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九章 醒來了
2024-01-14 03:45:20 作者: 明月二兩
程夫人身邊這次只帶了巧玲一個貼身丫鬟,而仲伯則作為同行的人。張嬸年老粗鄙,皇宮是聖人之地,程夫人這次聰明的沒有帶她。
雖然程夫人在懷恩候府里作威作福慣了,可到了皇宮她就不得不老實下來了。畢竟皇帝手握生殺大權,程夫人還沒愚蠢到去跟皇帝硬碰硬。馬車行駛到了皇宮門口,按照慣例被值守的侍衛攔了下來。
仲伯下了馬車,先朝兩名值守的侍衛行了禮,給足了他們面子,「兩位官爺,這裡邊的是我家夫人,這次是想進宮去看看我家世子。」值守的侍衛換班之時就已經接到了今天要放懷恩候府的人進去。
京城裡的世子不多,而恰好在皇宮中的又只有懷恩候府那一位。所以仲伯一說,兩名侍衛就懂了。侍衛把兩邊用來防止有險惡用心人事硬闖的圍欄撤開了。「皇宮裡不許進馬車,讓你家夫人下來吧。」侍衛說道。
仲伯應了,走到馬車前朝裡面說了一句,而後巧玲就扶著程夫人下來了。程夫人今日穿了一件靛青的衣裳,頭上戴著金釵,十足的富貴人家打扮。下了馬車,三人有了侍衛的通行許可,一路朝太醫院走。
隨行的還有一位專門給他們帶路的內侍,到了太醫院門口,內侍便自覺的離開了,留下程夫人跟仲伯三人。巧玲扶著程夫人,而仲伯則落後了程夫人一步。
時刻保持著程夫人口中的尊卑有別。到了門口,仲伯又自發的走上前為程夫人推開大門。太醫院裡異常安靜,等走到了最裡邊的一間屋子才聽到了別人說話的聲音。
仲伯先瞧了敲房門,一名少年將房門拉開了。他的視線從仲伯身上轉移到程夫人身上,最後瞭然的點了下頭,問道:「是懷恩候夫人吧?」仲伯便點頭應了少年的問題。
得到準確的答案,少年就將房門打開了。他往後退了一步,給程夫人讓出了進入房間裡面的道路。進了房間,才發現裡面還有其他幾個人。程夫人眼尖的注意到穿著龍袍的皇帝,趕緊先過去行了禮。
對於程夫人,皇帝倒是沒有多大的反應,朝她揮了揮手,讓她先去看溫嶠了。溫嶠這時候還沒醒過來,他躺在床上緊閉著眼睛一動不動的。
要不是太醫確定溫嶠沒事,程夫人看到這一幕差點就要以為溫嶠是不是就這麼沒了。她發出嗚咽的一聲,接著意識到萬人之上的皇帝還在這裡,趕緊拉著手帕虛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程夫人坐在溫嶠的床邊看了好一會兒,她期間不停的掉眼淚,等情緒好不容易穩定了之後才去看一直在角落裡擺弄著草藥的顧未。「太醫,溫嶠他沒事吧?」
「沒事。」顧未背對著程夫人說道,「只是太累了,歇歇就差不多該醒了。」這句解釋顧未早已不知道向別人說了多少遍。每來一個人看望溫嶠,他就要向對方解釋一遍。
得到太醫的回答,程夫人稍稍安了心。待到將近正午,程夫人就不得不回懷恩候府了。這一整個上午皇帝前前後後來了幾次。但溫嶠一直都沒有醒過來。
到了下午,皇帝又帶著向歌行來了。他依然先去看了下溫嶠接著又喊了顧未過來,問道:「你不是說多休息一下他就能醒了嗎?他怎麼還沒醒?」溫嶠突然從撫州趕回來,還這麼著急,皇帝不相信沒有發生任何事情。
不然好端端的,溫嶠為什麼會突然回來?為了等溫嶠,皇帝乾脆把奏摺都讓人般了過來,連帶著向歌行一起在太醫院裡守著。
暮色四合時,一聲驚呼驚擾了整個太醫院。「陛下,溫世子醒了!」這是顧未身邊那名年輕的徒弟的聲音。皇帝聽到這話,轉頭先跟向歌行對視了一眼,接著兩個人同時從位置上站起身。
溫嶠還處在一片渾渾噩噩的感覺里。他頭腦發暈,整個身體四肢癱軟無力,連眼睛都不怎麼有力氣睜開。他努力的想睜開眼睛,反覆幾次想掀開眼皮之後,他終於睜開 眼模糊的看到了眼前的畫面。
「溫嶠,你感覺還好嗎?」一句話直接就從他頭上砸了下來。溫嶠費力的睜眼去看,這才看清楚說話的人竟然是身穿龍袍的皇帝。看見皇帝,他又看了看其他人,這才終於找回了一點意識。
「陛下……」看到皇帝,溫嶠就撐著手想從床上坐起來,他這下回過了神,便想到了自己這次回京需要稟告的事情。然而他還沒來得及從床上坐起來,就被皇帝制止了。
「你才剛醒,先躺著好好休息。」皇帝說道。見溫嶠醒來,皇帝心裡也鬆了一口氣,他讓內侍拿了凳子過來坐到床邊。
溫嶠被迫再床上躺了一小會兒,但他心裡只要想到撫州發生的事情就怎麼也做不住。他不顧皇帝跟顧未的反對,執意要起身。皇帝還想阻止,溫嶠就說道:「陛下,臣此次貿然回來,是有事要向陛下稟告的。」
皇帝已經伸到半空中的手頓住了,在溫嶠的話說完之後就慢慢收了回去。皇帝臉上關切的表情消失不見,他問道:「出了什麼事?」能讓溫嶠突然趕回來的,這件事情一定不會小。
溫嶠沉默了一下,他之前已經做好了無數個準備,此時到了最緊要的關頭反而平靜了下來,他說道:「陛下,押運至撫州的糧草被人調包了。隨行的士兵也傷亡慘重,臣不得已這才急著趕回來。」
溫嶠每說出一個字,皇帝的臉色就陰沉一分。最後一個字說完,皇帝的臉色已經徹底黑了,他一雙眼睛定定的盯著溫嶠,「你說什麼!」皇帝不敢置信的問道。
然而此時不管此時其他人的情緒再怎麼激動,糧草被調包這件事情已經成為了事實。溫嶠見皇帝大怒,直接掀開被子重重往地板上一一跪,他再次重複了一遍,「押運至撫州的糧草被人調包,臣請陛下責罰!」
溫嶠直挺挺的跪在地上,他背脊不曾彎曲一份,語罷後無聲等待著皇帝的怒火。皇帝被震驚的身子猛晃了一下,好在被向歌行伸手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