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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15:11:53 作者: 恪非
    說著說著,葉澄就笑了,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笑的有多醜。

    沒辦法,他在清醒的陶陶面前很自卑,覺得自己所付出所有的努力都被她看著了,是不是很像一個小丑?

    趙陶陶有些煩,欺身過去,有點壓迫的意思。

    「你非要這麼和我說話麼?」

    葉澄沉默,過了會兒說:「我一直都是這樣,是你一直不了解我。」

    趙陶陶站起來,有些恨鐵不成鋼:「葉澄,你非要我說你是個懦夫麼?」

    葉澄被她一說,很想哭。

    對!

    他媽的就是一個懦夫!

    敢同家裡人抬槓把她帶到江城看病!敢不讀書了擺攤給她賺錢看病!就是殺人放火,他為了陶陶也敢!

    可是,他媽的就是不敢把窩在心裡的三個字說出來!

    他覺得自己這說出來了就算是用恩情挾持了陶陶,有了這層關係,陶陶就算不喜歡他,也要跟著他。

    這不是他想要的。

    他寧願當個懦夫。

    趙陶陶看不慣葉澄這幅做小的樣子。

    她喜歡的葉澄是那個狡猾的、有些吊兒郎當、油嘴滑舌卻極有責任感的人。

    家室她比他差,學歷,她學歷已經這麼高了,還會在乎他的學歷了麼?

    至於錢,她更不在乎了。

    她有手有腳,什麼都可以掙。

    她不懂,怎麼葉澄以前那麼放的開,如今畏畏縮縮了呢。

    她有些恨鐵不成鋼,強忍著一口氣,說:「我先出去一會兒,等會回來。」

    葉澄不看她,眼睛挪在一邊,「哦。」

    等他走了,葉澄又煩躁的扯著自己的頭髮。

    因為喜歡她,所以顧忌格外多。

    別人如何打他、罵他不要緊,可陶陶只要對他露出一個厭惡的眼神,他就覺得自己快要死了。

    晚上,街上很熱鬧。

    葉澄放心不下,過了一會兒也出了門。

    陶陶踢著石子走在前面,好像察覺到了什麼,回頭一看,什麼都沒看到。

    葉澄小心的藏起自己,鬆了口氣。

    天氣好像冷起來了,學生們都穿著寬鬆的毛衣,看上去很時髦。

    陶陶低下頭一看,自己穿的其實也不錯,每回葉澄賺了錢都會給她買衣服,生怕虧待了她。

    她知道這世界上只有他對她最好,可他卻畏縮了起來。

    她希望他能像以前一樣,不管面臨什麼,她都不怕了。

    正發呆,聽到身邊有人叫了聲:「趙陶陶?」

    裁剪得體的黑色風衣外套,臉上有些驚訝:「趙陶陶你不是......」

    趙陶陶回頭,想了會兒:「曲林?」

    那人欣喜的點點頭。

    趙陶陶說:「我好了。」

    曲林是個很陽光的大少年,他高興的拍了拍趙陶陶的肩膀:「我還沒聽到說呢,走,我們去咖啡廳坐坐。」

    晚上風大,趙陶陶也想靜一會兒,便點了點頭。

    這些落在葉澄眼裡就不是那麼個意思了。

    趙陶陶長得好,成績好,智商高,要不是出了這個意外,他們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上的人。

    看看那小子,雖然長得不如他,可這身穿著還有渾身的氣度哪點都比他強!

    葉澄越發的自卑了,果然他在陶陶身邊只像一隻可憐的臭蟲。

    所以自己憑什麼霸占她呢?

    憑什麼攔住她的幸福呢?

    葉澄轉身。

    手揣在褲兜就那麼隨便坐在一邊的花壇上。

    車來車往,人來人往,抬頭,星星來星星往。

    好像來去都是人生的常情。

    可他並不能說服自己。

    如果曾經不知道一個人多好,就算沒得到也不會傷心太久。

    可痛苦的是,你曾擁有過那個人,比任何人都了解她,可你卻抓不住他。

    葉澄垂頭,將額頭抵在膝蓋上。

    他有些傷心。

    可此時此刻他卻沒有立場傷心。

    自己是她的什麼呢,有什麼資格去傷心?

    他的心空了,什麼都不剩了。

    明天該如何,該做什麼,他都不知道。

    以前所有的計劃都是以陶陶為前提,可如今沒了她,那些東西好像也沒有了意義。

    他起身,腳尖一轉,走到了一家燒烤攤。

    亂七八糟點了些東西,拿了不少啤酒。

    要是能喝醉就好了,那些煩人的、惱人的是不是都可以消失了?

    他坐在那,越喝越清醒。

    害羞的陶陶、愛哭的陶陶、使小性子的陶陶、脆弱的陶陶。

    都一股腦的往他腦子裡涌。

    陶陶沒有他可以過得更好。

    可他沒有陶陶又該何去何從?

    趙陶陶坐在曲林對面,他點了兩杯咖啡,看了她一會兒才說:「當初他們說你傻了,你父母把你接回去了。」

    趙陶陶點了點頭:「是。」

    他本來和趙陶陶是同班同學,大學的時候向她告白過白,可被她拒絕了。後來她去了美國,他也去了美國,卻沒見過面。

    曲林咳嗽了一聲:「你好像變了很多。」

    趙陶陶笑了笑:「人會一直會變的。」

    曲林看著她生的還如印象中的那樣,久平的心好像被羽毛撩了撩,他問:「我過些時日要去神龍架滑雪,你去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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