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算計（中）

  樂棋幫沐清雅整理好衣擺：「小姐，這次二皇子妃明顯不安好心，您這次要小心一些。」

  「我知道，到時候見機行事就是。」

  「是，小姐。」

  沐清雅眼眸沉靜，和莫君卿一起出了皇宮，向二皇子府走去。

  莫君崚雖然是郡王，但是王府卻是按照親王的規制建造的，到處顯示著一股大氣磅礴。

  「見過三殿下，沐郡主，兩位請進。」皇子府的總管在門口精心的迎接著客人，看到莫君卿和沐清雅神色很是恭敬。

  韓玲瓏站在韓玲穎身邊，美麗的臉上帶著略顯梳理的笑容，卻格外的引人注目，看到沐清雅走過來，笑容加深一分：「沐郡主，你來了。」

  「見過二皇子妃，清雅叨擾了。」

  韓玲穎依舊一身皇子妃正裝，頭上別著的藍寶石珠釵格外的精緻：「沐郡主，你可算是貴客，快些就坐吧。」

  「是。」沐清雅點了點頭，隨著引路的侍女向前走。

  「沐郡主，您頭上的這柄玉釵可真是漂亮。」

  沐清雅看了一眼引路的宮女，隨手碰了碰頭上的白玉釵：「不過是普通俗物，不是多精貴的東西。」

  「早就聽聞沐郡主吃的用的無一不精細，這穿的戴的自然是極為特別的。」

  沐清雅心中一動，仔細的觀察眼前的侍女，她只是平常打扮，和旁人沒有什麼明顯不同，頂多只有一頭黑髮格外的出色，猶如羽緞一般，烏黑柔亮。可她剛剛的話明顯不是空口拈來：「你叫什麼名字。」

  「回郡主的話，奴婢叫玉清。」

  「玉清？倒是好名字。」

  「玉清是個沒有福氣的，在二皇子府呆了四年多卻只是個普通的侍女。」

  「哦？既然如此，那等宴會結束，我要了你到身邊伺候如何？」

  「玉感謝沐郡主，但奴婢在這裡已經熟悉了，平日裡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再者，奴婢還有一個弟弟，叫做寒歸，我們姐弟相依為命，在這裡雖然不受重視，但卻自在，不敢隨意挪動。」

  沐清雅瞳孔一縮，深深地看了玉清一眼，將她的容貌仔細記在心中：玉清、寒歸……玉寒、清歸……這兩人的名字……

  「郡主，您的座位到了，今天忙亂的很，您仔細一些。」

  沐清雅點了點頭，將玉清的提醒記在了心中：「嗯，我知道了。」

  一旁的樂棋也是心中震顫，從剛剛那個宮女身上，她感覺到了和自己同樣的氣息，她絕對是從玉寒影衛中選拔出來的，看來是自己上次送的書信起作用了，就說皇上怎麼可能放任著小姐不管，這人定然是主子派來幫助小姐的。

  沐清雅仿佛掂量著剛剛玉清的話，嘴角升起一個隱秘的笑容：「樂棋，你……」

  交代完，看著樂棋離開，沐清雅眼中閃過一絲薄涼的笑意，韓玲穎，你既然敢對我動手，可不要怪我還擊。莫君崚在朝中的地位也太穩固了一些，不知道和司徒家對上會出現什麼結果。

  莫君卿注意到樂棋的離開，眼神詢問的看過來。

  沐清雅微微搖了搖頭，示意沒事，隨即等著好戲上演。

  不多時候，二皇子妃的宴會開幕，這次宴會倒沒有邀請多少人，都是沐清雅之前見過的世家小姐、少爺。

  絲竹管弦之聲不絕於耳，各家小姐、少爺們談論著詩詞歌賦一個個都似乎很是怡然。

  莫君卿走到沐清雅身邊，絲毫不介意周圍的目光：「清雅……」

  他一句話還沒有說完，旁邊一個侍女低呼一聲，手中端著的茶水向著莫君卿潑灑過去。

  沐清雅猛地起身：「三殿下，小心。」

  但是卻猛地拉住沐清雅的衣袖，將她帶離原本的位置，一隻茶盞落在她剛剛站立的位置。而另一邊，摔倒在地上的宮女，將一壺熱茶全部撒在莫君卿的衣擺上。韓玲穎被突然的事情驚到，連忙走下來：「這是怎麼回事，來人，將這兩個端不穩茶的奴婢帶下去，三殿下、沐郡主，你們分別到客房去打理一下吧，這兩個奴婢我定然會好好處置。」

  莫君卿看了韓玲穎一眼，在掃了一眼被拉下去的侍女，說道：「好，多謝二嫂。」

  剛剛沐清雅雖然被莫君卿護著，但衣裙上仍舊沾上了水。前面的侍女恭敬的領著路，卻不是之前的玉清。不著痕跡的將周圍的景色收入眼底，沐清雅開口：「這處院子倒是特別。」

  「回郡主，這處園子是按照皇子妃的意思修建的，這其中很多東西都是皇子妃自己置辦的。」

  沐清雅一笑：「二皇子妃的眼光很是獨到。」韓玲穎的眼光豈止是獨到，簡直可以說是獨一無二。剛剛走進門的時候，她以為這院牆周圍種的是蜀地特有的翠玉竹，但是細看才發現這周圍的一圈竹子竟然都是用翠綠的玉石雕刻而成的。和翠玉珠幾乎一模一樣，就連薄如蟬翼的葉片上紋理都清清楚楚、一般無二。水榭旁邊的欄杆是漢白玉，亭子中的桌椅是紅暖玉，進門台階是青岡玉……這個院子可以說是各種名貴玉石大集合，僅僅是她看到的就可以說是價值連城！按照正常情況來說，就是二皇子府和韓家加起來恐怕都建造不出這樣一座美輪美奐的院子，可是現在這院子卻成了，莫君崚和韓玲穎還明目張胆的不怕人查探，這其中的問題就值得人深究了。

  「小姐，這裡面有準備好的衣衫，您將原本的衣服換下來吧。」

  沐清雅抬起腳步進門，在聽到那丫環話音落下的瞬間，又將腳步停了下來：「你說衣衫都是準備好的？」這待遇不可謂不好啊。

  「回郡主的話，皇子妃就怕宴會上會出現剛才的問題，提前備下了不少衣衫，都在裡面放著。」

  沐清雅點了點頭：「是麼，這樣說起來倒是我多心了。」說完走進宮殿。

  「郡主，你喜歡哪件衣衫，可以隨意挑選。」

  沐清雅看著擺好的一排衣裙，眼神中閃過一絲冰冷：「不急，你叫什麼名字？」

  「回郡主，奴婢雪蓮。」

  「雪蓮？冰清玉潔、清高孤傲，倒是個好名字。」

  叫雪蓮的侍女神色之中帶了一絲惶恐：「奴婢當不起郡主稱讚，還是請郡主挑選衣衫換了衣服吧。」

  沐清雅笑意加深一些：「雪蓮，你知道這皇家每年要死多少人嗎？」

  雪蓮猛地愣住，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奴婢……奴婢……」

  「這皇室之中，每年要死的人可是數不清啊，其中有流產的妃子、夭折的孩子……最多的還是那些陪葬的宮人，哪一個皇家貴人死了都要有不下百十口子人去陪葬……」

  「郡主，奴婢不知道您在說什麼……您……」

  「你不知道我在說什麼不要緊，我也就是說給你聽聽，畢竟人死了可就什麼都聽不到了。」

  雪蓮渾身一抖，不敢抬頭去看沐清雅的表情，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想到之前嬤嬤的吩咐，她不知道現在該怎麼辦。

  沐清雅看著她，清冷一笑：「雪蓮，你還有什麼要對我說嗎？畢竟，人要是死了不僅聽不到，便是想說什麼也說不了。」

  雪蓮臉色發白：「郡主，求您饒命，求您救救我。」

  沐清雅看向被人抓住的裙擺，那上面被茶水沾染很是明顯：「你主子讓你怎麼對付我？」

  「奴婢也不知道，是李嬤嬤吩咐的，讓奴婢在您解開衣服換的時候，裝作受到了驚嚇大喊一聲，然後就沒有我什麼事了。奴婢真的沒想過要害郡主，求郡主饒命啊。」

  沐清雅冷笑，她從一開始就注意到了這個侍女太過緊張了，便暗中用了消神散，放鬆她的神智：「李嬤嬤在二皇子府上地位如何？」

  「李嬤嬤是二皇子妃身邊伺候的人。平常對待下人很是嚴厲。」雪蓮被沐清雅周身的氣勢迫的不敢抬頭，只恭敬的照實回答。

  「原了來如此，你起來吧。」沐清雅道。

  「郡主，您原諒奴婢了？」

  「你還什麼事情都沒有做，我沒有什麼理由怪你，自然也談不上原諒之說。你也不算是個品性奸佞的，你完不成李嬤嬤交代的事情，她定然不會放過你……」

  聽到這話，雪蓮撲通一聲再次跪下來：「郡主，求您救救我，求求你，奴婢做牛做馬也會報答郡主的。」

  沐清雅眼中閃過一道幽光：「你想活下來？」

  「是，奴婢想活下來。」

  「好，既然如此，你就按照我說的來做，你可敢？」

  「小姐要奴婢做什麼？」

  沐清雅冷笑：「也沒有什麼特殊的，就按照之前李嬤嬤吩咐你的做好了。」

  「郡主……」雪蓮愣在原地，半晌眼中閃過一絲堅定，種種的點頭，「是，奴婢會按照李嬤嬤的吩咐來。」

  沐清雅點頭，這丫頭到不是個笨的：「樂棋，暗影，來了嗎？」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