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偏袒

  端木擎沒有穿龍袍，而是著了一身便裝，挺拔的身材帶著無尚的威嚴，嚴厲的視線在掃過明珠公主的時候緩和了一分：「都起來吧！」

  「謝皇上恩典！」

  明珠公主上前兩步挽住端木擎的手臂，仰頭笑容燦爛的問道：「父皇，您今天怎麼有時間來看女兒，女兒可是有好久都沒看到您了呢！」

  端木擎一笑：「父皇聽說你在這裡舉辦百花宴，便來看看！剛剛是怎麼了，還沒進來就聽到嘈雜聲？」

  明珠撅起嘴巴：「父皇，您可是要為女兒做主啊……」

  「哦？什麼事情？誰還敢惹朕的明珠公主？」

  「哼，還不是那個沐清雅！父皇，她根本就不將女兒放在眼中！」

  端木擎視線一轉，移到了沐清雅身上：「沐清雅？」

  「啟稟皇上，正是臣女！」

  「你那天的引蝶做的十分漂亮！」

  沐清雅微微抬頭，臉上的表情很是驚喜：「謝皇上誇獎，沒想到皇上還記得臣女！」

  「呵呵，你那天鬧出來那樣驚人的動靜，朕想不記得你都不行！」

  「父皇！」明珠公主不滿的在一旁喊道！她是讓父皇來懲罰沐清雅的，不是和她聊天的！

  端木擎拍了拍她的手背：「沐清雅，你是怎麼惹到明珠了？」

  沐清雅連忙跪下去：「啟稟皇上，公主殿下想在此讓清雅表演引蝶的繡技，但是清雅自從上次在婉妃娘娘哪裡表演過後，便一直想著皇上的話，時時提醒自己不敢有所驕傲，只每天多加練習，想著表演的盡善盡美之後繡一件完美的繡品送給皇上，因為當初皇上也同意了，清雅在繡技完美之前更是不敢有絲毫懈怠和張狂，因此拒絕了公主殿下的提議，臣女自知對不起公主，還請皇上責罰！」

  端木擎打量了一下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明珠，既然沐清雅不想表演，你何必搶人所難，這有什麼好生氣的？不氣，不氣！」

  「父皇，如果僅僅是如此，明珠又怎會如此生氣！這沐清雅分明是在欺君，還說什麼不敢張狂，我看她分明是沒有將本公主放在眼中，而且您知道她剛剛在幹什麼？竟然敢質問秦錦，那可是她的姐姐，更是秦府嫡女，她這樣的完全就是以下犯上！父皇，您可一定要為秦錦做主！」

  「嗯？有這樣的事情？沐清雅，這是怎麼回事？」

  秦錦心中一動，連忙開口：「啟稟皇上，是這樣的，本來明珠公主是想見識一下繡品牡丹引蝶的盛況，但是清雅妹妹她不僅不願意聽從，更是拿出了秦家當做推諉的藉口，臣女著實很氣憤，才一時口不擇言，讓清雅妹妹誤會了……」

  她的確是口不擇言，而話中的內容卻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讓皇上知曉的！

  端木擎看了一眼秦錦，沒有說什麼，向沐清雅問道：「可是如此？」

  沐清雅叩首：「錦姐姐說的沒錯！請皇上責罰！」

  端木擎皺起眉頭，看著趴伏在地上的少女，第一次在婉妃的宴會上看到她的時候，他便感覺這個女孩和旁家的小姐有所不同，那一身獨特的風華便不是一般人能夠養出來的，為此他還專門看了一下暗衛送上來的報告，了解了她的經歷之後，心中有了些想法，她之所以這樣改變，是因為庶姐的迫害，可一次陷害哪裡會有這樣的改變？心中便對她存了些興趣，想著如果這個少女能夠一直如此便是將來給她指一門好親事也未嘗不可，只是今天看來，她性格中的狂傲之氣仍舊沒有祛除乾淨！秦家對沐家的態度，他了解一二，她心中有怒氣可是無可厚非的，只是，想要用一己之力撼動秦家那無異於痴人說夢！更何況還是在這樣的宴會上公開表明這種意思，那麼今後她在秦家的位置只會越來越尷尬！

  看著跪伏在地上的少女，她的眉眼間仍舊帶著淡淡的笑意，嫣紅的唇邊有些泛白，帶著一絲上揚的弧度，他卻從中看到了一種難言的倔強，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樣的沐清雅，他心中有些不忍：「沐清雅，既然你知錯，那朕自然不能不罰你，既然你說要繡一副盡善盡美的繡品送與朕，那便罰你儘快繡出來吧！朕的壽辰也快到了！」

  沐清雅又驚又喜的抬頭，一雙平靜的眼眸中帶起絲絲高興的光芒，竟然如同花落湖面漣漪泛起，沒一點波動都帶著無上的美感！

  「是，清雅定然不辜負皇上的期望！」

  明珠一愣，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父皇竟然用這種方式「懲罰」，這是懲罰嗎？這分明是變相的獎賞！一個四品官員的女兒，哪裡有資格在皇上壽辰的時候獻上禮物？而如今，皇上不僅允許她獻上禮物，還是親自開口討要的，僅僅是憑藉這份特殊的榮耀，沐清雅便可大搖大擺的收到眾家小姐的羨慕，這可是多大的一項殊榮啊！父皇竟然就這樣隨口給了一個丫頭，還是和自己作對的丫頭！緊緊地握起拳頭，明珠的臉色十分難看！

  秦錦低下頭，嘴角揚起來，皇上親口賞賜下來的榮耀呢，這倒是份不小的殊榮，只是，為了這份殊榮她得罪的可是數不清的世家的小姐，更重要的是其中還有最難纏的玉寒明珠，呵呵，她倒要好好看看，沐清雅要怎麼應對！希望不要輸的太快、太慘才好！

  端木擎坐了一會兒，便因為有大臣求見而前往了前殿。明珠公主淡淡的眼神瞥過沐清雅：「沐清雅，父皇的壽辰可等著你盡善盡美的繡品呢，你可是要好好準備，萬一出點什麼問題可就不是丟人的問題了，那就是實打實的欺君之罪！」

  沐清雅：「是，多謝公主殿下！叮囑，清雅定然不會辜負公主的厚望！」

  「哼！」冷冷的看了沐清雅一眼，明珠直接領著人浩蕩的離開宮殿！因為之前端木擎的話，明珠不能再開口懲罰沐清雅，散不出來的火氣積聚在胸口堵得難受，只感覺看什麼都不順眼！

  「大皇兄……」

  端木凌雲點頭：「明珠，你不是在舉行百花宴，這麼快便結束了？」

  「什麼百花宴，那簡直就是給我找氣受的！那個可惡的沐清雅，本宮定然讓她好看！」

  「沐清雅？」大皇子略微思索，「這個名字倒是熟悉，好像在哪裡聽說過……」

  「皇兄聽說過？她之前在江南，前段時間為了給秦太傅賀壽才被她的庶女母親領著來到京都的，只是沒想到這丫頭竟然敢公然和我作對！」

  「江南，沐清雅……你說的是沐逸之的嫡女……哼，說起來，這沐逸之可是壞了我的大事呢，這些個令人討厭的東西，皇妹，你放心，便是你不動手，皇兄也定然要讓他們好看！」

  「嗯，多謝皇兄，不過，本宮自然也不會放過她！倒要看看她要送上什麼禮物才算是盡善盡美！」

  因為明珠公主的憤然離席，百花宴不了了之，雖然眾人表面上對沐清雅態度好了不少，但眼神中的幸災樂禍越發濃烈！皇上是玉寒的主人，能夠得到皇上的偏袒自然是一種福氣，只是，為了這天大的福氣得罪了明珠公主，那麼這地上的閻王便要時時刻刻找你的晦氣了，真不知道這沐清雅到底是好運還是不幸，竟然同時受到兩種優待！

  百花宴上的事情，很快便被傳揚了出去，秦妃更是百般叮囑之後，才讓秦錦和沐清雅離宮！回到院子，沐清雅虛脫一般的躺在榻上，蒼白的臉色嚇了樂琴和樂棋一條：「小姐，您這是怎麼了？」

  沐清雅要要頭：「沒事！樂琴你去稟告母親，就說今天折騰的太厲害，我有些累了，便先睡了，不去給她請安了！讓母親放心！」

  「是！」樂琴擔憂的看了眼沐清雅，慢慢地退出了房間！

  樂棋上前力道適中的給沐清雅按摩著肩膀：「小姐，奴婢可是聽說了，您要在皇上的壽宴上送上盡善盡美的繡品，這……」

  沐清雅睜開眼：「沒想到這件事情傳揚的倒是快！」

  「小姐，這禮品可是不好送啊，盡善盡美，這要求可是模糊的很！哪裡能夠做到盡善盡美呢！而且，距離皇上的誕辰還有很長時間，這其中的變故太多，如果有人趁機打壓您，您可是很難翻身的！」

  「我都不擔心，你擔心什麼，再怎麼說，用一時的困境，換取皇上的信任，無論要付出什麼代價，我都一定要做到的！只有這樣，父親才能安然在京都立足，有什麼是比皇上的信任還有力的支撐？」

  樂棋點頭：「那繡品……」

  「放心，我自有辦法！對了，今天母親那裡情況怎麼樣？」

  「夫人那裡很好，沒什麼事情，因為由您的吩咐，沒有將夫人懷孕的消息告訴老爺！」

  「嗯，這樣就好，父親大概還有半個月才能到，那便對外宣布吧，我要全心全意練習繡技，完善針法，為皇上準備禮物，這幾天便閉門謝客人，不出門了！」

  「是，小姐！」

  「還有一點，你去通知端木凌煜，是時候該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