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1 是人，是鬼？

  月光。明亮的月光鋪在腳下。

  這月光溫柔、靜謐，令人心安，但卻是碧綠色的。

  晴朗的夜空中，一輪翠綠色的滿月高高地掛在天穹中，如同一塊晶瑩剔透的翡翠。

  萬里無雲，夜空中沒有任何阻擋，抬頭就能將景色盡收眼底。

  沒有星辰，觸目所及，一顆閃耀的星星都沒有。

  空曠的夜空中，只有那輪翠綠色的滿月。

  潮汐聲。

  有浪潮奔涌的聲音。

  「真美。」夏青青望著眼前的景色，由衷地感嘆道。

  「這就是大自然的美妙嗎？」馬修高高地舉起雙手，做出擁抱的姿勢，又突然想起什麼，「等等，這不是大自然，應該是……超自然？」

  「不要放鬆警惕，我們來這不是度假，而是為了消滅『綠眼睛』的源頭。」宋平說道。

  「老大，你怎麼看？」馬修問陳銘道。

  陳銘沒有立刻回答，他只是在注視著那輪綠色的月亮，若有所思。

  綠眼睛，綠月亮。兩者之間存在著怎樣的聯繫？

  「我說老大，別走神了，咱們怎麼著手調查？」馬修拍拍陳銘的肩膀。

  「這是哪裡？」陳銘還沒有回答，四周就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眾人心頭一緊，循聲望去，綠色的月光下，一名中年人剛剛醒來。

  是常海岩。

  「這裡是……」常海岩打量周圍，在看到那輪綠月的時候，他的目光頓時變得無比驚恐，「我怎麼會在這裡？你們做了什麼？」

  「你知道這裡是哪裡？」唐修傑問道，「你對這裡有印象？」

  「我……我不記得了。」常海岩的表情很痛苦，他在努力回憶，「我……我什麼都想不起來。」

  「但這裡很危險，我們要立刻離開，我們必須立刻離開！」他激動著抓住陳銘的手，央求道。

  「我們來到這裡，是為了消滅『綠眼睛』的源頭。」陳銘搖搖頭，「這件事做完之前，就算我想讓你離開，『綠眼睛』也不會允許。」

  「你們不是保證過，以我的安全為第一優先級，為什麼要將我帶到這裡來？」常海岩的情緒瀕臨失控。

  「啟動空間扭曲設備時，你並不在傳送區域之內，我也說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

  唐修傑繼續說道：「或許是『綠眼睛』的源頭將你拉進了這裡，也可能是空間扭曲失去了控制。」

  常海岩臉色鐵青，十分不情願。他的任務到記憶重現就結束了，不該再來到這裡。

  「常先生，很遺憾，我們必須消滅『綠眼睛』的源頭，才能離開這裡。」陳銘說道。

  常海岩深吸一口氣，他與恐懼對抗了漫長的時間，明白情緒失控無法解決問題，他咬牙道：「你們能不能保證我的安全？」

  「之前的約定依然生效，我們會以保證你的生命安全為最高優先級。」陳銘點頭道，「我們會儘可能讓你平安回去。」

  陳銘的承諾多多少少給了常海岩一些安全感。他不再開口，沉默著跟在眾人身後。

  「馬修，你害怕嗎？」陳銘問道。

  「啥？」馬修以為自己聽錯了。

  「剛才，常先生在醒來的時候，流露出的恐懼非常明顯。他的大腦強行遺忘了這裡的記憶，但潛意識中還有殘留。你也來過這裡，你感覺害怕嗎？」陳銘說道。

  「要說一點都不害怕，是不可能的。」馬修抓抓後腦勺，嘿嘿一笑，「我也不記得發生了什麼，不過確實有種恐懼感，只不過不是特別強烈就是啦。」

  「你剛剛不還在擁抱超自然麼？」夏青青質疑他。

  「喂！剛來到這裡，就告訴你們我很害怕，我不要面子的嗎？」馬修理直氣壯道。

  眾人沒有再聽馬修胡扯八扯，這裡隨時可能有危險，他們需要立刻開始行動。

  此行的任務並不複雜，就是消滅「綠眼睛」的源頭。

  想要消滅，首先要找到。

  眾人要做的，就是找到「綠眼睛」的源頭。

  天空晴朗，月光很明亮，但再明亮也是月光，能見度無法與白天相比，眾人的視野很受限。

  四面八方都是漆黑一片。

  向左是黑暗，向右是黑暗，向前是黑暗，向後也是黑暗。

  該去往哪個方向？

  眾人面臨困難的選擇。

  「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殷正平忽地說道。

  「什麼？」眾人不解。

  殷正平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眾人仔細聽。

  眾人安靜下來，側耳去聽。

  似乎真的有什麼聲音。

  不對，確實有聲音，聲音還在變得越來越清晰。

  聲音在向著眾人移動。

  「救命！救命！」

  「有人嗎？救救我，救救我！」

  那是個女人的聲音，在這個距離，眾人已經能聽得清清楚楚。

  眾人馬上向著聲音的來源靠近，他們如臨大敵，格外謹慎，所有武器都已經就位，殷正平甚至舉起了單兵戰術核彈。

  這的確是女人的聲音。但誰也不知道，來的到底是不是人。

  沒過多久，綠色的月光下，就出現了一個身影。

  那個身影正在倉皇逃竄，還不時地回頭看。

  「有生命體徵，是人類。」唐修傑看著儀表上的度數，說道，「老殷，交給你了。」

  殷正平沒有說話，他箭步而出，瞬間消失在黑暗中。

  緊接著，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他的身影重新出現，手裡還多了個人。

  「這麼快？」馬修瞠目結舌，他沒想到一直沒什麼存在感的殷正平，竟然也是個狠角色。

  「老殷有五年的靈調局外勤工作經驗。」唐修傑說道。

  眾人心中瞭然，靈調局外勤的死亡率極高，殷正平能有五年的工作經驗，足以說明他有多麼出色。

  有著動力外骨骼的幫助，再配合他的軍事素養，殷正平能輕易做到常人想都不敢想的事。

  他將手裡的人放在地上，毫不客氣地搜身，確認沒有威脅後，才將人交給眾人。

  這是個穿著獸皮衣服的女人，從外表來看應該還是個少女。她睜著驚恐的眼睛，哀求地看向眾人。

  「不要叫，我問什麼，你說什麼，聽明白了嗎？」陳銘低聲道。

  少女拼命點頭。

  陳銘撕下剛才殷正平貼在少女嘴上的膠帶，問道：「追你的，是人，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