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2——讓敵人狗急跳牆
2024-01-10 14:57:54 作者: 月下清客
半晌後,紀書祈點頭道:「賢侄所言甚是。」
「容時啊,那我們就這樣乾等著對方放廣元回來不成?」紀老問道。
「自然不是。不論對方有何目的,恐怕都不會輕易放了紀兄。」眸色微深,骨節分明的食指緩緩划過茶杯的杯沿,「所以,這人,還需我們自己去找。」
「好。」
「伯父今早可有先派人去尋了?」
「有的。但是……還沒消息傳回。」紀書祈皺眉道。
「沒消息,也是好消息。不過,單靠著紀府的人恐怕還不夠。」
「你的意思是……」
顧子辰抬眼,「紀家的商鋪背後不是有個了不得的曹管事麼?」
魏澤眼中一亮,「顧小郎的意思是,遼國公?」
顧子辰頷首。
紀書祈忽然為難了起來,「如今這文修的女兒若卉確實是遼王妃不錯,但是,容時你也知道,我們江南紀家向來是不想與朝堂眾人攀上關係的。這次我若是開口去請了遼國公幫忙,那,那豈不是就等於站隊遼國公一邊了?」
「伯父以為,您當真還能與遼國公脫了干係不成?」
「這……這至少不是我主動去攀附的。」
「是不是主動,在聖上眼裡真的有區別麼?」
紀書祈語塞。
廳堂里落針可聞,空氣似乎都變得緊張了起來。
自古高位之人皆多疑,他們看的也歷來就是是與否、有與無。至於過程是什麼、有心還是無意,似乎確實並不是很重要。
「伯父,您要知道,此時,什麼都比不得紀兄的安危更重要。」
紀書祈抿唇,死死的盯著手中空空的茶盞。
片刻後,他才長嘆一聲道:「……好吧。我稍後就去和文修說。」
……
「顧小郎。」
顧子辰正準備上馬車時,忽被身後趕來的魏澤叫住。他回身,問道:「魏小郎,有事?」
魏澤理了理跑得有些凌亂的袍角,拱手一禮道:「是這樣的,魏某心中有一疑問,不知當問不當問。」
「魏小郎請直說便是。」
「魏某想要問的是,顧小郎剛剛為何要引導紀老爺去和遼國公扯上關係?」
顧子辰挑眉,笑問:「怎麼,魏小郎是對在下這建議有微詞?」
「不不不。實屬是魏某想不明白,以顧小郎才智,定然知曉此番去請求遼國公,不如直接上諫去求陛下。去年國家水澇瘟疫肆虐,國庫空虛,若是紀老爺願意開口相求,想必聖上會很願意幫忙。這樣一來,之前曹氏耍小聰明攀附遼國公之事造成的陛下對紀家的疑慮,或許也能夠抹去。」
顧子辰唇角微勾,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道:「魏小郎此言有理。那在下問你,你可知綁走廣元之人為何人?」
魏澤眼皮一跳道:「不就是那庶子?」
「那麼,他的背後又是否有人?」
男子這清清淡淡一句疑問扔出來,頓時令得魏澤神色一怔,答不上話來。
「若只是一個見不得光的外室之子,哪來的能力將江南紀家的嫡子在一瞬間消失在車水馬龍、門庭若市的潯陽?
是啊,一個小小庶子,真的能蟄伏那麼多年,臥床裝病,只為了今日砍去紀廣元一隻胳膊?
「顧小郎難道你知道他背後是何人?」魏澤不由向前一步。
顧子辰搖頭,理所當然地道:「不知道。但是我卻知道,此人絕不會是遼國公。」
遼國公靠著曹若卉本就和紀家有了說不清道不明的牽扯,不論紀家怎麼想,他人已經認為紀家會是偏向於遼國公王倫一邊的了。因此,不論出於何種原因,王倫都不會做出這等傷害「盟友」,製造隔閡,損人不利己的事情。
魏澤忽然想明白了其中緣由,眼神不由更加崇拜。「顧小郎讓紀老爺去找遼國公,是為了給那紀向之身後之人施加壓力?但是,他們不會幹脆殺人滅口嗎?」
「不會。」顧子辰斬釘截鐵,「若對方的目的真的只是為了殺廣元,他就不會搞出斷手示威這一招了。況且,有時候壓力不止會讓敵人狗急跳牆,還有可能讓他們自亂陣腳,露出端倪。」
「端倪?」
「其他的且不說,但有一點顧某可以肯定。若是遼國公出手了,對方以防暴露,自然不敢輕易改變窩藏紀兄的位置。而且……」
「而且若是沒錯,紀小郎應該還在潯陽。所以,之前我們探查無果的地方就可划去不必再查,這也就大大縮小了後續找人的範圍。」魏澤恍然大悟道。
顧子辰淡笑點頭,「看來魏小郎已經想明白了。那顧某就不在奉陪了,告辭。」
直至顧府的馬車都看不到了,魏澤還是站在紀府的門前,單薄的胸口輕顫著,心中久久不能平復。
如此大才之人,這東啟的國君是有多愚蠢才會放任在外,不收為己用?
隨後魏澤又嘆息道,他怎麼給忘了,正因為如今世道如此,他才與那人承諾攜手創造出一個新的太平盛世啊。
一盞離愁,孤單窗前白鬢頭,奄奄門後人未走。
月圓寂寞,舊地重遊,夜半清醒,燭光空留。
一壺漂泊,浪跡天涯難入喉,
君去酒暖思念瘦,水向東流,
三春如夢向誰偷,花開卻錯。
誰家琵琶東風破,琴幽幽,
人幽幽,楓染紅塵誰看透。
籬笆古道曾走,荒煙蔓草的年頭,紛飛後。
顧子辰放下筆,對著身側的文竹說:「景天還未回來?」
「回主子,還沒。」
「等他回來,讓他再去傳消息給蘇木,說我需要二十多年前刑部關押的那幾名被說成毒害宮妃的前朝宮廷樂姬的案件記錄。」
「是。」
抬眼看向皇宮的方向,顧子辰眸色幽深。
謝衍重傷,紀廣元失蹤,鄧淵和牧無諱大打出手,這種種事件粗略看起來毫不相關,但細想後又會發現其中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