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你趁我睡著了打我怎麼辦?!
2024-01-18 16:47:30 作者: 繁朵
就理直氣壯的一躺,打算睡了——卻還是牢牢抓著她,宋宜笑掙了兩把沒掙開,怒道:「放開我!」
本來她上樓時就只穿了褻衣,外袍只是披著,方才那番折騰,外袍早就不知道揉到哪裡去了,褻衣的系帶也有點松。
就算帳中昏暗,看不到什麼香艷,但兩人糾纏了這麼久,該碰不該碰的地方也都碰了好幾次了——如今簡虛白抓著她雙腕,將她側按在榻上,他躺下後,手臂自然而然的搭在她腰上,這姿勢等於是把她摟在懷裡!
宋宜笑幾近赤.裸的脊背,都能感覺到他胸膛起伏時的堅實與炙熱!
這叫她怎麼能不出聲?!
「不行!」簡虛白語氣慵懶道,「萬一你待會氣不過,趁我睡著了再打我怎麼辦?」
不用待會,我現在就想打你!
宋宜笑磨牙半晌,憋屈的認識到雙方武力上的差距,深呼吸數次後,決定先騙了再說:「你當就你一個人想睡覺?我也困得緊了好嗎?誰有那閒心夜半三更不睡覺,就是為了揍你一頓出氣?!」
簡虛白「嗯」了一聲,道:「反正困了,什麼樣睡不著?何必非要我放開你?」
「你既然這樣不尊重我。」宋宜笑真心快吐血了,「何必要我嫁給你?!」
她這會要求簡虛白放開自己,也不全是生氣與羞澀,卻是真的懷疑對方對自己的尊重程度——畢竟她已經不指望簡虛白的愛慕了,以後過門,全指望他的尊重與信任過日子,倘若這人根本不尊重她,那還混個什麼!
「我要不尊重你,方才還能由著你打我?」簡虛白聽出她的氣怒與懷疑,卻依舊慢悠悠的道,「我娘跟我皇外祖母,都沒動過我一根手指好麼?」
替她把絲被掖了掖,「別想那麼多,不早了,睡吧!」
接下來任憑宋宜笑苦口婆心,各種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他都不理會。
半晌後,宋宜笑都說得口乾舌躁了,方察覺到身側之人呼吸勻淨而綿長——早就睡著了!
宋宜笑:「……」
要不是手被他抓著,腿被他壓著,人被他摟著,她一定趁現在爬起來再抽他一頓!!!
——次日醒來後,宋宜笑一直在考慮一個問題:昨晚,她到底是白天勞累過度、疲憊不堪睡過去的;還是,被簡虛白生生氣昏過去的?
偏偏這時候簡虛白已經悄悄走了。
讓宋宜笑想解恨都找不到目標!
悻悻的梳洗打扮好,她下了樓,跟往常一樣,與韋嬋一道用了早飯,就一起到庭中散步閒談。
消食結束後,宋宜笑想起來答應司空衣蘿的帕子,就叫人取了綢緞、絲線來挑選。
但也只是挑選——她手臂還「受著傷」呢,刺繡雖然用不著太大力氣,可靈巧要求卻不低,宋宜笑的臂傷既然嚴重到需要請大夫看的程度,那必須沒法動手。
韋嬋到這會才曉得她受傷的事,自是趕緊噓寒問暖,宋宜笑再三表示沒傷著筋骨、也不會落疤,才搪塞過去。
「表姐這會不好動手,不如指點指點我吧?」枯坐無趣;為防被人挑事,又不好去外面走動,韋嬋就提議,「我最近正好想做個荷包。」
「成啊!」宋宜笑自無意見,點頭道,「我這裡東西都是現成的,你儘管挑!等你挑好了,我看著你做。」
韋嬋繡工遠不如宋宜笑,但她做事利落,哪怕在宋宜笑的建議下,不時拆掉重繡,一上午的功夫,竟就把荷包做了個七七八八。
「另一面要也只繡簡單的圖案,你這荷包今天可以做好了。」用午飯的時候,宋宜笑看著那個荷包打趣道,「這荷包是做給我的嗎?」
韋嬋聞言甜甜一笑:「這個是練手的,哪好意思給表姐?等我再長進些,多繡幾個,揀個好的,才好意思給您啊!」
「這話里的意思我可是聽出來了!」宋宜笑向旁邊伺候的趙媽媽道,「得我用心教她,才有指望拿到荷包呢!不然,可就沒我份了!」
趙媽媽笑著道:「表小姐這是真心尊重您,所以要給您好的!」
韋嬋拍手笑:「還是趙媽媽懂得我!」
說笑之際,趙媽媽趁韋嬋不注意,暗暗給宋宜笑使了個眼色。
宋宜笑想了一會,才恍然:該死的簡虛白!
昨晚那麼一鬧,她竟把韋嬋疑似在壽宴上受委屈這事給忘了!
虧得趙媽媽提醒!
想到這裡,宋宜笑正要出語試探,外頭巧沁卻走了進來。
看到她們在用飯,連忙告罪,才道:「小姐手臂好點了嗎?王妃娘娘掛心得很,想著太妃壽辰已經過去了,如今請大夫進府也不算衝撞,所以約了一位大夫,晌午後來這兒,給您瞧瞧!」
這是說好的,宋宜笑自是點頭:「我一會就叫她們把偏廳收拾下,再掛上帘子。」
巧沁走後,因為大夫很快就會到,宋宜笑心想萬一這麼點時間說不完,中途被大夫過來打斷,卻不太好。就打算等大夫走後,再跟韋嬋好好談談心。
誰想大夫還沒來,偏廳的帘子才掛上,韋夢盈卻先到了。
這倒沒什麼,畢竟大夫是外男,哪怕隔著帘子,有長輩在旁看著,到底顯得堂皇些。尤其韋夢盈如今正把大女兒看重得不得了,宋宜笑有什麼不好,她哪能不親自到場?
讓宋宜笑意外的是,她把陸冠雲也帶了來。
「這孩子成天纏著我,你也曉得我這幾日有點乏,哪有精神陪他?」韋夢盈在眾人面前是這麼對女兒說的,「茁兒太小還不能跟他一道玩,他其他哥哥姐姐呢,都有自己的事情做,也不好打擾。我思來想去,笑笑你這兩天得養傷,正好比較閒,就讓他在你這兒小住幾日,橫豎你們是親姐弟,這孩子又才四歲,名節上也沒什麼可說嘴的。你看如何?」
宋宜笑對這番話半信半疑——主要是她發現陸冠雲要來含霞小築小住,乳母跟丫鬟卻很不齊,僅僅只帶了兩個十一二歲的小丫鬟,還都不是往常近身伺候他的。
「難道有人對雲兒下手了?」她心中暗吃一驚,摸了摸陸冠雲的頭,見他果然也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
除了見面時喊了聲「姐姐」、「表姐」,餘下不管聽到什麼,都是只發呆不作聲,跟一株蔫了的小樹苗一樣,哪有一點點淘氣勁兒?
「雲兒能來小住那當然是最好不過,我方才還跟表妹說我們兩個在這裡太空閒了點呢!」宋宜笑壓下心緒,含笑應下。
韋夢盈這才跟女兒、侄女說起家常話來。
沒說幾句,外頭下人稟告,道是大夫已經到了,韋夢盈就讓趙媽媽親自看著陸冠云:「讓他在庭院裡玩一會,別多給他吃糖,他哭鬧也不成!」
自己則在丫鬟們的簇擁下,帶著宋宜笑、韋嬋去偏廳。
一行人在帘子後坐好了,下人才出去把大夫引進來。
雖然說宋宜笑的傷就在手臂上,但以時下大家閨秀的矜持,也不會露出來給大夫看的。只在腕上覆一方帕子,伸出簾外,就請大夫診斷。
隔著帘子,影影幢幢的,宋宜笑也看不清大夫的模樣,聽嗓音似乎有點年紀了,把完脈,說了一番基本沒人聽懂的術語後,等韋夢盈委婉的問了,才簡潔道:「開了藥,內服外敷,過段日子就能好。不會落疤,也不會有什麼病根。王妃娘娘與小姐盡可以放心!」
韋夢盈又問具體多久能好:「我這孩子,下半年就要出閣,接下來怕是閒不下來。雖然說傷在左臂,但到底不方便。大夫莫如給個准信,好叫我這做娘的心裡能有個底?」
大夫沉吟了會,道:「妥善調養的話,一個月能好。」
「有勞了!」這大夫是韋夢盈自己安排的,說什麼話當然也是按著她的意思來——畢竟長興公主只是抓了宋宜笑一會,說太誇張,公主年輕看不出來,太后皇后可不糊塗!說輕了呢,宮裡也不會很重視宋宜笑受的委屈。
一個月,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影響不了宋宜笑準備出閣,倒能以治傷的名義,讓韋夢盈給女兒好好調養下,爭取出閣後早日得子以穩固地位;也足以引起宮裡的注意,為了維護皇室的名聲,也要好好安撫宋宜笑一番!
……送走大夫,韋夢盈找個理由把侄女打發走,單獨留了女兒說話,道:「大夫開的藥你只管用,內服的是滋補身體,外敷的也是嬌嫩肌膚。都是好的。」
又叮囑了幾句過兩日覲見時,太后等人問起來,種種回答的技巧。
這些講完了,方說到把陸冠雲送來小住的事——韋夢盈臉色瞬間沉了下來:「許是看你嫁得好,我這些日子又精神不濟,那老東西竟把主意打到了雲兒頭上!幸虧我發現得早!如今雲兒身邊的人都不好用了,我暫時也找不出那麼多可靠的人填補,想想目前還是你這裡安全些!」
宋宜笑怔道:「雲兒也是太妃的親孫啊!」
「親孫?」韋夢盈冷笑著睨了眼女兒,「不是為娘戳你痛處,但你以為天下像龐氏那樣的人,獨她一份?」
想到自己祖母,宋宜笑也沒話說了。
韋夢盈卻又意味深長道:「再說,這眼節骨上動手,沖的又是雲兒,必須是那老東西,方是對咱們娘兒幾個最有利的!」
見女兒神情怔忪,她笑了笑,「懂了嗎?」
……合著親娘對幕後真兇興趣不大,反正鐵了心要把罪名扣到婆婆頭上去!
「說祖母會害親孫,一般來說人家是不相信的。」宋宜笑馬上又想到,「但,前不久太妃剛剛打算犧牲六小姐為三公子鋪路……」
既然能為了喜歡的嫡孫犧牲庶孫女,那麼為了喜歡的嫡孫,再幹掉一個不喜歡的繼室嫡出孫,好像,也不無可能?
宋宜笑再次見識了親娘的手段!
「恐怕娘她才得知了六小姐的事,就開始布這個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