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九章 皇位歸屬（下）

  「好，既然這樣你就回去好好準備一下吧，而後和玉寒帝的御駕一起前去。」

  「嗯，皇兄，弟弟還有一件事情，正好這次要去玉寒，便想著將明麗公主一起帶著，畢竟她是玉寒的公主，很多時候還是能夠幫上忙的。」

  「也好，你看著辦吧。」

  「嗯，既然這樣，弟弟就先走了。」

  「好。」看著莫君卿行禮退下，莫君崚手中握著的毛筆啪的一聲斷成兩截。冰冷的雙眸之中閃過一道狠戾的光芒，激烈的情緒像是翻騰的湖面，好一會兒才慢慢的恢復平靜，只是就像是湖水，表面雖然平靜了，但是泥沙卻是被攪了起來，再也不見原本的清澈。

  敬寧軒內，莫君卿和端木凌煜一左一右坐在椅子上，氣氛寧靜的過分。

  沐清雅整理完樂棋送過來的物品單子走進來就看到兩人面帶微笑的喝著茶水，讓她心中微微的詫異，這兩人倒是愜意：「皇上、君卿，我這邊的東西已經準備好了，你們可有什麼其他要帶走的東西？」

  兩人之間的氣氛被一瞬間打破，端木凌煜搖搖頭：「我那裡也應該差不錯了，不知道三皇子可有什麼特別的打算？」

  莫君卿沉思了一會兒：「我打算讓明麗公主隨著一起回玉寒。」接下來滄瀾定然是風雲變動，誰也不知道最後到底如何，他怎麼樣都可以，可是他不能讓明麗跟著他受苦，再怎麼說自己有著滄瀾的血脈，莫君崚不至於趕盡殺絕，可是明麗就不同了。

  沐清雅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微微點頭說道：「這倒是可以，你的後院事情也簡單，不用明麗紅公主專門的留下來打理，她回去也安全一些。反正有你陪著，就當是換個地方好好的修養一番了，現在滄瀾正是最混亂的時候，你們躲開這個漩渦最好。等時機合適了再回來便是。」

  「嗯，我也正有此意，玉寒帝，此次就叨擾了。」

  端木凌煜放下茶杯，走到沐清雅身後站定，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說的哪裡的話，明麗是我的妹妹，她嫁給了你，那麼你也算是半個玉寒人了，你們回到玉寒朕自然萬分歡迎。」

  沐清雅一愣，隨即失笑：看來端木凌煜還是十分在意莫君卿將她認作妹妹的事情呢。

  商議完接下來要做的事情，莫君卿便告辭離開。他走後，端木凌煜靠在椅子後背上，神色顯得格外的懶散：「真是沒有想到莫君卿這個時候倒是顯得格外的冷靜。」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端木凌煜微微挑眉：「清雅，雖然不想承認，但是我不得不說，你似乎很是了解莫君卿呢，哼，我可是都感覺嫉妒了。」

  沐清雅失笑：「你有什麼好嫉妒的，我和他不過是朋友罷了，從之前到現在一直都是。」

  「嗯，我知道了。好了，不問了，清雅，我們就要走了，怎麼都要給莫君崚留下一點禮物呢，你說留點什麼好呢？」端木凌煜勾起唇角，眼中滿是一片肆意的笑意，「也算是我送給莫君卿的一分禮物，就當做是回報他好了。」

  沐清雅眼神一動，轉頭看著他：「你想推莫君卿一把？」

  「嗯，這次多好的一個機會，想來如果滄瀾的百姓知道他們的淳郡王為了幫助他們籌集糧食，不顧自己和王妃的身體，執意到玉寒求助，以表示最大的誠意，百姓定然會感激涕零吧。」

  「我記得前幾天為了增加自己的威信，莫君崚將司徒家家主司徒蒼林追封為忠勇侯了吧，我手裡還掌握著一些司徒家的證據呢，既然要打擊莫君崚，動作就徹底一些，將司徒家水牢的事情公布出去！」

  「好！」端木凌煜眼神格外的明亮，這次機會雖然不能讓莫君崚一下翻不了身，但也夠他折騰一陣的。

  一場大雨過後，滄瀾的天氣越發的涼了起來，不少人都換了厚實的衣服。可是滄瀾的百姓卻是感覺心比天氣冷了百倍，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原本敬若天神的司徒家竟然是讓京都許多百姓傷心欲絕的罪魁禍首。

  原因就是在這兩天，京都幾年來陸陸續續失蹤的女子都回來了，只是她們的身體都帶著或輕或重的殘疾，神色更是不帶一點少女的活力，一問之下才知道這些年她們經歷了什麼，因此眾多的百姓不顧士兵的把手，紛紛用到司徒府的門口，將家裡能找到的最髒的東西一股腦的扔到那兩扇紅色的威武大門上。不少殘疾的女子心中早已經有了死志，若不是還想著為自己報仇早就自殺了，現在心愿得報，再也受不了折磨，直接撞死在了司徒府門口的石獅子上。

  一時間，司徒家猶如過街老鼠，由往日的守護神，變成殘害民女的惡魔。連帶的，追封司徒家的莫君崚也被人暗中罵一句昏君，說他識人不清、不辨忠奸。

  時間晃過，已經到了端木凌煜一行人離開的日子。旌旗飄飄，威風陣陣，玉寒的兵士穿著威武整齊的鎧甲，護送著隊伍中央明黃的車駕。

  端木凌煜站在城牆上，看著身後前來送行的莫君崚，眼中閃過陣陣笑意，莫君崚的神色比之前憔悴很多，眼中紅色的血絲格外的明顯，眼圈下也帶著黑色的陰影，顯然是沒有休息好，也對，這個時候他能睡著才奇怪：「多謝理郡王前來送行。」

  「這是應該的，路途遙遠，玉寒帝多保重才好。哦，對了，還有沐郡主，郡主歷來身體不好，這一路風餐露宿，可是要照顧好自己啊，回到玉寒，別忘記為我向沐大人問好。」

  沐清雅一身海藍色撒花百褶裙，上身一件繡著牡丹的蘇瑾花緞袷衣，袖口滾了一層荷邊，顯得格外的清新淡雅，莫君崚說話的時候，樂棋正將一件領口滾了毛邊的披風披在她身上，雪白的披風越發襯托的她姿容絕艷、舉世無雙。

  「多謝郡王掛念，清雅回去定然將你的問候轉告給父親，滄瀾的天氣還真是清冷，理郡王好好保重才是，事物再多，還是身體重要，事情總是忙不完的，對吧？」沐清雅聲音清冷，猶如珠玉落盤，格外的悅耳動聽，卻是在暗示著滄瀾的動亂絕對不會那麼快平靜。

  莫君崚此時可沒有絲毫欣賞的意思，最近滄瀾突然爆出來司徒家的事情，一猜便是她和端木凌煜搞的鬼，這兩人臨走可送了自己好大一份禮物呢！

  「呵呵，多謝郡主關心，來而不往非禮也，我也鬆了你們一份禮物，郡主可要好好收下。」

  沐清雅眼神清冷：「多謝。」

  端木凌煜走到沐清雅身邊，眼神帶著威壓看向莫君崚：「理郡王便送到這裡吧，雖然你還沒有登基稱帝，但也算是滄瀾半個帝王，再遠送就不合規矩了，告辭。清雅，我們走吧。」

  「嗯。」沐清雅收回視線，在樂棋和夏青的護送下，登上端木凌煜龍攆後面的馬車，落下車簾擋住一眾情緒各異的視線。

  馬車裡，端木明麗因為身體不適，並沒有等在城牆上，看到沐清雅進來，眼中閃過絲絲放鬆：「清雅，你可是上來了。」司徒家的事情她也清楚了，知道定然是清雅和皇兄設計的，在這個節骨眼上，生怕惹來了莫君崚的報復，這顆心便一直提著，現在看到沐清雅安然無恙的進入馬車，才算是放下心來。

  沐清雅笑了笑：「公主不用擔心，莫君崚自然分得清輕重，便是要發難也不會在這個時候。」

  「嗯。」

  一聲高昂的通報聲響徹天際：「起駕！」

  馬匹嘶鳴、煙塵滾滾，馬車緩緩地啟動，沐清雅微微挑開車簾：「已經開始走了，公主可有什麼不適應？」

  「沒事，我的傷本來就好的差不多了，不過是三皇子不放心罷了，才不讓我活動。」

  「你的傷口極深，三皇子這樣做可是對的很。你要好好的修養一段時間。」

  端木明麗氣惱，咬著唇靠在馬車上。

  看著她這個模樣，沐清雅感覺異常的好笑：「你可別鬧脾氣了，讓三皇子看到說不定心中怎麼編排我呢。」

  「呵呵，對了，郡主，我聽說出了司徒家的事情，百姓之中還流傳說這次三皇子不畏艱難，親自到玉寒求助，這流言……」

  沐清雅拍了拍她的手：「既然要做戲就要做全套，三皇子的確是為了滄瀾的百姓走這一趟，既然做了自然就要讓人知道，默默付出也要分時候，這個時候得了民心，對他今後可是極為有幫助。」

  端木明麗咬了咬唇：「郡主，你說，最後這皇位到底會落在何處？」

  「噓！」沐清雅連忙表示噤聲，「公主，該是你的怎麼逃都逃不掉，不是你的強求也強求不來，盡人事聽天命就好，三皇子付出了這麼多，沒有理由什麼回報都得不到不是嗎？」

  「對！謝謝你，郡主。」

  沐清雅笑了笑，轉頭看向窗外。此時，隊伍已經出了京都城門。這些天，莫君崚對百姓控制的極好，雖然仍舊沒有糧店敢開張，但是街上的秩序好了很多，起碼對於玉寒的車駕，沒有人敢阻攔。

  天空陽光傾泄，夾雜著大雨過後泥土的味道，沐清雅微微呢喃一聲：「皇位的歸屬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