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 預知夢

2024-01-22 02:29:50 作者: 五辰
  眾人回到酒店,坐到沙發上,開始商討。

  「加速。」陳銘簡短地回答道。

  「怎麼加速?」雖然只是兩個字,但馬修與宋平都聽懂了。

  「喂喂喂!能不能說清楚,也照顧一下普通人啊!」夏青青不滿道。

  「張辰的時間不多了,意味著我們的時間也不多了,既然如此,我們必須要加速整個故事的進程。」陳銘解釋道。

  「該怎麼加速?」馬修問道。

  「按照張辰的話,他不會主動干涉劇情,但在環境、人設都確定的情況下,他一定有一個基本的大體思路。」

  陳銘取出平板,特意為夏青青說明,生怕她聽不懂。

  他在平板上畫出上下並列兩個框,一個框標註為環境,另一個框標註為人設,隨後用中括號括起,拉出一條橫線。

  在橫線的末尾,他又畫出一個框,標註為「結局」。

  最後,他在橫線上標註「故事」。

  「環境、人設,將決定結局。」陳銘說道,「這中間的橫線,就是故事。」

  「張辰或許並不能直接推演出結局,但他能預見到這條故事線,會比如今的我們多看很多步。」

  「這就像下棋,我們只能下一步看一步,可張辰卻能依靠環境和人設,大大領先於我們。」

  這是個很有意思的理論。

  很多作家在創作的時候,大體上都是先有了結局,再去圍繞結局將故事展開,這是倒推法。

  但也有作家有不同的方式,有的作家會在骰子的六個面上貼上情節,通過擲骰子,讓運氣來決定故事走向。

  當然,也有作家使用的是「沙盒演繹法」,正是張辰所運用的創作手法。

  沙盒演繹法,是設定環境與人設,也就是創造環境與人物,將人物放進環境中,模擬故事的走向,再進行記錄。

  相較於倒推法,這種創作方式更為流暢,真實性更高,但難度也相對更高。

  當局者迷。陳銘等人就處於這個世界中,他們很難看清楚故事的脈絡。

  張辰則不同,他相當於是觀察者,在看著故事的發生,他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這就像是在看電影,我們都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可電影中的人物卻完全不知情。

  我們知道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但卻不一定能猜到結局。張辰也是如此。

  雖然說張辰三緘其口,始終都沒有給出關鍵線索,然而單純只是確認了張辰的存在,就已經提供給了陳銘等人足夠多的情報。

  陳銘嘗試著跳出去,用張辰的視角,去觀察這個世界,觀察這個「沙盒」。

  創作中,是有伏筆的,這些伏筆會慢慢展開,形成一個完整的故事。

  尤其是懸疑推理類的小說,伏筆尤其重要。

  那麼……張辰留下的伏筆是什麼?

  「伏筆,有啥伏筆?」馬修撓頭道,「第十次逃生任務嗎?」

  「第十次逃生任務還有些遙遠。」陳銘看向馬修,又看向宋平,表情有些古怪,「你們在調查我,對吧?」

  「啊?」馬修猝不及防,被嚇了一跳,他立刻說道,「沒有沒有,沒有的事,調查你幹嘛?」

  他馬上愁眉苦臉,明白剛才自己的表現已經是暴露了,垂頭喪氣道:「好吧,我們是在調查你,但你是怎麼知道的?」

  「你不擅長表情管理。」陳銘回答道,「你就差把『我在調查你』這句話寫在臉上了。」

  「是嗎?」馬修繼續垂頭喪氣道,「還有這種事?我一直覺得我演技還可以。」

  馬修的好處是關鍵時刻從不掉鏈子。

  壞處是只有在關鍵時刻才不掉鏈子。

  危機時刻,馬修的演技能突破天際,碾壓奧斯卡影帝都不成問題。

  危機時刻以外,馬修估計也就能跟抗日神劇里不怎麼上心的龍套角色比劃比劃。

  「你們在調查陳銘?」夏青青很意外,「為什麼調查他?為什麼不告訴我?」

  「因為告訴你和告訴陳銘沒有什麼區別。」馬修解釋道。

  「你不告訴我,不一樣是讓陳銘知道了?」夏青青看向宋平,「你說是不是?」

  宋平說道:「馬修會暴露,這是一定的。」

  「???」馬修的頭上冒出三個問號。

  「陳銘會察覺到我們在調查他,這也是一定的。」他繼續說道。

  「問題就在於,陳銘在察覺之後,會採取什麼樣的行動。」

  「是準備掩蓋真相,還是問心無愧,甚至是……殺人滅口?」

  「我已經知道馬修會暴露,但陳銘不一定知道這一點。」

  「利用這個信息差,我很快就能從陳銘的日常表現中發現端倪。」

  「如果陳銘知道呢?」夏青青問道,「我是說,如果陳銘知道你會知道,又該如何?」

  「那只能說明他強於我,就算被殺也沒什麼好抱怨的。」宋平說道。

  「那你是知道還是不知道?」夏青青看向陳銘。

  陳銘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說道:「對於那起案子,你們應該已經非常了解了。」

  他又對夏青青說道:「不著急,這之後,他們會將情報分享給你。」

  宋平、馬修和夏青青,都在注視著陳銘,等待他給出一個答案。

  「說實話。」陳銘嘆了口氣,「我知道的,並不比你們多多少。」

  「當天發生的事情,以我的視角去看,就是在警局裡留下的口供,沒有隱瞞。」

  「那天日租房聚會,我在廚房裡幫忙做飯。」

  「樓上突然傳來尖叫聲,我們所有人都往樓上走,過去的時候,就已經出事了。」

  「我全程都有不在場證明,而且很多人都能幫我作證。」

  「從我的視角里,只能看到這麼多,沒有其他。」

  「如果你只是看到這麼多,為什麼能篤定是靈異事件作祟?」馬修問道。

  「因為在案件發生的三天前,溫雅跟我說,她做了一個夢。」

  「什麼夢?」馬修問道。

  「她夢到,我們去日租房裡同學聚會,我在樓上殺了她。」

  「她……夢見了自己的死亡?」夏青青驚訝道。

  「不只是這樣。」陳銘搖搖頭,「在她將夢境告訴我的當天晚上,我也做了相同的夢!」

  「夢境裡,我親手殺死了溫雅!」

  「最詭異的是……」

  「短短兩天之後。」

  「這個夢就成為了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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