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穿越•重生 >繼女榮華 > 第二百五十五章 謝當初不娶之恩!

第二百五十五章 謝當初不娶之恩!

2024-01-18 16:47:30 作者: 繁朵
  這段日子以來,人人都道皇帝鐵了心要保太子將來登基了——結果皇帝現在怎麼又來這裡了?!

  雖然說顯嘉帝以前也親自到賀過同胞姐妹的生辰,但那都是比較重要的整歲。

  可一來今年只是代國長公主一個平常的生日;二來從政治角度考慮,他這會親自出席代國長公主的壽宴,也不是很合適吧?

  這麼一來,底下哪能不嘀咕:皇帝這到底是看好太子,還是對魏王也有所期待?

  偏偏趙王那邊的重要人物,最近都不會過生辰啊什麼的——否則如果顯嘉帝看好魏王的話,不定也看好趙王呢?

  總之,顯嘉帝這一手,弄得上上下下都覺得心裡沒底。

  正所謂是帝心難測。

  一時間眾人不禁疑慮重重。

  哪怕顯嘉帝因為身體到底沒痊癒,只在席上露了個臉,沒坐多久就回行宮了,但他這番舉動引起的揣測與議論,卻久久未歇。

  「你說陛下是不是想以兄妹之情感化代國姨母?」謝依人側過頭來悄悄道,「畢竟陛下對太子的維護大家都看在眼裡,總不可能是為了表達對代國姨母的縱容,才走這麼一遭的吧?」

  宋宜笑覺得這個想法太天真了:「代國姨母是陛下唯一的胞妹,陛下素來愛重有加,這些年來,什麼時候委屈過姨母?姨母若能被感動,還用得著拖到今兒個嗎?」

  「唉!」謝依人其實也知道自己的猜測不靠譜,這會沮喪的嘆了口氣,喃喃道,「今兒這酒吃完之後,也不知道朝里要生出多少風波?」

  「當初陛下去探望太子時,可是盤桓了許久的;今兒卻只露了個臉就回去了。可見在陛下心目中,到底太子更重要!」宋宜笑安慰道,「何況這種前朝之事,自有廟堂諸公去操心——咱們後宅婦人打小學的就跟這些對不上,想.操這個心也無從下手啊!」

  謝依人正要回答,斜對面卻有人喊她——她抬頭看了眼,忙對宋宜笑道:「是我娘家嫂子,我去打個招呼!」

  「你去吧!」宋宜笑點了點頭,目送她離開後,朝聶舞櫻那邊望了望:之前這種宴席上,這個小姑子一直都是跟著她的,但因為她如今懷了孕,晉國長公主許是怕她操勞,今兒卻讓聶舞櫻跟著壽春伯夫人了。

  宋宜笑卻習慣了在席間照拂聶舞櫻,如今閒下來自然忍不住去關注她——這女孩兒此刻正被壽春伯夫人帶著與幾個年歲略長的貴婦說話,那些貴婦看她的目光帶著隱晦的審視,不必過去偷聽就知道,她們的親戚晚輩里,估計有想撮合給聶舞櫻的人。

  「也不知道能不能成?」看到這一幕,宋宜笑不免又想到裴幼蕊跟蔣慕葶,這幾個女孩兒性情為人都不壞,偏偏姻緣上就是不順利,實在叫人惋惜。

  這麼想著,不知不覺多吃了幾盞果酒,漸漸有些熏意——這時候天氣炎熱,山上雖然涼爽些,屋子裡又擱了許多冰鑒,但因為人多,宴開到現在,難免感到氣悶了。

  宋宜笑微熏之後就覺得不大舒服,朝謝依人那邊瞧了一眼,見她還在跟她嫂子說話,想來暫時不會回來,就扶了月燈的手起身:「咱們出去走走!」

  代國長公主得寵又好奢侈,她這座避暑的別院自然也是精雕細琢,華美非常——宋宜笑原只打算散一散酒意就回去,可庭院裡的布置實在精巧別致,她忍不住就一直走了下去,不知不覺到了一座假山前。

  這座假山約莫兩三人高,形態好像筆架,上面爬滿了薜荔、女蘿之類的藤蔓。

  靠近山頂的地方,卻伸出一簇茂密的枝葉來,宋宜笑正抬頭打量著那葉子,想分辨是梅樹還是櫻樹,忽聽假山後傳來一個男子低沉的嗓音:「聽說我表妹近來想要嫁給你,這事兒是真是假?」

  「無論是真是假,事關女孩兒名節,還請王爺慎言!」那男子說話時,宋宜笑覺得似曾相識,但一時間卻想不起來,這會接口的人,她卻是一聽就聽出來了——正是袁雪沛,他語氣平淡,「何況王爺也說了,蔣小姐只是您的表妹,她的終身大事,王爺似乎並無資格過問?」

  宋宜笑聽到這裡才恍然——之前那男子肯定是魏王了!

  她心念一轉,對月燈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卻是打算把這場偶爾遇見的壁腳偷聽到底了!

  「終究我與表妹青梅竹馬,即使我沒有娶她,總也是盼她好的。」卻聽魏王淡淡道,「你若沒有殘廢,倒也還罷了!但你如今這個樣子,怎麼可能不連累你將來的妻子……」

  「我高興被他連累怎麼了?!」宋宜笑正在揣測袁雪沛接下來的反應,卻不想橫刺里忽然一個清脆中帶著怒意的嗓音插了進來,冷笑著道,「正如袁郎所言,我的終身大事,難為還要問過你不成?!便是陛下也沒有插手過臣子家的婚娶事!」

  宋宜笑暗吃一驚,循聲抬頭,雖不見人影,卻知道蔣慕葶就在跟前的假山上——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來的,可看到自己?

  「表妹,我知道我對不住你,只是你心裡再有氣,也不能這樣作踐自己……」魏王這回的話講到一半又被蔣慕葶氣急敗壞的打斷:「你以為我仰慕袁郎,是為了你的緣故破罐子破摔?!你也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我是一時瞎了眼,可不是一世不長眼!」

  她說這番話時顯然非常憤怒,因為宋宜笑在同時聽到「砰」的一聲,似乎是有什麼東西從假山上砸了下去,十有八.九是蔣慕葶摔了出氣的。

  不過魏王也不知道是吃了什麼藥,還是今天沒吃藥,卻似根本沒看到一樣,依然語重心長道:「表妹你現在年紀還小,不知道成親乃是一輩子的事,為了一時賭氣賠上終生,往後你想起來再懊悔也遲了,這可怎麼辦?」

  又說,「你這會還怨著我,所以不肯把我說的話聽進去,但你往後總會知道我的苦心的!」

  「怎麼我還要謝謝你不成?!」蔣慕葶被氣笑了,「不過仔細論起來我還真要謝謝你:我能夠以未嫁之身遇見袁郎,可不是要謝謝你當初的不娶之恩?!」

  她毫不掩飾自己語氣中的嘲弄,「每每想到這點,我都慶幸得恨不得跪下來給你們夫婦磕三個響頭!」

  假山後宋宜笑聽到這裡險些笑出聲來,忙對同樣忍俊不禁的月燈比了個噤聲的手勢——魏王再怎麼認為蔣慕葶對自己余情未了,到底是天潢貴胄,蔣慕葶當著袁雪沛的面把話說到這份上,他也不可能再表現自己的「好心好意」了,躊躇片刻嘆了口氣,道了聲「保重」,跟著就聽到他腳步聲逐漸遠去。

  他走之後,假山後便只剩下袁雪沛與蔣慕葶——宋宜笑因為決定不沾他們的事了,這會就想轉身離開。

  誰知沒走幾步,卻聽蔣慕葶喚道:「善窈,出來吧!我方才在上面看到你了!」

  「我出來散散酒意,無意中走到這裡的。」宋宜笑聞言,只好折回去,解釋道,「可不是存心偷聽!」

  「我都說了我看到你了!」蔣慕葶抿唇道,「你那走過來的樣子也不像是有目的的——再說我們之間這點事情,你早就清楚了,多聽一耳朵又有什麼關係?」

  說到這裡,神情複雜的看了眼不遠處的袁雪沛,「方才……實在對不住!要不是我,那人也不會來找你麻煩。」

  袁雪沛今日穿著寶藍素紋圓領衫,許是傷了腿之後怕冷,不但外面罩了件月白縐紗衫子,膝頭還蓋了條顏色黯沉的織毯。他一頭墨發整齊的束在赤金冠里,金冠正中嵌著拇指大小的珍珠,裝束雖然簡潔,卻不失華貴。

  沉穩又不失明亮的寶藍色將他原本就白皙的膚色襯托得格外鮮明,卻也顯出幾分病弱的蒼白來。

  此刻並不看蔣慕葶,只盯住了不遠處的地磚,語氣隨意道:「蔣小姐不必介懷,我與魏王殿下原是政敵,彼此之間原就不可能和睦共處。何況魏王殿下雖然將我邀來此地,卻也沒有拿我怎麼樣。是以蔣小姐完全沒必要與我賠罪!」

  「其實他以前不是這樣的人。」蔣慕葶聽出他語氣里的疏遠,有些委屈有些難受,不知怎麼的,就道,「也不知道今天為什麼忽然就找上了你——」

  話說到這裡時忽然覺得不對,自己差點做了魏王妃的事兒,在貴胄中間是公開的秘密,袁雪沛哪能不知道?

  雖然說她沒有想給魏王開脫的意思,可那番話卻會給人這樣的印象,這得多傻才能當著自己此刻喜歡的男子的面,去給自己的前准未婚夫說話?!

  尤其袁雪沛到現在都對她抱著拒絕的態度——蔣慕葶想到這兒,把自己舌頭咬掉的心都有了!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