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帝皇之劍

  這三人旁若無人地商量著，仿佛許墨辰已經成了他們的囊中之物。

  先後的順序決定完畢，孫怡玄上前一步，朝許墨辰拱了拱手：「在下乃是青澗山孫怡玄。

  那兩位，一位是雷光峰峰主邱鶴邱老前輩，另一位是九澗池主人林少東林兄。」

  其餘老者和中年人，也是朝許墨辰拱手。

  這三人，聽著名號，等於說是有自己地盤的修仙者。

  雲上界的修仙者，大致也分三六九等。

  最低層次的，就是比如以前許墨辰在觀瀾閣遇到的嚴三，屬於本土誕生的卻沒有成長空間的。

  這一類地位最低，在雲上界只能做一些「勞務」類型的事情。

  其次是一般修仙者，這些人要麼單獨行動，要麼依附在某個勢力宗門。

  當然了，這裡面情況會複雜一些，畢竟宗門勢力之間，不好做絕對比較。

  再上去，那就是已經能夠獨立、並且占據屬於自己地盤的強者。

  這個層次，才是雲上界有實力的象徵。

  自然，地盤的高低強弱，也決定了彼此實力的大小。

  最高級的，那是占據洞天福地、小世界這類的大能。

  不過一般他們不會出來晃蕩。

  許墨辰剛剛斬殺的那一批，基本上屬於第二層次的。

  眼前這三人，則是屬於第三個層次。

  一方小霸主，類似這樣的類型。

  所以他們做事情，也很講究身份規矩，圍攻或者聯手之類，不到生死關頭做不出來。

  殺人也是客客氣氣，讓對方死得明明白白。

  許墨辰無所謂，左右三個炮灰，記得他們名字做什麼。

  但過程就是這樣。

  交戰禮儀完畢，孫怡玄這才一翻手，他的面前出現一柄青色的長劍。

  那長劍，劍身上還有生出四個尖刺，一旦刺中那就一個大窟窿，死亡率極高。

  許墨辰也是集中精神，凡間兵器，劍為兵器之首，修仙者雖然沒有絕對的說法，但也差不多。

  能夠用劍克敵，手段都不會差。

  「那許天子，」孫怡玄微微一笑，「得罪了！」

  言語上很客氣，下手卻毫不手軟。

  但見他身後三大神通洞天打開，頭頂凝聚一朵金花，乃是元嬰境界的標誌。

  那金花綻開九朵花瓣，示意他的泥丸、絳宮、黃庭、尾閭四大竅已經全部開發完畢。

  甚至頭頂處，隱約出現第二朵金花。

  半步化神！

  隨即他一揚手，祭出長劍，至上而下朝許墨辰籠罩下去。

  劍術的話有很多種，孫怡玄這種的，乃是用劍本身，催動神通。

  和許墨辰靠劍意劍技類型的用劍修仙者不太一樣。

  那長劍飛起來，在空中盪開一個巨大的圓形陣法，將許墨辰四面八方圍住。

  跟著劍身上的四柄尖刺，化為光芒射出，以極快的速度繞過弧線，前後左右沖向許墨辰。

  許墨辰早有防備，他六道卍瞳打開，將攻擊軌道看得清清楚楚，一進一退之下，他已然避開尖刺的攻擊。

  眼看要脫困而出，那巨大的陣法轉動著，尖刺突然掉頭，划過極其詭異的弧度，突然消失在半空中。

  「空間術法？」許墨辰心中一驚，鯤鵬翅扇動，整個人急速飛起。

  他留下的殘影，瞬間被四根尖刺刺穿！

  「不錯，」孫怡玄語氣帶著驚訝，「你的速度居然能夠避開我的『無澗劍陣』，你獲得的是什麼血脈的力量。」

  許墨辰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他神識掃動，天空中孫怡玄的長劍，不管自己怎麼移動，都直勾勾對準他，將劍陣布在他的周身。

  他移動速度再快，哪裡快得過無死角旋轉的劍尖。

  只要他被劍陣籠罩住，那四個尖刺就如跗骨之蛆，一個不小心就是隕落的結果。

  果然！這種層次的修仙者，不是靠蠻力就能夠解決的。

  看來關鍵在於，發出劍陣的那柄長劍。

  可是，焉不知是不是對方布下的陷阱！

  許墨辰依舊使用鯤鵬翅的速度，避開不斷射來的尖刺，同時道源之力展開，不管如何，他總是要試著反擊。

  他雙手攤開，胸前浮現幾十柄一模一樣的含光劍。

  上窮碧落，流雲無涯！

  這些長劍，爆開一團光芒，朝孫怡玄的長劍攻去。

  「想法很不錯，」孫怡玄嘴角勾起弧度，「但可惜是無用功。」

  「轟轟轟——」幾十柄長劍劍芒，同時擊中一個點，爆開一團巨大的氣旋。

  等光芒散去，那地方早就沒有了孫怡玄的長劍。

  許墨辰神識早就牢牢鎖住自己的周身，他立即察覺到異樣。

  孫怡玄的長劍，已經出現在自己的身後，一股凌厲的劍光射來。

  許墨辰悶哼一聲，雖然極力避開，但劍光還是劃破他的肩膀，留下一道劍痕。

  八相凝魂啟動，將傷勢控制住，他這才明白：「原來這所謂的長劍，其實只是障眼法。」

  沒錯，剛剛長劍的變化，許墨辰的六道卍瞳沒有放過。

  他清楚地看到，長劍其實和陣法是一體的，他的攻擊擊中的時候，長劍融入陣法，瞬間轉移到自己的身後。

  等於說，整個陣法就是長劍本身。

  許墨辰的失誤在於，一開始的時候，便落入對方的陣法中。

  現在想要脫困，除非能夠破除劍陣。

  聽著許墨辰的話，孫怡玄微微驚訝：「你的眼睛很不一般啊，這種瞳術在修仙界很少見，居然能夠勘破無澗劍陣的秘密。

  不過可惜的是，劍陣已經發動，現在的你，就是籠中鳥。」

  許墨辰捂著自己的傷口，讓其慢慢恢復：「長劍本身是個誘餌，真正厲害的乃是整個陣法。

  如今陣法已成，長劍本身的話，只不過相當於其眼睛一樣的東西。」

  攻擊的觸發點，但不是陣眼所在。

  許墨辰的目光，轉落在孫怡玄身上，他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你的武器是劍，所以和你交戰的修仙者，一般都會主觀地認為，你的能力是劍法劍技劍陣。

  但其實，這些都是煙霧。

  你真正的能力，是空間控制。」

  孫怡玄的臉色微變。

  一旁的邱鶴和林少東兩人都發出不言可喻的笑聲。

  修仙者的術法神通，一旦暴露的對，除非實力遠高於對手，否則可能就是致命的。

  許墨辰說的，未必是絕對正確的判斷，但至少給他們兩人一個很好的啟示。

  正如其所言，他們對於孫怡玄的認知，也是停留在「劍法使用者」身上。

  哪知道對方的神通，其實是空間系術法。

  那麼，就算孫怡玄拿下許墨辰，後面的事情怎麼樣，還不一定呢。

  孫怡玄暗自吸了口氣，他恢復了正常：「哦？

  許天子認為是的話，那就是。

  你不妨可以試一試，在下的能力到底是不是空間系的。」

  「無所謂，」許墨辰搖頭，「不管你是劍術神通，還是空間系的術法。

  不管你的長劍是誘餌也好，還是什麼實體。

  其實對於朕而言，都沒有什麼差別。」

  孫怡玄皺眉：「許天子好大的口氣，那麼在下想知道，誰給你的自信。」

  許墨辰舉起手中的含光劍：「劍術的使用，真正的威力在於技法的綻放。

  你這手段雖然不錯，但其實是魚目混珠。」

  孫怡玄聽著，臉色頓時鐵青：「好大的口氣。

  那就讓在下見識一下，許天子所謂的劍技。」

  「好，」許墨辰伸出長劍，「劍有靈性，朕手中之劍，當為帝皇之劍！」

  孫怡玄冷笑：「這裡是雲上界，可不是凡間，許天子莫非還想著用國運斬仙？」

  許墨辰當然可以動用國運，畢竟結界無法完全阻隔兩界力量的互通。

  但……

  斬殺對手，他還不至於動用底牌。

  「朕說了，朕握著的劍，就是帝皇之劍。」說著，許墨辰將含光劍舉了起來。

  「狂妄至極！」孫怡玄失去了耐心，「既然如此，就讓在下送你歸西！

  無澗劍陣之百殺！」

  剎那間，圍繞在許墨辰周身的劍陣，泛起了寒光。

  無數長劍，隨著空間漣漪的盪開，從空中緩緩伸出來。

  眼看孫怡玄就要發動攻擊，許墨辰舉起的含光劍，也泛起光芒。

  那光芒，直接從上方的天空中落下。

  觸及到含光劍，盪開一圈劍芒。

  劍芒之中，蘊含著無數的星辰。

  隱隱傳來的，還有來自帝皇的威壓。

  帝皇，在雲上界本來是不存在的。

  但具現之後，卻給人一種極度的壓迫力。

  孫怡玄以及邱鶴、林少東三人臉色大變。

  人皇？

  不可能啊，雲上界的人皇，那是上古時代才有的別稱。

  皇帝不能修仙，所以嚴格說沒有人皇的絕對概念。

  那怎麼可能會在許墨辰身上出現人皇的氣息。

  三人心念轉動，尤其是孫怡玄，微微有了點猶豫。

  那邊，許墨辰的含光劍已經斬落。

  帝皇五斬之一的星辰斬。

  剎那間，黑色的劍光化為一道光幕衝過來，直接打破孫怡玄的劍陣。

  那些剛剛具現出來的各種長劍，被劍幕所催，立即化為齏粉。

  伴隨的，還有漫天散落的星光。

  星辰斬！

  哪怕是億萬光年遙遠的星辰，依舊可以從容斬落。

  這一斬，講究的不是驚天動地、石破天驚。

  而是作為帝皇的手可摘星辰的從容自若。

  許墨辰至始至終的表情，始終保持著平靜。

  然後那劍幕，伴隨著散落的星光，從孫怡玄的體內穿過。

  明明不是很快，明明覺得可以避開，但其實！

  這一劍斬落的剎那，劍技已經完全鎖定對手的所有動作。

  在孫怡玄的感知中，只有「不可思議」四個字。

  星光緩緩散開，許墨辰收回了含光劍。

  圍繞著他周身的無澗劍陣，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的劍技、展開的劍意，輕而易舉摧毀了劍陣。

  孫怡玄瞪著大眼睛：「這就是帝皇之劍？」

  「是的，」許墨辰點頭，「不是劍聖、劍神、劍仙等等。

  而是帝皇之劍。」

  象徵著至高無上的審判。

  「好！」孫怡玄居然笑了，「好劍技！

  是在下技不如人。」

  言畢，自他的眉心從上而下，裂開一道縫隙。

  跟著精血噴射出來，伴隨著的，還有他體內散出來的靈氣。

  許墨辰這一斬，直接斬斷他的炁藏神府。

  連帶著元嬰，也被劈為兩段。

  甚至連騰挪逃跑的時機都沒有。

  孫怡玄隕落！

  邱鶴和林少東，兩人臉色陰沉。

  許墨辰剛剛那一斬，斬得從容自若，斬得雲淡風輕。

  越是如此，說明此人的劍術之高，恐怕連他們也不敢硬接這一手。

  果然，能夠破解洗硯池秘密的，不是一般人。

  許墨辰握著劍，劍身周圍依舊散發著淡淡地星空氣息：「接下來，是兩位中的哪一位。」

  林少東沉聲：「邱老為尊，在下自然想讓。」

  邱鶴喋喋一笑：「林老弟，倒是想著用老夫，再試試許天子的深淺麼。」

  林少東搖頭：「在下雖然自負有點手段，但還沒有到狂妄自大的地步。

  剛剛那一擊，許天子應該無法繼續再發動，是強弩之末。

  在下恭讓的理由，確實是尊敬老前輩。」

  他看得出來，邱鶴自然也看得出來。

  不遠處的許墨辰微微嘆氣，正如林少東所言，星辰斬威力很大，但以他現在的境界，冷卻時間也長。

  而且他並不認為，對付修仙者，同樣的招數能夠百分百適用。

  所以其實，他就算還能施展，也沒有想著靠星辰斬制勝的打算。

  邱鶴飄然而出：「林老弟讓老夫，那老夫就倚老賣老，先行出手了。」

  林少東點頭：「邱老請。」

  許墨辰依舊面無表情，不進不退。

  邱鶴笑著朝許墨辰點頭：「這車輪戰，其實勝之不恭。

  不過十方世界規矩就是如此，許天子身懷異寶，自然是別人眼中魚肉，怪不得其他緣由。」

  許墨辰笑了：「那是，所以朕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同樣，朕斬殺你們，也是心安理得。」

  這話說得，邱鶴一噎。

  他咬緊了牙槽：「許天子不愧是凡間皇帝，過慣了高高在上的日子。

  不過這裡是雲上界，皇帝什麼的，根本沒有什麼用。」

  「哦？」許墨辰反擊，「朕以為剛剛的帝皇劍，已經教會你們見到皇帝，多少懂得敬畏呢。」

  「狂妄！」邱鶴大喝一聲，「如此口氣，也要看你能不能笑到最後！」

  說著，他雙掌一錯，分別凝聚出兩道陣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