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難眠的生日之夜

  因為提前就知道今晚要留宿，森見和瀧川光都備好了睡衣，而海星則只能再次借用尚子的睡衣。

  洗漱完出來，見幾人還在沙發上坐著，成瀨問道：「房間分好了嗎。」

  「嗯。」尚子應了一聲，回頭指了下自己的臥室，「我和光睡這邊，海星和一葉睡旁邊的客房。」

  成瀨點點頭，打著呵欠，道了聲晚安便上樓了。

  「晚安。」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樓梯轉角，尚子才收回視線，「我們也休息吧。」

  「嗯。」

  幾人互道晚安，海星和森見走向客房，瀧川光跟著她走進主臥。

  躺到床上，兩人鑽進被窩，又相視一笑。

  「關燈了哦。」瀧川光說道。

  「好。」

  啪嗒，房間裡暗了下來。

  她重新躺下，又往旁邊擠了擠，「我想貼著尚子睡。」

  尚子輕聲笑了一下，「好啊。」

  瀧川光又貼過來幾分。

  「糟糕……」她閉著眼，靠上尚子的肩，「感覺馬上就能睡著了。」

  尚子微微偏頭，「已經不早了呢。」

  瀧川光應了一聲，忽然又問道：「春海的媽媽是今天回來吧。」

  現在已經是三十一日的凌晨了，尚子點了下頭，「是呀，今天下午回來。」

  「等她回來，尚子也還是在這邊跟她一起睡嗎。」

  「不。」

  尚子搖了下頭，「我的爸爸媽媽今天也要回來了，我得回家陪著他們……雖然就在隔壁。」

  「啊，差點忘記了……說起來，我也好久沒見到叔叔阿姨了，他們幾點回來？」

  「中午或者下午吧。」

  「那我跟他們打聲招呼再回家。」

  兩人擠在一起，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而睡意也在溫暖與柔軟的包裹下逐漸融化，催人入夢。

  睏倦越來越深，話語越來越少，尚子和瀧川光先後沉入夢鄉。

  而隔壁的房間裡，森見打了個長長的呵欠，又有些無奈地回過頭。

  「……你也太興奮了一點。」

  「抱歉。」海星依然睜著眼睛，上床後不知道第幾次翻轉身體，「吵到你了。」

  森見搖了下頭，接著也側轉過身，面對著她，「睡不著嗎。」

  「嗯……很困，但是睡不著。」海星有些不好意思，「太高興了，一閉上眼就是剛才的派對。」

  森見笑了笑，心底十分理解。

  如果今天過生日的是她，被朋友們這樣慶祝，她大概也會興奮得睡不著覺。

  「只要海星高興就好。」

  「嗯……」

  海星露出笑容，手在被窩裡摸索著，很快將她的手握住，「謝謝，一葉。」

  她嘴角一彎，將手上的手握緊。

  「我只是參與者，你真正要感謝的人是他。」

  海星短暫沉默了一下，又很快點頭，「我也會感謝他的。」

  打著呵欠，森見摸起床頭的手機看了一眼，已經快到三點半了。

  「不管怎麼樣，那都是明天醒來之後該考慮的事情了，還是先睡覺吧。」

  「嗯嗯，好。」

  她實在睏倦得不行，跟海星又聊了兩句，便不由自主地沉沉睡去。

  克制著翻身的欲望，海星聆聽著她的呼吸，又等了好一會兒，才慢慢挪動身體，調整到一個還算舒服的狀態。

  而等注意力再轉回到剛才翻來覆去想著的事情上，也沒有那樣集中了。

  現在是凌晨，這一天才剛剛開始——醒來之後，也還是她的生日。

  安心睡吧，海星對自己說道。

  她再度合眼，放空心神，以求平靜入睡，然而沒過一會兒又睜眼了。

  「討厭……」

  剛才飲料喝得有點多，想去衛生間了……

  她不想起來，可一旦察覺，也沒辦法睡下去。

  又躺了一會兒，感覺快憋不住了，海星才爬起來，慢慢下床。

  回頭看了眼仍在熟睡的森見，她也沒開燈，在昏暗中摸向房門。

  「唔……」

  去了趟衛生間，身體重新變得輕鬆，她才鬆了口氣。

  洗完手回來，走過客廳時，海星又停下了腳步。

  派對結束了，但深更半夜的，客廳當然也沒收拾，還是之前的樣子。

  她不自覺地坐到沙發上，抱著雙腿，下巴頂著膝蓋，靜靜地回味起來。

  就在剛才，就在這裡，大家為她慶祝了生日……

  不是當天的遺忘，也並非之後的補償，而是在時間跨越零點的瞬間，他們就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這些年來，這是她過得最開心的一個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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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嘴角帶著微笑，海星漸漸蜷縮成一團。

  昏暗與寂靜中，忽然多了一點聲響。

  「……」

  海星怔了一下，扭頭望向樓梯，聲音是從那邊傳來的。

  很快，腳步聲也變得清晰。

  是他下來了。

  海星縮在沙發上，在昏暗中看著他穿過客廳，走向衛生間。

  原來是跟她一樣……

  又過了一小會兒，他從那邊回來了。

  海星還在猶豫著要不要跟他打聲招呼，而他走到客廳後，忽然停了下來，似乎也在望著她這邊。

  看到她了嗎？

  海星不太確定，想了想，還是開口道：「伱……」

  「哇！」

  成瀨大叫一聲，連退好幾步。

  「唔……」

  臥室里，隱約聽到一點動靜，尚子轉了轉腦袋，終究還是沒有醒來。

  無意識地抱住埋在胸口的床伴，她繼續睡了下去。

  而客廳里，被嚇了一跳的成瀨，也終於發現縮在沙發上的那團黑影就是海星。

  他深深吸了口氣。

  「……大半夜的不睡覺，你躲在這裡幹什麼。」

  「我也是剛起來……」海星拿出手機，屏幕照向他。

  陡然見光，成瀨眯了眯眼，她又放下手機。

  「剛起來？睡不著嗎。」

  「不……是去衛生間啦。」

  「是嗎。」成瀨也就沒有多說，轉身準備回房間，「那就早點休息吧。」

  「等一下。」海星叫住了他。

  他回過頭，「怎麼了。」

  海星咬了咬唇，說道：「謝謝你為我過生日。」

  寂靜之中，他似乎笑了一下。

  「你都特意提了，我總不能忘記……雖然本來只打算送個禮物什麼的。」

  「誒？特意……」海星一怔，「我什麼時候提過？」

  他走了過來，「去銀山溫泉的時候，旅館保險箱的密碼，不就是你的生日嗎？」

  「……」

  海星也想了起來，連忙解釋，「那只是剛好想到了。」

  成瀨笑了笑。

  「嗯，就當是這樣吧。」

  「是真的！」海星下意識地伸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臂。

  成瀨被拉得一頓，也沒掙開。

  「好吧，我知道了。」

  而回過神，她也不想鬆手。

  「總而言之……謝謝你。」

  他低頭看著她，昏暗之中，他也看不清她的表情。

  「『謝謝』說一次就夠了。」

  「嗯……」

  她低聲應著，手掌鬆開些，滑下去時卻抓了個空。

  他在她握緊之前便抽離了。

  「早點休息吧。」

  成瀨轉身離開，還沒走出兩步，身後傳來雙腳落地的聲音。

  她又抓住了他的手腕。

  「等一下。」

  海星的聲音有些顫抖，「今天是我的生日……你答應了會實現我一個願望的。」

  「那是光說的……」

  「——你那個時候沒有反對，就是答應了的意思。」

  「……」

  她總是按照自己的意願來曲解別人的話。

  成瀨望了望昏暗的天花板，又深吸一口氣。

  「那你的願望是什麼？」

  身後的少女沉默下來，只是握在他手腕上的力道，不自覺地加大了些。

  在他再次詢問之前，她終於開口。

  「我想……讓你抱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