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許淺素的素？

  現代，正在房間內翻看書冊的瑪俐忽然聽到一陣電話鈴聲。

  她視線不離書冊，隨後拿過手機瞥了一眼，柳眉微微一挑，便直接將書冊合上，在手機屏幕上點了一下。

  「早上好，瑪俐小姐。」許淺素的聲線從手機內傳出來，聽著與平時並沒有什麼大的不同。

  瑪俐揉了揉因為久坐而有些酸痛的纖腰，隨後長身而起，來到窗前，拉開窗簾，清晨的陽光在遠處的海面上反射出亮白色的光芒，長時間沒有接觸陽光，讓瑪俐不由微微眯了眯杏眼，隨後才回了一句，「早上好。」

  「……聽起來很疲憊，熬夜了？」

  瑪俐拉開窗戶，海風拂過，掀起她額前的黑髮。

  她依靠在窗前，沒有感到多麼驚訝……僅憑一句話就能判斷出對方的狀態，兩人如今就是這麼了解彼此。

  「算是吧。」瑪俐隨口答道，「畢竟時空穿越太過玄乎……等你回來後，想好怎麼報答我了？」

  倒也沒有否認。

  手機後，許淺素呵呵輕笑了下，沒有多言。

  面對竹蘭，面對詩織乃至嘉德麗雅，當麻煩她們時，許淺素總歸是過意不去乃至需要時常將人情記在心底，但面對瑪俐小姐，顯然不用如此……兩人早就不是需要刻意記住對方人情的關係了，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當初許淺素才會勃然大怒，和瑪俐大吵一架……

  「你在洗翠地區看來遇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事……罷了，你自己解決吧，我就不多問了。」瑪俐偏頭看向濱海市清晨的淡淡霧氣，沉默少許後，才繼續問道：「嘉德麗雅的情況如何？」

  「還處在類似幽靈的精神體狀態，但經由超能力系寶可夢的影響，存在狀態可能會紊亂，甚至消失……」許淺素的聲線沉了幾分，低聲道：「總之不太樂觀，還是應該儘早回到現代。」

  「你用得著擔心她？」瑪俐忽然沒好氣地說，「你難道以為她是那種需要你保護的女子嗎？」

  「事無絕對嘛，瑪俐小姐強大又可靠，但當時還好我反應快些，不然你就要和我一起在洗翠地區流浪了。」許淺素笑盈盈道，顯然對當初自己的反應還算滿意，至少沒把瑪俐牽連進來。

  但聞聽此言，瑪俐卻是沒有回話。

  海風拂過，窗簾隨風擺動。

  她伸手按著自己耳邊的碎發，淡淡的陽光順著窗戶灑在瑪俐的身上，倒襯得她如身合天地，即將踏雲而去的仙子。

  「布咿？」伊布站在瑪俐的腳邊抬眼看她，旋即後腿微屈，輕盈一躍，便蹲在了瑪俐的肩膀上，好奇地望著手機，聽著許淺素的聲音。

  瑪俐在伊布的下巴上輕輕撓了撓，伊布便眯起眼睛，可愛的大耳朵輕輕向後攏。

  「按照時間，冠軍杯賽應該已經開幕了吧？」許淺素琢磨片刻，問道。

  「兩天前就已經開幕了，洛茲，丹帝，各位道館主乃至幾千名新人訓練家都在場。」瑪俐對這個話題不是很感興趣，隨口答道。

  許淺素微微一怔，聽這個語氣……

  「你沒去？」

  「我為什麼要去？」瑪俐歪了歪小臉，疑惑問道。

  「你不是最看重冠軍杯賽嗎？」

  「就算不參加開幕式，也能挑戰道館……既然如此，何必把時間浪費在那種地方。」瑪俐將小手從伊布的下巴處收回，改而輕撫她的額頭。

  許淺素沉默了少許，雖然是這個道理，但瑪俐總是將『在冠軍杯賽開始前，我才會去哪兒都由你做主』這種話掛在嘴邊，如今冠軍杯賽真的開始了，她卻還待在濱海市……明顯是許淺素不回現代，便不會回伽勒爾挑戰道館。

  因此他笑了笑，說：「當初有隻使用噴火龍的訓練家僅用了短短几天將便卡洛斯地區的道館主盡數打敗，把徽章收於囊中參加密阿雷大會，他可以，我們自然也可以。」

  「比起這個，你還是想想怎麼和你的彩豆小師父交代。」聞聽此言，瑪俐卻是嗤笑一聲，「開幕式沒見到你的身影，她估計早便滿心疑惑，乃至有幾分不滿……如果又聯繫不到你，即便她不說，估計也會在心底默默積攢怨氣。」

  許淺素一愣，倒還真是這樣……彩豆小師父不似莉莉艾，也不似黛爾小姐，從不和他在Line上聊天，平時沒事也不會和他通話，但開幕式那種重要的場合，怎麼也會通知許淺素一聲，讓他來參加……

  畢竟許淺素離開後，除了去溯傳鎮挑戰道館與冠軍杯賽的決賽，基本就只有在開幕式上能與她相見。

  雖然許淺素不想讓彩豆小師父擔心，但她當真疑心調查，那他被銀河隊襲擊失蹤的事顯然瞞不住，還有黛爾小姐……拖得越久，便越容易被發現。

  但他此刻顯然沒辦法處理，只有交給瑪俐小姐面對她們……

  瑪俐顯然也理解這點，因此她冷笑一聲，「你什麼時候才能對自己有些自覺？此前姑且不論，但你目前和嘉德麗雅在洗翠地區……」瑪俐頓了頓，才繼續說道：「給我專注些，專心搜集回到現代的情報。」

  「瑪俐你在害怕什麼？」就在此時，手機後卻是忽然傳出了嘉德麗雅的聲線。

  那是一種怎麼的語氣呢？

  瑪俐忽然想到了許淺素的奇魯莉安和六尾……

  「嗯？嘉德麗雅小姐？你不冥想了？而且瑪俐小姐作為我的至交好友，擔心我一下也沒什麼的……」手機後許淺素也有幾分驚訝，沒料到嘉德麗雅會忽然跑出來。

  瑪俐櫻唇微微一勾，卻是回答嘉德麗雅道，「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珍視的東西，他雖然不著調，但卻是為了我才被送去洗翠，因此我怕他因為我不能回到現代也沒什麼問題吧？」

  「當然沒問題。」嘉德麗雅在手機後好似輕笑了一聲，隨後道：「但只是擔心沒有任何意義，如何做才重要。」

  瑪俐的俏臉微微一冷，嘉德麗雅這是在說她連身體都扔在別墅，直接變成幽靈去洗翠地區救許淺素了……若是這樣看，倒像瑪俐才是那個什麼用也沒有的花瓶。

  瑪俐輕輕挽過耳旁的碎發，伊布眨了眨眼睛，旋即從瑪俐的肩膀上跳上床鋪，卻見莫魯貝可從口袋裡拿出白色種子滋滋滋電了一下，遞給她吃。

  伊布歪歪小臉，不懂莫魯貝可怎麼忽然要給她電種子吃，不過因為味道很好，所以伊布一口咽下，美滋滋地咀嚼起來。

  莫魯貝可則睜著烏黑可愛的大眼睛，站在柔軟的床鋪上，直勾勾仰首望著瑪俐。

  卻見瑪俐正色道：「我不否認此次事件是我拖了許淺素後腿，如果當時我的反應能快些，也不會發生這種事……」

  「事發突然，沒誰能料到銀河隊居然能讓火球石板的力量暴走，何況我雖然身處洗翠，卻沒有性命之憂，因此瑪俐小姐也不用太在意……」許淺素柔聲安慰道。

  「你住嘴，我在和嘉德麗雅說話。」

  「好的。」手機後，許淺素正襟危坐，抿嘴不語，心想怎麼瑪俐和嘉德麗雅隔著千年時空還能通過手機吵起來。

  莫魯貝可電了一顆種子放進嘴裡咀嚼。

  瑪俐換了一隻手拿手機，另一隻小手撐在身後的窗沿上，道：

  「這次是我的問題，所以我下次不會再犯這種錯誤，但嘉德麗雅小姐……如果你沒有回到洗翠的方法，那許淺素在自己脫身之餘，還要想辦法處理你的問題，如此看來，你的舉措不僅沒有幫助，反而還幫了倒忙。」

  雖然有幾分吵架的意思，但瑪俐實際上是想試探嘉德麗雅到底有沒有辦法回到現代。

  「也不能這麼說，無論結果如何，嘉德麗雅小姐也冒著生命危險過來……」許淺素忍不住開口道。

  「閉嘴！」瑪俐卻是柳眉一挑，「怎麼？你還想兩頭討好？」

  「討好……」許淺素眨了眨眼睛，支支吾吾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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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德麗雅卻是瞥了他一眼，忍不住譏諷道：「你平日不是挺會說話的嗎？怎麼今天一為我說話，就這麼嘴笨！？如果你剛剛是在為瑪俐說話，現在早便口燦蓮花了吧？」

  瑪俐微微一怔，又換了姿勢，雙腿微微交迭，倚靠在窗邊，顯得有幾分隨意，她面上浮現一絲極淺極淺的笑意，但她卻是如此說：「恰好此前我與竹蘭討論過，許淺素雖然一副對誰都喜歡說情話的樣子，但實際上他只會對我那樣做，因此就算你埋怨他也沒用。」

  嘉德麗雅黛眉微蹙，旋即斜視了許淺素一眼，瑪俐說的當然沒錯，她對此心知肚明，但畢竟現在已經不一樣了……

  因此嘉德麗雅微微一笑，倒也不惱，反而笑盈盈道：「話雖如此，但今時不同往日，一時之間的得失根本算不得什麼。」

  這話可就有意思了，雖然有些謎語人的意思，但並不妨礙理解。

  莫魯貝可直勾勾盯著瑪俐看，一動不動好似可愛的人偶，隨後才拿起種子『滋滋滋』電了一下，放進嘴裡。

  瑪俐直起身子，關上窗戶，拉上窗簾，於桌前坐下，卻是淡定道：「『一時得失不算什麼』？這不過是失敗者慣用於欺騙自己的藉口罷了。」

  「或許吧。」嘉德麗雅對瑪俐的直言不以為意，輕輕一笑，隨後卻是忍不住問道：「竹蘭呢？」

  話題終於從許淺素的身上移開，讓他不著痕跡地輕舒了一口氣，卻聽瑪俐已經將竹蘭叫來，讓這對閨蜜組好好聊聊。

  瑪俐雖然對嘉德麗雅有諸多不滿且不太熟，少有的幾次正面對話都是圍繞許淺素在吵架，但不可否認的是，嘉德麗雅確實為了許淺素吃了不少苦頭，因此瑪俐自不會如何為難她。

  竹蘭神色匆匆，滿是喜意，櫻唇不住一張一合，絮絮叨叨和嘉德麗雅聊著……她貴為神奧冠軍，如此身份，已經讓她沒有幾位真心實意的朋友……她與嘉德麗雅自小認識，陪著對方一起長大，情誼自是極為深厚，可以說，竹蘭在這個世界上最為看重的人就是嘉德麗雅。

  對於嘉德麗雅而言，自然也是如此……如果流落洗翠的人是竹蘭，嘉德麗雅早便第一時間拼命來到洗翠救她了，而不是此前還需要做一番心理建設才一咬銀牙來此。

  許淺素坐在一旁，一言不發，默默聽著嘉德麗雅與竹蘭的聊天。

  嘉德麗雅與竹蘭在想什麼，他不清楚。

  但對許淺素而言，嘉德麗雅本不該遭受這些，她本不該流落洗翠，被迫與竹蘭分開，還變成了一個什麼勞什子的幽靈體，需要時刻小心，一不注意便會消散於虛空，魂飛魄散……

  這其中有銀河隊的原因，也有嘉德麗雅自身的選擇，但在許淺素心裡，這只能是他的錯……所以他才會對嘉德麗雅那麼溫柔，悉心照顧。

  不多時，嘉德麗雅才不舍地說：「等明天咱們再聊……」

  許淺素抬眼看她，從沒見過嘉德麗雅露出這種神情，不過這個世上，除了竹蘭，應該就只有嘉德麗雅的寶可夢能讓她這樣吧。

  嘉德麗雅將手機遞給許淺素，臉上不舍的神情便瞬間消散，又變為往常那副慵懶高雅的模樣。

  「不聊了？不用擔心電量，那你想聊多久都可以。」許淺素柔聲道。

  手機後，瑪俐與竹蘭卻是同時黛眉微蹙，許淺素這種說話的語氣……是不是有些太溫柔了？

  竹蘭抿嘴琢磨了會兒，當時許淺素還住在別墅時，對嘉德麗雅雖然也算得上溫柔，但絕不會用這種語氣和她說話……

  瑪俐則不會如竹蘭那般疑惑，她轉念一想就知道許淺素這廝是被嘉德麗雅感動了……如此看來，嘉德麗雅此前所說的『一時得失不算什麼』，倒也不是沒有幾分道理。

  「乏了。」嘉德麗雅卻只是打了個小小的哈欠，便飄回車廂里不見了蹤影。

  許淺素收回視線，拿起手機，「瑪俐小姐？」

  「嗯。」瑪俐不咸不淡地應了一聲。

  但此時竹蘭卻是忍不住道，「許淺素，雖然有些不合時宜，但你能不能多記載些洗翠地區的人文風俗，如此好方便我研究研究？」

  「行。」許淺素相當痛快地應了一聲，畢竟他本就在做這種事，不僅如此，翠雪鎮的翠雪祭，溯傳鎮的大災變這些事件，他也有記載。

  竹蘭忍不住笑了起來。

  就在此時，許淺素倒是輕撫著趴在他的大腿上打盹的索羅亞，含笑道：「瑪俐小姐，還記得在水下樂園，我和你說過，我能寫一本同樣的《洗翠在左，神奧在右》嗎……如今有了這般經歷，等回去後，說不得我真能寫出一本出來。」

  聞聽此言，瑪俐倒也不再計較嘉德麗雅的事，她隨手在書桌上翻了翻，從角落裡取出那本《洗翠在左，神奧在右》打量幾眼，才沒好氣道：「寫書可不是什麼簡單的事……而且你身為訓練家，不寫些有關寶可夢培育，對戰或是生態的論文，反而想寫歷史小說……你很閒？」

  許淺素抿嘴琢磨片刻，心想伊布還有什麼進化型沒被發現，能讓自己拿來向那群研究員裝逼……沒有，而且許淺素也不是喜歡高調的性子，便輕笑了下，道：「寫出來，不發表，就給你看……就和我的寶可夢研究筆記一樣。」

  「你寫的字我又看不懂。」瑪俐輕哼了一下，語氣淡然道。

  「你如果想學，等我回去就教你。」

  瑪俐還沒回話，倒是竹蘭又忍不住插話，「許淺素許淺素，你寫完後能不能給我看看呀？」

  竹蘭是神話學者，對這等歷史自是看重，如果不是擔心許淺素與嘉德麗雅的安危，她甚至還希望許淺素能在洗翠多待幾年呢。

  「等我寫出來再說。」許淺素沒有直接答應……他就是和瑪俐小姐說說話，隨意聊著，至於是否當真要寫一本歷史小說……他也沒那個能力，他可能只是在洗翠地區待一段時間，又不是能活上千年，缺少專業的歷史知識。

  「哦。」竹蘭嘟了嘟柔軟的粉唇，倒是明白是自己會錯意了，人家兩人只是慣常在調情罷。

  她輕嘆一口氣，聊以慰藉般地從瑪俐手上取過那本《洗翠在左，神奧在右》上下打量著，她身為專業的神話學者，對於這等小說其實是沒什麼興趣的……這小說作者了解的知識還能比得過她不成？

  到時候看小說看了一大堆顯而易見的歷史錯誤，可別提有多煩躁了。

  不過竹蘭拿過書冊，卻是先翻過來，望向作者的署名。

  瑪俐作為讀者，比較關心內容，對於作者自是不太上心。

  但竹蘭可不一樣，她身為時常發表論文的學者，對於署名這等東西自是看重。

  「素與楓……」

  竹蘭喃喃道，旋即在腦中回憶片刻，發現在她認識的一眾學者，作家中壓根沒有這個人，便看向瑪俐，問道：「這個作者此前還發表過什麼作品嗎？」

  瑪俐歪了歪小臉，她也才第一次知道這本小說的作者是誰，自是不可能知曉，因此輕輕搖頭。

  竹蘭又翻看了幾頁，認為沒意思便將其放回書桌……她也只是隨口一問罷了，對於這個作者並不在意。

  這個世界上，名不見經傳的人多得是，如果不是實力強大或是有潛力的訓練家，竹蘭也不會如何關注。

  瑪俐倒是垂下眼帘，伸出小手，指尖輕輕摩挲著『素與楓』上的素字，好似這個『素』，便是『許淺素』的『素』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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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資料時，忽然發現，瑪俐小姐的莫魯貝可，其實是雌性，是個女孩子……

  當初我怎麼會把她寫成男孩子呢？是查了哪個網站的資料？

  讓她當了七十六萬字的男孩子，真的很抱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