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溫柔

2024-01-20 15:14:38 作者: 起箏
  上次白星憐考試體檢過了之後,就被調到了一個清閒高薪的崗位,便一直攛掇著葉琳也跟她過去。

  目前這個單位雖然錢也不少,但是事多啊,她們一大把年紀了,就要學會享受。

  葉琳表示,她腦子不太好使,她都畢業這麼多年了,還讓她考試,這不是拿她命嗎?!

  白星憐咬著清脆爽口的蘋果,一口一個汁水迸發在口腔里,幸福得不要不要的:「找人輔導啊,我考的時候也不咋地。」

  葉琳心動了。

  那天晚上,她想了很久,決定上樓找寧宣幫他輔導,可是白星憐叫住了她:「哎哎哎,大晚上的,你在微信跟他說一聲就好,上去打擾小兩口。」

  葉琳恍然大悟:「那也是。」

  其實是白星憐想起好幾年前的那次,不小心撞見他們在沙發上親熱,簡直尷尬的無地自容,那次之後,她再也沒有主動拿鑰匙開門進去了,甚至想把鑰匙扔了。

  這天晚上,沈之從正在陽台晾衣服,準備收拾東西回屋裡的時候,看見滿地的……玩具模型槍。

  「寧寧!」

  寧宣微微仰頭,在他唇角印下一吻,小聲的說:「考試加油。」

  等第二天考完之後,沈之從下午放了假,去律所接寧宣下班,遇見了寧宣的同事,調侃說:「真敬業,四點就來接男朋友下班了。」

  慢慢吞吞的。

  「下個月,我幫你約了黃醫生,做個身體檢查,記得去。」

  這段時間忙過頭了,好不容易放鬆下來,當然要慢慢地享受真正到家的感覺。

  一進門先是上了高速公路,開了個超速車,在後面減慢車速,從200掉到了60。

  接著臥室里窸窸窣窣的傳來寧宣從書架里拿出書的聲音,考到律師執照之後,寧宣進了一家律所,處理一些民事案件,他之前對刑事案件比較感興趣。

  雖然民事瑣碎,稱不上很悠閒,但是比刑事好多了。

  自從幾年前沈之從兼職過射擊俱樂部的工作,寧宣陪玩了差不多一個月,就徹底愛上了這項運動,每半個月都要去玩一遍,後來工作之後,懶得跑了,自己就在家裡手痒痒了就扔扔飛鏢,解解饞。

  沈之從逮著寧宣回家,在家辦寧宣。

  同事見狀哇了一聲:「你早退啊。」

  寧宣不高興的親了親他的唇角:「能……」快一點嗎?

  沈之從笑笑不說話。

  被看出端倪的寧宣冷冷的反問:「讓球是什麼意思,看不起我?」

  「他也是沒辦法才走的。」

  話音剛落,寧宣站在律所門口,面無表情的走下樓梯。

  沈之從關上陽台門,鎖好之後,任勞任怨的把客廳掃了一遍。

  「能。」

  沈之從倚在車門邊上,問:「今天能提前溜嗎?」

  不過主要是沈之從忙,沒時間陪他,這段時間還在準備醫院的考試。

  沈之從慢吞吞的走過去,一隻手撐在椅背上,另一隻手抓著桌沿,形成一個半包圍姿態,將寧宣圍在其中。

  陸和謙視而不見,但還是跟寧宣說。

  臥室里傳來一聲懶洋洋的應答:「幹嘛?」

  沈之從搖頭,悠閒的躺在他懷裡:「等會兒。」

  這話讓寧宣的腰隱隱作痛,整個人都警覺起來了:「你在想什麼?」

  收拾完去洗了個手後,沈之從開門進去了,果然看見寧宣架著一副眼鏡在那查資料。

  才不是。

  看見他進來之後,寧宣就把眼鏡摘了:「明天考完試,交完論文,你是不是該補償我了。」

  所謂的補償是因為上次約江聲應少曲他們出來玩桌球的時候,沈之從因為一通電話臨時跑了。

  寧宣的耳朵敏[gǎn]的豎起來:「你幫我收拾唄。」

  「你又在亂玩飛鏢,不收拾,到時候家裡一堆蛇蟲鼠蟻,很髒的。」

  寧宣偏過頭,躲過他的呼吸:「拉倒吧,就這小考試能難倒你。」

  「在家辦公。」

  應少曲跟隔壁的陸和謙投向求救的眼神:「……不敢。」

  導致那天寧宣攥著杆子表情陰沉的玩了一個下午,江聲害怕的瑟瑟發抖,應少曲都開始給他讓球了。

  回到臥室,沈之從關上門,鎖好。

  寧宣鬱悶。

  偶爾還能帶工作回家,跟客戶聊天有手機微信,跟公司對接還有郵件,在家辦公妥妥的。

  「我明天考試,給我加buff?」

  但是壓力太大了,他就轉了。

  他儘量讓自己的聲音平靜淡定:「我難得的休息時間,幹嘛要約他們出來,那不得在家好好做做運動啊。」

  這種時候說這些……寧宣忍了又忍,臉頰微微發熱:「知道了。」

  過了會兒,寧宣又問:「你到底行不行。」

  沈之從哼了一聲,強忍不笑:「這可是你說的。」

  最後,沈之從在寧宣薄薄的眼皮上,獻上一吻。

  最後,寧宣表示,千萬不要惹禁/閉過久的男人。

  擺在桌上的手機震動了兩下。

  寧宣已經沒力氣去看了。

  晚上睡覺的時候,沈之從忽然從床上彈坐起來,額頭出了一身汗,緊接著他摸了摸寧宣的手,暖呼呼的。

  他下意識用力攢緊,像是害怕失去什麼一樣。

  寧宣被他弄疼了,倒吸了一口氣,閉著眼睛埋怨道:「好疼啊,你怎麼了。」

  沈之從重新躺回去,鬆開了力道,在寧宣的側頰上親了又親:「沒,我做噩夢了。」

  聽到這話,寧宣抱著他:「沒事了沒事了。」

  「很真實的。」

  寧宣微微睜開眼,很有耐心的問:「那你夢到了什麼。」

  「夢到了……」沈之從眼眸很黑,閃著微光,專注的盯著寧宣,「你死了。」

  寧宣一下子睜開眼:「……?」

  「然後我也死了。」

  「…………」寧宣冷靜的問,帶著些許嘲諷,「你可以把剛才的吞了重新再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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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之從緊緊地抱著他:「我錯了。」

  他們□□,這樣緊密相貼可能又要來多一次了。

  寧宣猜得太准了。

  而且沈之從又不知道在怕什麼,這回生生的折磨著寧宣,要多慢有多慢,要多久有多久。

  這種情況自那天晚上起,沈之從天天都在發瘟,只要一做噩夢,非得拽著寧宣做劇烈運動。

  這樣子下去,寧宣真的會腎虛的。

  趁著要輔導葉琳考試的機會,寧宣躲回了媽媽的懷抱里,回娘家,其實是樓下,住了兩個晚上。

  葉琳心細如髮,很快就發現他們兩人之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

  「他欺負你?」

  「沒有。」

  「他出軌了?!」

  「……沒有。」

  「那他幹什麼了?」

  「他做噩夢了。」

  葉琳:「……」

  有點離譜,她再問問。

  「做噩夢怎麼了,他夢遊啊。」

  寧宣不耐煩的說:「不是,他夢到我……」

  寧宣突然一頓。

  小蟲說,夢到他死了?

  對喔,他上輩子確實是死了。

  不過離他重生到現在都十一年了,他現在都28了。

  他沒死,葉琳也沒事,白星憐也沒事。

  一家團圓健康,日子平淡和諧,導致寧宣差點忘了這件事。

  「媽,我今晚回去了。」

  葉琳:「???」

  這麼快就被她勸好了,不錯不錯。

  於是,當天晚上,寧宣盤著腿坐在床上,跟沈之從相隔一米的距離,表情嚴肅:「你坐下。」

  沈之從:「……我錯了。」

  寧宣愣了一下:「我沒說你錯了。」

  「你現在這個樣子……我真的錯了,寧寧,別生氣。」

  寧宣:「那你錯哪了?」

  沈之從說不上來。

  寧宣嘆息:「坐吧,哥,我有事跟你說。」

  沈之從心裡一咯噔,寧宣很少叫他哥哥,不是小蟲就是叫全名,只有在床上半哄著才將就叫他一聲哥哥。

  其實寧宣比他更忐忑,因為事情發生很久了,反而不知道從何說起。

  「哥,我是不會說謊了。」

  「嗯……」

  「所以我告訴你,我真的死過一次,你這幾天還有做噩夢嗎?」

  沈之從凝神思考,半晌後說:「如果我說這個夢是連續劇你信嗎,不過前天晚上就已經大結局了。」

  「什麼結局。」

  「全死了啊。」

  「……」寧宣內心吐槽,什麼垃圾編劇,垃圾作者。

  「小蟲,我是死過一次的,我沒騙你。」

  沈之從走近一些,表情有些不真實:「開什麼玩笑。」

  「開玩笑我就不會找你談了,而且我撒謊的話,你次次都看得出來。」寧宣無可奈何的說。

  沈之從心想,那倒是。

  寧宣將他前世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但是掠過了死亡的那部分,因為真的經歷過的話,真的沒必要讓對方都心疼。

  沈之從:「我做的不是這樣的。」

  「啊?」

  「我的是,我表白了,但是你拒絕我了,然後其實你得了重病,等我回去的時候,你就死了。」

  寧宣:「……」

  這是韓劇套路吧。

  沈之從走過去,抱著寧宣,他的表情帶了一些安靜的欣慰:「其實,我真的很害怕,我都不敢說,我哭過。」

  寧宣心裡一梗,抱著他,緊緊地。

  「不過要是真的按你這麼說,是不是就代表我們前世今生都必須在一起了。」

  空氣陷入安靜。

  寧宣低低的嗯了一聲。

  「等一下。」

  曖昧的氛圍一下子剎車。

  「?」

  「我夢到了我是當兵的。」

  寧宣瞪大了眼睛:「對對對,你就是當兵的。」

  「怪不得你高三那會兒天天神神叨叨看什麼特種兵電視劇,原來你早就暗戀我了。」

  寧宣扶額:「明明是你先暗戀我的。」

  沈之從笑著傾身過去,跟寧宣接了個綿長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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