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魟

  許墨辰穩住身形，他也是元氣大傷。

  第一次動用國運，他沒有十足的把握，只是使用了一小部分。

  沈長風從百仙那裡獲得的力量，超出他的預估。

  可惜了，只差一點點。

  不過，也不能算沒有收穫，沈長風被逼到了絕境。

  「公子，」唐德潤躍過來，「山峰要塌陷了。」

  許墨辰點頭，看著那些封在鐵山中的仙人，被沈長風硬生生扯出肉體的一部分，他滿心的嘲諷。

  所謂的仙，也不過如此而已。

  那扯出來的肉體精華，一塊塊飛到沈長風身上，開始融合生長成為他的新身體。

  不過，再怎麼融合，畢竟已經不是原生的肉體，他看過去一大半像個大肉球。

  緊接著，一股極為蒼老的靈氣，逐漸開始瀰漫。

  九嬰要解封出來了嗎？

  「唐愛卿，」許墨辰吩咐，「你們都受傷了，你帶他們先離開。」

  「陛下，」唐德潤喘著粗氣，「九嬰解封，不是我等能夠應付的，此地兇險萬分，還是速速離開。」

  「朕是人族皇帝，」許墨辰擺手，「使用國運已經是違背初衷。

  這裡說是海上，距離寧州陸地不遠，一旦九嬰暴走，遭殃的還是寧州的凡人。

  朕作為他們的皇帝，有責任消除這場災難。

  還有沈長風，也是朕的首尾，必須要處理。」

  唐德潤堅持：「陛下……」

  「你敢抗旨？」許墨辰盯了他一眼，「你們負傷比朕還重，留下就是送死。

  帶著賢妃紫蘇她們先走，朕約定，必定會回到寧州。」

  他還有點餘力，沈長風也還沒隕落，還有九嬰……只有他能勉強應付。

  這是最好的選擇。

  唐德潤握緊了拳頭，道理他懂，形勢他明白，但是情理……

  「去吧，」許墨辰沒有回頭，「在寧州太守府等朕。」

  言畢，他人影一晃，朝下方的沈長風追擊而去。

  唐德潤無奈，只能按照許墨辰的指示，過去帶著負傷的幾人先行離開。

  一道人影晃過，卻是舒無因，她跳下去追許墨辰。

  「舒姑娘，」唐德潤忍不住腿肚子又抖起來，但不知道她到底和許墨辰什麼關係，既然一起來，那也要一起走，「陛下讓我們先走。」

  「你們是他下屬，需要聽他的，」舒無因搖頭，「我和你們不一樣，沒必要理會許墨辰說什麼，還是說你敢攔我？」

  頭也不回地去了。

  唐德潤咽下口水，他敢個屁，見到舒無因他就渾身不對勁。

  還是算了。

  地面開始劇烈晃動起來，周圍的八尊石像，也慢慢出現裂縫，一塊塊碎裂落下。

  封印正在解除，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那邊，許墨辰終於趕上沈長風。

  吸收了其餘仙人的肉體，沈長風勉強恢復成「人形」。

  不過，看過去更像縫合怪。

  「國丈大人。」許墨辰微笑。

  「好手段，」沈長風斜著頭看，「沒想到陛下如此執著，非要斬殺老臣。」

  「何為仙，何為人，」許墨辰輕輕搖頭，「何為君，何為臣……今日我們就好好參悟一番。」

  沈長風點頭：「老臣正有此意，陛下請！」

  突然上方風動，沈長風看去，舒無因揮著拳頭撞了下來。

  他想也不想，隨手甩出長劍，那劍在舒無因身上一斬，立即斷為數截。

  「異人妖女，」沈長風呸了一口，「陛下總想著靠齊齊怪怪的東西取勝。」

  許墨辰欺身而上：「舒姑娘，你還是先行離開吧，此地很快就要成為死地。」

  「沒事，」舒無因無所謂，「我可是不死之身，就算是幽冥域的幽冥火也燒不死我。」

  許墨辰瞥了她一眼，刀槍不入水火不侵，確實天生異人。

  但是他並不著急，之所以不著急，是要留著時間，給唐德潤等人離開。

  沈長風也不著急，他中了一劍元氣大傷，需要時間恢復，否則等下怎麼對付九嬰。

  雙方再次動手，但並不拼命。

  很快，鐵山連著八尊石像，全部化為碎塊。

  那蒼老的氣息更加濃烈起來，地面開始劇烈的晃動。

  九嬰要出來了嗎？

  不，許墨辰的六道卍瞳看得清清楚楚，那鐵山倒下之後，並沒有出現任何的陣法。

  也就是說，鎮壓的對象不是九嬰。

  「這……」沈長風也愣住了，難道古書記載的是假的。

  費了這麼大勁，結果竹籃打水一場空。

  他表示內心難以接受。

  許墨辰順著四周的山脈河流放眼看去，周圍的一切，似乎有了活力一般，都開始蠕動起來。

  他想起唐德潤給自己看的書，記載了一種妖獸——魟（hong第二聲）。

  此妖獸非龜非鯨，體型異常巨大，經常浮在海面上，讓人誤認為是小島。

  這裡所謂的異域仙山，應該是魟的背部。

  原本的鐵山，壓的就是這隻大魟。

  許墨辰不是妖獸界的，也不清楚這規模的魟是什麼等級，但是能夠得到百仙的鎮壓，說明其非善類。

  那邊沈長風也躍到一高山上，四下觀望。

  但見地面浮動，前方猛然出現一個巨大的頭頸。

  那頭頸看著像鱷魚，大嘴一張，頓時將附近海面的海水吸走不少。

  「是魟，」舒無因也認出來了，「寧州附近海域，怎麼還有魟。

  這東西要是靠近陸地，是要引起海嘯的。」

  嘖！許墨辰聽了，頓時覺得麻煩是一個接一個。

  「怎麼殺掉祂？」他問著。

  舒無因搖頭：「凡人殺不死，你的境界水平，想要打破祂表層的防禦，絕對不可能。」

  許墨辰沉默。

  那邊沈長風落了下來：「陛下，你可是要斬魟，不讓祂危害寧州的百姓。」

  許墨辰微笑：「不愧是國丈大人，深知朕心。」

  沈長風「哼」了一聲：「那陛下，我們可以暫時合作，在斬殺魟之前。」

  許墨辰示意繼續。

  「魟想要從外面殺，非常難，」沈長風畢竟見多識廣，「但是只要我們進入祂的腹腔……」

  許墨辰明白了，這不就是烏龜殼不好破，那就直接進入腹地殺之。

  「無利不起早，」許墨辰耐心等待交換條件，「你幫朕殺魟，想要什麼。」

  「魟的體內有魟珠，可以輔助修行，運氣好的還能開闢出仙緣，」沈長風半個身體肉團蠕動著，「那東西要給老臣。

  至於你我的恩怨，不妨等合力殺魟之後，再慢慢清算。」

  許墨辰同意：「可以，就按照你說的辦。」

  沈長風的話，不能全信，但是也是一種大膽的選擇。

  所謂的魟珠，必定是可以讓他脫離目前狀況的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