻有月亮。」

  「這輪綠色的月亮，從來都不會落下。它就這麼一直掛在空中。」她回頭看向月亮。

  「永生之月。」馬修感慨道，「永遠升起，永遠不會落下的月亮。」

  眾人向前走了大約半個小時，一座城市的輪廓逐漸在月光下清晰起來。

  城市並不恢弘，甚至算得上簡陋，只有石頭壘起的城牆，中間是城門——一塊很大的方塊石頭。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常珺基本取得了眾人的信任，他們為常珺解開了手上的繩子。

  城門的兩側還有守衛，看到眾人後，他們頓時警覺，問道：「什麼人？」

  「是外來者，常寧叔叔，我是珺珺。」常珺走到前面，笑著跟守衛揮手。

  「外來者？」常寧驚訝，上下打量著眾人，略作確認後，對另外一名守衛說道，「去告知領袖，外來者很快就到。」

  「請。」他向著眾人伸手，「珺珺，你帶他們去見領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