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7——五月榴花妖艷烘

  當小六等人抵達西陵的時候，正直五月初五，端午節。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滿是艾草薰香的氣味。

  小六發現西陵的人打扮頗有特色，男子女子都喜歡穿著帶有飄逸之感的服裝，且多喜歡戴佛珠，或纏在腕上，或掛在腰間。

  「師傅，這西陵的子民為何看起來都帶著幾分佛骨仙氣呢？」福餅問。

  道有炳下巴高抬，捋了捋頰邊的長眉，答道：「那是因為，他們都受了這西陵國師的影響啊。」

  小六不理解，道有炳那臉上突然出現的得意之色從何而來，開口道：「您是說左丘止？」

  誰知她的話音才落，周圍就有不少西陵人向她投來了審視的目光。

  「啪」地，道有炳一把打在福餅圓圓的頭頂。

  「哎呦喂！」福餅痛呼出聲。

  「此處的子民對他們的國師可謂是極為擁護和尊重，所以切不能直呼其名，知否？」

  福餅委屈巴巴地揉著自己的腦袋，道：「知。但是師傅.方才說話的不是我，是福包」

  「為師知道。」

  「那，那您為什麼要打我？」

  「因為，你離得近些，打著順手。」

  福餅：「.」

  寶寶心裡委屈

  不稍半刻，福餅的手中就塞滿了小六給他買的吃食糕點，他也就再次樂呵呵了起來。

  只見嘴裡叼著一塊綠豆糕的小娃娃忽然指著前方不遠處的人群，喊道：「師傅師傅，您看那邊有好多人啊，咱們也去看看吧！」

  道有炳想了想，點頭，「嗯，去湊湊熱鬧也好。」

  待四人費了九牛二虎的力氣終於擠到了人群最裡面，就看到了中心空位處立著一屏巨大的屏風，屏風後似乎放了一個玉壺，屏風另一側幾米開外的麻繩邊還擺放著無數支半米長的箭矢。

  「投壺，是投壺麼？」福餅興奮地抬頭問。

  「沒錯。」小六答。

  投壺在如今很是常見，許多人閒暇時候便會以此作為休閒娛樂的項目來玩。

  這時，攤販的老闆剛好開始講解規則。

  規則也很簡單，參賽者與攤主每人八支箭，站在兩米開外的麻繩處，隔著一人高的屏風將手裡的箭矢射到屏風後門的掛耳玉壺中即可。累計計算得分，分高者勝出。

  對投壺遊戲感興趣的，只需掏三錢便可參加比賽。而彩頭為一個金銀絲為繁纓線縫製的，鈴鐺形狀人騎猛虎的金釵，上面還墜著一串小鈴鐺，喜慶又可愛。

  「師傅師傅，您要不要試試？」福餅的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

  「不了，為師對投壺並不感興趣。」

  「嗯……您是怕自己輸了難堪吧？」

  「啪」地，福餅大大的腦袋又迎來了一個響亮的巴掌。

  「師傅，福餅不要站您旁邊了！」

  「為師是想告訴你一個道理，君子不奪人所好。」

  「聽不懂。」

  「好吧，那為師問你，你可喜歡那彩頭？」

  福餅抱著腦袋搖頭，他一個男娃娃，要金釵幹嘛？

  「那不就得了？你看，參賽人那麼多，想必大都是為了那金釵而去，咱們何不就成人之美，看熱鬧便是？」道有炳道。

  福餅大惑不解，「師傅，誰說攤主只有一支彩頭金釵？」

  肉嘟嘟的小手指向方才攤主所站的位置的地上，道：「您看那布包，包口處若隱若現好像有好些個鈴鐺腳呢！」

  楊祚聞言仔細看去，驚嘆道：「呵，還真是，只是不知為什麼那攤主只拿一支出來？」

  小六說：「因為物以希為貴，這只是一個引人注目的手段罷了。」

  忽地，楊祚長臂一伸，半摟過小六的肩膀，笑問道：「怎麼樣，你喜歡那釵嗎？」

  小六拍開他的手，道：「你很擅長投壺？」

  濃密的劍眉得意地稍稍向上揚起，「就一般般吧，平時打發時間偶爾玩兒玩兒而已。」

  將他自信的神色收於眼底，小六淺笑著說：「倒是可以贏支來給福餅把玩。」

  「得了，你們且等著，小爺這就去會會那攤主。」楊祚從懷裡掏出銅板丟到地上的碗裡。

  「喂，算我一個！」說罷，他昂頭走出人群，嘴角還噙著一抹放蕩不拘的微笑。

  傍晚餘霞下，他面如冠玉，身量高挑，那少年輕狂、意氣風發的模樣，忽然就吸引了許多圍觀少女的目光。

  這時，人群外的一個紅色身影吸引了小六的視線。

  「福包，你去哪裡？」福餅看著準備往外走的小六問。

  「我去那邊看看。」

  「你不看楊祚投壺嗎？」

  「你們先看。」

  然後，她對著道有炳歉意地笑了笑，便擠出了人群

  「樓七！」

  聽到叫喚，前方的男子腳步忽地頓住，然後緩緩轉身。

  只見月光下的男子有些清瘦，臉如桃杏，目若秋波，雙唇像是塗了胭脂般的紅潤。那一襲極其艷麗的赤色袍子，與一頭極黑的墨發更顯他皮膚的雪白，真真是翩若驚鴻中又帶著雌雄難辨的致命魅惑。

  「福小郎？」

  「真的是你，你怎會在這裡？」小六走上前。

  「你又怎會在這裡？」樓席兮反問。

  「我來找人。」

  「巧了，樓某剛好也是來找人的。」

  小六明顯不信。一個南詔國的皇子，怎麼成天跑去別的國家找人？

  「你這次要找誰？總不會又是能醫白骨活死人的衡神醫了吧？」

  「非也，樓某這次啊，尋的是名女子。」

  「哦？」小六挑眉，「什麼樣的女子？」

  男子的右手摸向自己稜角分明的下顎，道：「自然是極美的女子，至少要略勝於在下。」

  小六：「呵呵，想來這世上比樓小郎還要俊俏的小娘子還真不好找。」

  「福小郎此言差矣，此時樓某的面前，不就有一個嗎？」男子的話說得極輕極慢，充滿了勾人的魅惑。那如櫻的唇角微微勾起，一時間，就連街道邊盛開的石榴花都好像被他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