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沒有一絲辦法

  「可是，奶奶這邊，我總是放不下心。萬一奶奶醒過來了呢？奶奶要是醒過來了，看到我們這般，會很開心的。奶奶很喜歡我，說不定我在旁邊給她講故事，她會像之前那般突然笑起來呢？」趙輕煙看著溫父和溫嶠說道，嘴角咧開，眉頭緊皺。

  溫父和溫嶠都知道她是在強顏歡笑。即使知道趙輕煙一時之間接受不了這個事實，溫嶠還是說：「輕煙，你先回去休息吧，這裡有我和爹呆著就好，我們會好好照顧奶奶的。」

  「不行！」溫嶠話音未落就被趙輕煙拒絕了。「我平時最是逗得奶奶開心，奶奶有什麼喜歡聽得故事我都知道，奶奶說了我的聲音很好聽，她很喜歡，我得在她旁邊多念念。」

  眼見趙輕煙這麼固執，饒是知道這件事情不大可能的溫嶠和溫父也沒有辦法阻止。溫父還想說什麼，溫嶠卻是知道趙輕煙性子的，於是看向了溫父，搖了搖頭。

  溫嶠看著趙輕煙，說：「那你就先看著奶奶，再晚一點一定要去休息知道嗎？奶奶已經是這種情況了，你可萬萬不能再出什麼岔子了，否則我會分身乏術的。」

  即使知道溫嶠說的是對的都好，趙輕煙還是先應著，之後該怎麼辦還是怎麼辦。

  趙輕煙真的如她所說那般，在老夫人的耳旁念了一晚上的故事。直到一晚過去了，綠蘿已經在那牆角睡過去了，趙輕煙還是絲毫不為所動，嘴巴念到發麻也不肯停歇。

  外面的天色逐漸變得明亮，公雞打鳴了，趙輕煙還在念故事。醒了的綠蘿趕緊站直，看到趙輕煙這般模樣也是很心疼。

  「然後那王寶釧……」

  溫嶠聽到了趙輕煙還在念故事，轉頭就看到了綠蘿。

  房間裡面沒有點燈，剛一開門，外面的光就爭先恐後地涌了進來，照射到石磚地上，許多灰塵在空中飄揚。

  昏暗的房間中，燈芯周圍早已鋪滿了蠟，而趙輕煙像是一無所知一般。手上的書已經從開頭念到了近乎結尾處了。

  溫嶠看著綠蘿，問：「夫人可是一晚上沒有休息了？」

  聞言，綠蘿點了點頭。

  似乎是聽到了溫嶠的聲音，趙輕煙終於放下了書，呆呆地看著老夫人。「阿嶠，我都念了一晚上故事了，為什麼奶奶還沒有醒過來呢？是不是我念得不夠生動啊？」

  「輕煙，要不你先去休息吧，我來頂替你先看著奶奶。」溫嶠說著，趙輕煙卻絲毫不回應，似乎是知道了老夫人應該是這個樣子一般。

  溫嶠走了過去，什麼都沒說，手指並掌，一個手刀就把趙輕煙打暈了。她的後腦勺起了不淺的紅痕，但溫嶠更心疼的是她的精神狀況，若是這麼下去，恐怕還真的老夫人沒有醒，她就先病過去了。

  見趙輕煙倒在了老夫人的床沿，溫嶠上前就抱著她，隨後說：「綠蘿，你先讓奶奶的丫鬟進來看著奶奶，你去照顧夫人。」

  綠蘿心領神會，就跟著溫嶠出了去。

  天色漸暗，綠蘿很貼心地在早些時候就已經點燈了，那個時候趙輕煙還沒有醒。

  等到趙輕煙醒了之後，火光把她的影子映在了牆上，看到了那桌上絲毫沒有動過的食物，趙輕煙再看看外面的天，萬里無雲，滿天繁星。趙輕煙意識到已經在晚上了。

  今天早些時候，溫嶠來到了她的身邊，之後感覺自己後腦勺一疼就失去了直覺，趙輕煙知道肯定是溫嶠做了些什麼，讓她能夠好生休息。

  但是也多虧了溫嶠這麼一做，讓她真的能夠休息了大半天，醒來的時候精神飽滿。否則她也知道自己在這麼下去絕對會生病。只是，她光憑自己是真的睡不著。

  外面的綠蘿剛好拿著晚膳進來了，見到了趙輕煙，笑著說：「夫人，您醒了？您可是熟睡一天了。今日這些吃食有些清淡，是少爺叫做的，夫人您可千萬別嫌棄。」

  聽著綠蘿的話，趙輕煙卻是完全沒有放到心裡去，只是問：「奶奶的情況怎麼樣了？」

  原本還笑著的綠蘿聽到趙輕煙問老夫人的事情，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隨後便說：「老夫人還在昏睡當中，但是自從夫人您回來休息之後，少爺就去照顧老夫人了。」

  趙輕煙起了身，綠蘿見到趙輕煙這模樣，有些急了。

  「夫人，您一天沒有用膳了，吃些東西再走吧。」

  見綠蘿這麼說，趙輕煙隨手從綠蘿端著的盤子上拿了兩塊糕點，也沒有在意形象，就走了。綠蘿看趙輕煙這般，放下了盤子也跟著趙輕煙走出去了。

  主僕二人來到了老夫人的房間，沒有見到溫嶠，卻是見到了程夫人。程夫人聽到了聲音，轉過頭來卻發現是趙輕煙。

  「為何阿嶠不在這？娘你什麼時候來的？」

  程夫人微微一笑，道：「阿嶠和夫君下午就被叫走了，是皇上讓人傳話過來的。輕煙，你如何了，休息了一日可舒服些了？」

  聽到程夫人的問話，不止怎的，趙輕煙的心理防線就崩塌了，眼中的淚水完全止不住。她走上前抱住了程夫人，被抱住的程夫人剛開始還有些驚訝，隨後也摸了摸她的頭。「娘，我其實一點都不好。」趙輕煙說。

  「哪不好了？跟娘說說。」

  程夫人此時卻是十分有耐心地聽趙輕煙說話，趙輕煙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就直接把自己心中所想都說了出來。「娘，我在之前還答應了奶奶，說是要等阿嶠和爹回來之後，大家一起好好吃一頓。可是沒有想到，奶奶還沒有等到，就先，先這個樣子了。」

  在旁邊聽著的程夫人想笑趙輕煙天真，卻笑不出來，反倒是嘴角下撇，眼眶也紅了。

  「我錯了，娘，我不等了。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會讓奶奶好好享受，我要是想到什麼，我一定要做起來。我錯了，我不會再讓奶奶等了。」

  「傻丫頭。」程夫人摸了摸趙輕煙的頭，「你沒錯，錯不在你，乖，別哭了，你哭了，娘也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