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 祝菲

2024-01-22 02:29:50 作者: 五辰
  理論上來說,靈調局與避難所應該互通有無,雙方掌握的情報對彼此而言都極為珍貴。

  但實際上,靈調局和避難所的關係究竟如何,誰也說不清楚。

  儘管都有一個共同的敵人「靈異事件」,可當初抗日戰爭時,國共之間的關係也不是沒有先例。

  避難所與靈調局存在時間都不短,前期不可能沒有接觸,雙方勢必都知道對方的存在。

  至於那些解觸的結果是什麼,依然是個大大的問號。

  之前,眾人就「要不要與靈調局主動接觸」這個問題,展開過數次討論。

  好處是顯而易見的,雙方能夠互通有無,獲得很多的情報。

  對於避難所來說,靈調局是個體系龐大的機構,掌握著世界範圍內靈異事件的一手資源,還有最尖端的科研團隊。

  對於靈調局來說,僅存在於避難所體系的逃生任務,尤其是已經找到鑰匙的逃生任務,又是用於靈異研究的絕佳素材。

  現實靈異事件,基本上都是無解,找到鑰匙的堪稱鳳毛麟角。沒有避難所規則限制,在無條件、短時間的無差別殺戮中,找到鑰匙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任何一個避難所所能提供的已解靈異事件,對於靈調局而言,都是旁人難以想像的寶貴財富。

  相較於好處,壞處不是那麼明顯,但卻非常致命。

  逃生任務與現實靈異事件,雖然都是靈異事件,可由於有著避難所的存在,兩者又存在著顯著差異。

  靈調局只會將力量——包括人力、物力、財力以及科研力量,傾注在現實靈異事件上,不可能給予避難所實質性的幫助。

  避難所也不會主動去參與現實靈異事件,哪怕是對於最頂級的逃生者,最簡單的靈異事件同樣能夠致命。

  於是就又牽扯到了最為水火不容的核心問題——雙方的理念不同。

  避難所的逃生者,需要負責的只是自己的性命,即使成為了避難所的領袖,像陳銘這樣,所要負責的也不超過三十人。

  可靈調局所要負責的是整個人類的存亡,他們對抗的是所有可能對人類產生威脅的靈異事件。

  在滅絕級別的靈異事件來臨時,靈調局可以不計後果、不計代價,用人命去填出一把「鑰匙」。

  雙方所在的環境不同,逃生者之所以存在,就是為了「逃生」,但靈調局的存在,卻是為了整個人類的延續。

  就像是魯濱孫艱難求生,好不容易回到陸地,卻直接碰上了一支革命軍,革命軍勸他加入:「我們是為了民族,為了人民而戰。」

  這又像是基督徒遇上穆斯林,雖然信仰的都是唯一神,追溯到源頭甚至可能是同一個神,然而兩者如果不是因為現代國際秩序的束縛,早就打得頭破血流了。

  換句話說,靈調局很可能對逃生者並不感冒,再嚴重一些,那就是「厭惡」,或者是「對立」。

  不論其他避難所對靈調局是什麼態度,「逃死」的選擇是在時機尚未成熟的情況下,儘可能避免接觸。

  現在,情況又有不同。陳銘、夏青青,以及「逃死」團隊中的數名成員,都即將執行第十次逃生任務。

  陳銘更是要執行第十次羊皮紙任務。

  根據已知情報,第十次逃生任務,將與現實靈異事件極度相似,不受避難所規則束縛,鬼魂可以肆無忌憚地進行殺戮。

  完全可以將第十次逃生任務看成是一次現實靈異事件。

  如此一來,靈調局手裡的事件檔案、研究數據等等資料,對於「逃死」來說,變得無比重要。

  如果說之前團隊內部還有些猶豫,那麼「綠眼睛」事件就成為了一個絕佳的契機。

  如果能夠在執行第十次逃生任務之前,解決一次現實靈異事件,那眾人就將在第十次逃生任務中迎來「夢幻開局」。

  不誇張地講,倘若「綠眼睛」能夠被順利解決,「逃死」完成第十次逃生任務的成功率,將翻上一倍不止。

  況且,余嫣然,並不僅僅只是一個名字而已。

  剛見面的時候,眾人對她並不了解,他們可以用純理性去判斷「救」還是「不救」。

  後來,他們的接觸越來越多,將余嫣然的過往查得清清楚楚。就在這個過程中,余嫣然逐漸變成了一個有血有肉的人。

  現在放棄她,沒有人會甘心。

  想要解決「綠眼睛」,靈調局不可或缺。

  按照陳銘的推理,當天發生在常海岩身上的,不是混合靈異事件,而是先後兩個靈異事件。

  這有本質上的區別,如果是「綠雲層」直接影響到了「綠眼睛」,形成了混合靈異事件,導致「綠眼睛」被削弱,眾人想要救下余嫣然,就必須想辦法重現「綠雲層」。

  其難度可想而知,人類連靈異事件的解法都遠未洞悉,更不用說去重現某個特定的靈異事件。

  但如果是「綠雲層」對常海岩先造成影響,又是這種影響改變了「綠眼睛」的影響,那麼眾人要做的,就是找出「綠雲層」的影響究竟為何。

  找出影響後,如果利用現在科技手段,在余嫣然身上模擬出這種影響,就能夠複製常海岩的倖存,將她從死神手裡搶回來。

  當然,其中變數很多,眾人不一定能找到影響,找到影響也不一定能模擬,但不這麼做,余嫣然必死無疑。

  「你有靈調局的聯繫方式嗎?」馬修看向常海岩。

  「有,三年前,靈調局找過我,說如果想聊聊,可以撥打這個號碼。」常海岩說著,從西服的內兜里取出一張皺皺巴巴、字跡都模糊了的名片。

  「常老哥,你這人太矛盾了,一邊喊著不想再與靈異事件有任何瓜葛,一邊又把人家的名片貼身放了三年?」

  馬修接過名片看了看,又手舞足蹈道:「祝菲?原來如此,是個小姐姐?看照片還是個漂亮的小姐姐!嗨,我說呢!」

  「你們別管,這電話,我來打!」馬修邊說,邊撥打了名片上的電話,還得意洋洋地開了免提。

  「歪歪歪!祝小姐!」電話很快接通,馬修大聲打招呼。

  「你是……?」電話那頭傳來的,卻是個低沉的男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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