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 不湊巧

  第二天早上，成瀨七點多的時候就忽然醒了過來。

  望了眼旁邊還睡著的女朋友，他翻了個身，將她抱緊，準備再睡一會兒。

  溫軟在懷，睡意卻再難凝聚，他閉著眼躺了一會兒，反而變得更加清醒，索性決定起來。

  「不是說颱風快來了嗎……」

  走到窗邊，今天天氣依然很好。

  這個時間，太陽早就出來了，晨曦給天空和初醒的大地蒙上了一層朦朧的淡黃暖色。

  掃望幾眼，成瀨伸了個長長的懶腰，又走到衣櫃前，翻找起來。

  拿出今天要穿的制服時，儘管知道這一件前天才剛洗過的，他還是拿起來聞了下味道。

  理所當然地沒有味道。

  或者說，只有一點清洗之後留下的淡淡清香。

  雖然這幾天，他和尚子白天的時候並不在家，但上次來闖空門的那兩個「小偷」，也直到昨天才從東京回來而已。

  他也是直到她們前往東京的那天早上，準備換制服去學校時，才發現的這件事。

  因為彼此的關係已經突破了一大步，面對詢問，森見沒有任何掩飾地就坦白了自己的作案過程和作案目的。

  她也順便揭發了海星。

  成瀨在衣櫃裡翻了一下，在靠里的位置，找到了她穿過的那件藍色T恤。

  這是他去年夏天從東京帶回來的衣服，因為已經不太合身，他今年根本就沒穿過。

  發現這件事後，他也沒機會拿去清洗。

  猶豫了一下，成瀨還是將T恤拿下來，又聞了聞，海星留下的味道依然清晰。

  他忍不住幻想起她身上只穿著這件T恤，在這個房間裡肆意遊蕩的模樣。

  「……」

  因為森見，想像的邊界得到了極大的拓展，發現自己居然因為她的味道遐想無邊，成瀨十分尷尬。

  還是拿去洗一下，他想。

  不然一直將帶著繼妹味道的衣服藏在衣櫃裡，簡直像是變態。

  他這次沒給自己找藉口。

  取下衣架，將T恤放到一旁，成瀨脫下身上當睡衣穿的T恤和短褲，又套上制服襯衫，身後的床上忽然多了點動靜。

  「唔……」

  他回過頭，尚子閉著眼睛，一隻手在旁邊摸索著，似乎正在尋找男朋友。

  摸索不到，她睜開眼，便也看見了衣櫃前只穿著件襯衫的他。

  「……」

  她一下子清醒了幾分，抬起身體，「幾點了？」

  「才七點多。」

  成瀨轉身回到床邊，「剛才自己醒了，我就起來了。尚子繼續睡，今天的早餐我來準備吧。」

  「才七點嗎。」

  尚子又躺回床上，伸手將他的手握住，閉著眼說道：「那我也起來好了……」

  「沒必要，再睡會兒吧。」

  她又睜開眼，視線掠過他上半身的襯衫，。

  兩人對望，她爬到床邊。

  到底耽擱了好一會兒。

  尚子仰躺在床邊。

  「去洗個澡吧。」

  「好……」

  她起床下樓，去洗澡了，成瀨將那件T恤和她的衣服一起丟進洗衣機，然後去清洗自己。

  洗漱完，再準備好早餐，尚子也洗完澡出來。

  「春海今天還來學校嗎？」吃早餐的時候，她問了一句。

  「來。」成瀨咬了口三文魚塊，「把她們送去教習所，我就直接來學校。」

  尚子點了下頭，過了會兒又說道：「如果不是去東京旅遊，一葉和海星的駕照大概已經拿到手了呢。」

  「如果不是為了等海星，森見現在八成已經騎著原付亂跑，準備迎接摔斷胳膊或者摔斷腿的下一階段了。」成瀨說道。

  尚子笑了一下，「別烏鴉嘴啦。」

  「我的意思是騎車要小心。」

  「反正我坐春海的車，要摔也是一起摔。」

  「那咱家就完蛋了。」

  吃過早餐，成瀨將女朋友送去學校，然後回來準備接森見去教習所。

  瀧川光收到消息，在他回來的時候，已經將森見接過來，一起等在海星家的酒店門口了。

  「本來想等你過來的時候，順便把伴手禮拿給你的。」

  一個星期沒見，森見克制著自己的目光，「結果是光來接我，就忘記了。下午送我回家的時候記得提醒我。」

  「嗯。」

  成瀨也在克制著，沒說什麼，示意她上車。

  「你們倆怎麼又把車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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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的車坐起來舒服一點。」

  瀧川光對兩人笑了一下，「春海就算買新車，也跟我買的是一樣的呢。」

  「你眼光真好。」

  「哼哼。」

  海星爬上她的車，兩人騎在前面，先出發了。

  「我還想等你過來，親熱一下的。」森見低聲說道，又嘆了口氣。

  「是我疏忽了，應該先去你家再通知她的。」他捏了下她抱在腰間的手。

  「沒關係。」她將他抱緊，「下午回來的時候再親熱吧……那時候還可以多做一些事情。」

  「……」

  心跳忽然加快了不少，成瀨又吸了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嗯，坐好了。」

  他一擰油門，跟上前面越來越慢、似乎已經準備在路邊停下的瀧川光。

  「好慢。」

  「走吧。」

  將森見和海星送到教習所，約定了下午過來的時間，成瀨便又去學校了，瀧川光也跟著一起。

  到學校，停了車出來，她開口道：「明天就去考試，真的沒問題嗎，在外面玩了一個星期呢。」

  「就算沒考過，試試也無妨。就當積累經驗了。」

  「唔……」

  她所擔心的對象，當然只能是海星。

  走進學校，這個時間已經有不少人過來了。

  兩人去手工社轉了轉，成瀨先上了樓，瀧川光繼續轉著，跟其他許久未見的朋友打著招呼。

  等她再來到修復部，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

  「這裡還是一樣的冷清。」

  「太熱鬧我就不待在這邊了。」

  「啊哈……那可不行，春海是部長來著。」

  「你自己隨便坐吧。」

  瀧川光在他旁邊坐了下來，「春海這幾天，就只是在這裡等尚子那邊結束嗎？」

  「當然不是，我也是有事情要忙的。」

  成瀨也就將重新梳理過的計劃書拿出來給她，「光看看吧，這就是我前幾天拜託你的事情。」

  她接過去，翻看了一會兒。

  「嗚哇……開學之後有得忙了。」

  「太辛苦的話，也可以調整一下，這件事也不是只能靠光來做的。」成瀨說道。

  「不，都交給我吧。」瀧川光搖了下頭，「最好讓我忙得一分鐘也停不下來，不用胡思亂想別的事情。」

  「……」

  成瀨抿了下唇，腦海里又想起她昨天下午兜風時的試探。

  「不過，離開學還有幾天呢。」

  瀧川光又對他一笑，「好矛盾啊，既希望暑假早點結束，又有些捨不得。」

  「光這個暑假，先去北海道環島騎行了一圈，又去東京玩了一個星期，還有什麼遺憾嗎。」

  「唔……」

  她抬起眼睛，半天也沒個下文。

  成瀨又將那份計劃書拿到面前，盤算著在暑假的最後幾天，還能做哪些方面的準備。

  「非要說有什麼遺憾的話……」

  瀧川光忽然開口，「大概就是去北海道和東京的時候，春海都不在身邊吧。」

  「……」

  他抬起頭，她望著窗外。

  沉默了一會兒，成瀨又拿起那份計劃書，將已經失去韌性的紙張強翻出聲音。

  「不太湊巧。」

  「是呢。」

  她慢慢吸了口氣，又長長地吐了出來，眼珠子亂轉，始終沒看他。

  又過了一會兒，她忽然站了起來。

  「春海這裡太無聊了，我去尚子那裡看看。」

  「嗯。」

  目送她離開部室，成瀨也望向窗外。

  還沒來得及產生太多想法，她忽然又回來了。

  「我想到了。」

  「什麼？」

  「海星還有一件必須要在這個夏天填補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