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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4——公子弄痛本宮了

2024-01-10 14:57:54 作者: 月下清客
  其實,樓樂沂自己也說不明白,只是她總覺得哪裡不對,似乎心底有個聲音在告訴她,眼前的人本不應該長這樣。

  那麼,他應該長什麼樣子?

  樓樂沂頭部傳來一陣刺痛,使得她不由微微吸了一口冷氣。

  忽地,謝衍握著少女手腕的大掌稍稍一用力,少女便被迫使著又向前傾了一寸。一時間,兩人的鼻尖幾乎要碰到了一起,呼吸交纏,曖昧旖旎。

  樓樂沂呼吸一滯。

  明明謝衍雙目渾濁,是無法視物才對,那為何她還是覺得他好似「看」進了自己的眸底,亦或是心底?

  這種被打量的錯覺使樓樂沂有些心慌意亂,不知所措。

  她立即垂眸,不去看男子的眼,並嘗試將手腕抽出。奈何對方顯然是個練家子,無論樓樂沂如何用力,謝衍的手都紋絲未動。

  樓樂沂只好選擇用示弱來打破了這個於她不利的僵局,她莞爾一笑稱讚道:「謝公子好身手。」

  「公主亦然。」

  深吸一口氣,她再放軟了些聲音,好言好語道:「謝公子,你抓痛本宮了。」

  一般男子見女子示弱,都多少會升起些許憐香惜玉之心,便也不會計較之前失禮之事了。

  然而,謝衍卻不是一般的男子。

  「唔。」語氣毫無波瀾。

  「煩請先放了本宮,可好?」

  「不如就這樣吧。畢竟……謝某怕有人再次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你!」鬱結之氣再次在胸口騰起。

  樓樂沂:「依本宮看,謝公子方才絲毫沒有你說的『不意』和『不備』啊?」

  謝衍唇角勾起,笑得有些邪性,「公主可知,如今亂世之中,歹人頗多。謝某在外行走,自保的本事多少還是要有些的。」

  不久前衡彌說她是推牆的歹人,現在謝衍這是也在暗諷她為歹人?她堂堂南詔無憂公主,怎麼就成歹人了?

  「那,謝公子打算如何?」

  「打算嘛……」

  男子想了想,緩緩道:「不如,就請公主幫謝某重新將覆眼的白布纏上?」

  樓樂沂一怔,隨即看了眼地上的紗布,詫異道:「就……這樣?」

  「就這樣。」語畢,謝衍毫不留戀地鬆開了禁錮樓樂沂的大掌。

  終於得到自由的樓樂沂呼出一口濁氣,然後活動了一下有些發紅的手腕。

  早說嘛……她還以為這人要訛她呢!

  「好說,好說。」言罷,她作勢就要屈身去撿地上的白紗布。

  「這條髒了。」

  男子的聲音讓樓樂沂動作一頓。她側頭看謝衍子稜角分明的臉,「謝公子,你怎麼知道本宮要做什麼?你……不是看不到嗎?」

  「唔,謝某沒有眼睛卻有耳朵,雖然看不見,卻還可以聽得出。」

  樓樂沂咋舌。「僅靠雙耳就能辨別他人的動作?難道——謝公子還是什麼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不成?」

  「公主過獎了,謝某不過是個一般的武夫。」

  一般的武夫?呵,一般的武夫能猜得出衡彌的字謎?若是沒猜出來,還能得衡彌的救治?謝衍是當她傻?

  樓樂沂撇嘴,嘁,誆人也不編個可信度高的藉口。

  爬滿縱橫疤痕的手心朝上,「謝公子,煩請你再給本宮一塊新的紗布吧。」

  「沒有了。」

  「沒有?」

  「唔。謝某這裡,桌子椅子,茶杯水壺全都沒有,就連蒲團都只有公主屁股下的這一個。」

  「……那……沒有布料本宮要怎麼幫你覆眼?」

  「這就不是謝某要去操心的了。」

  「……」

  樓樂沂垂頭看了看自己明蘭色的袍裙,有些猶豫。

  「公主,您方才雖坐在蒲團上但這蒲團成日裡也是在院裡風吹日曬著……所以,您的袍裙也是髒的。」

  樓樂沂拽著裙擺的小手又是一僵,她眯眼,道:「這也是你聽出來的?」

  「唔。」

  「呵,謝公子當真好耳力。」

  「過獎。」

  最後,樓樂沂只得咬了咬唇,趁著沒人發現,偷偷從自己白色的裡衣襦裙上撕下了一小條。

  待幫謝衍將雙眼纏上層層迭迭的白布後,樓樂沂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哎,哎!」衡彌推開半舊的木門,喊道,「哎,你怎麼就這樣讓她走了?你不攔著點?」

  「還會再見的。」男子語氣淡淡,神情淡淡。雖還是同一個人,氣度感覺卻與剛剛判若兩人。

  衡彌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銀針,「你之前不是還催著老夫幫她行針麼,這是,突然又不著急了?」

  「不急了。人都找到了,其它的還急什麼?」

  「……得。皇帝都不急,太監還急什麼……」說罷,他又覺得哪裡不對勁,「呸呸呸,老夫可不是太監!」

  將銀針卷好收到腰側編織包里,衡彌又道:「哎,話說回來,小友你這眼睛,到底是治還是不治?」

  「不急。」

  「又不急?」衡彌雙目圓睜,「我說小友哇,老夫可要提醒你,雖然這眼疾如今是為了掩人耳目而故意為之,但是拖得久了,或許假亦可成真,屆時就後悔莫及咯!」

  「多謝前輩提醒,在下心中有數。」

  衡彌甩甩手,「得,又是老夫多管閒事了。」

  看了看男子面上被系成了蝴蝶結的布條,他忍不住再次開口喃喃道:「話說回來,你們這些小輩們還真是會玩兒,喜歡就喜歡唄,沒事兒竟整這些拐彎抹角的招數……」

  然而男子卻不打算和他繼續這個話題,只見他緩緩站起身,道:「若是在下算的沒錯,您的故友快到了。」

  「當真?」

  「嗯。」

  衡彌抱怨:「哼,那道老頭兒的動作也忒慢了些,老夫都等得有些不耐煩了。」

  「若前輩來之前聽在下所勸,先給道老寫封書信,他或許早就到了。」

  衡彌尷尬地輕咳了聲,那不是他起初沒相信這小子的話嗎?

  然而,衡彌素來好面子,自是不會承認自己是聰明反被聰明誤。於是,他便學著男子方才的語氣,不緊不慢道:「不急,不急。」

  「在下想,道老雖然馬上要到南詔了,也會處理完一些其它事情才能與您會和,本考慮著要不要幫您提前與其聯絡……當然,前輩不急……便好。」

  衡彌:「……」

  額,他現在說他挺急的,會不會更丟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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