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卿卿莫不是惱了

  王稽下旨，稱戶部侍郎嫡女劉嫣溫婉賢淑、麗質天成，朕心甚悅之。特冊封為正三品修儀，賜字儷。

  當日，劉鄺恭敬地送走了傳旨的太監後，就與女兒劉嫣關上了廳堂的門，秘密討論著什麼。

  「嫣兒，你做的很好。」

  「父親，女兒進宮後，怕是您要多多關注一下大哥的事情。」

  劉鄺嘆了口氣，「你大哥他，哎，就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可是，奈何他只有這一個嫡子。

  「嫣兒，將來咱們劉府的榮耀盛衰可就指望著你了。」

  「女兒自會用心竭力的。」

  劉鄺拍了拍劉嫣的肩膀，一臉欣慰，「還有，為父知道你不甚喜歡你那庶弟劉譽，可是他即將成為駙馬，將來我劉家若有幸得了康榮公主的庇護，你日後在宮中也會更加如虎添翼的。」

  劉嫣抿唇，「他那般無趣的性子也能得公主的青睞嗎？」

  「這你就不懂了，沒看出來，譽兒性子雖然有些悶，但是相貌卻算是出眾。」

  「這世上外貌上乘的郎君比比皆是，光是公主府里的就不下十幾。」

  劉鄺搖搖頭，意有所指地說：「嫣兒，你不覺得譽兒的舉止有些像誰嗎？」

  「還能像誰，自幼他的言語行為不都在刻意模仿那個顧家的顧子辰」

  劉嫣頓住，美眸睜大，「父親，您是說，康榮公主心悅顧子辰？」

  「作何這樣驚訝？」

  「嫣兒是想不明白，若康榮公主心悅那顧子辰，為何不直接擼了他去當駙馬，做什麼還要便宜了劉譽去？」

  「顧子辰是什麼人，哪是說擄就能擄的？」

  「怎麼就不能了？他不就是個三品光祿大夫的兒子？而且，他父親已經辭官，現在他們顧府一無品階，二無靠山，還不是個任人搓扁揉捏的？」

  劉鄺搖頭，「嫣兒啊，你還是年輕了些。有些事情不要只看表面，要仔細想想其中暗藏的玄機和利害關係。」

  喝了口茶，他繼續說道：「那你來說說，這個顧小郎是為何會被譽為東起第一公子的？」

  「還不就是他長得算是俊俏？」

  「當真只是如此麼？」

  「他確實還文采斐然.」

  劉鄺接口：「顧子辰雖是個剛滿二十的小郎君，卻有著極為難得的閒適沉穩風度。雖沒有品階，卻稱得上個蓋世之才。嫣兒，你也是知道的，這個顧子辰五歲便能熟背東啟刑事大小律令，七歲可幫助潯陽城縣令破案，九歲為洪害出謀劃策，十一歲更是編纂出了一套統籌方式，可將全國各縣城的人力、財力歸納統籌，再總結出合理分配的方法。」

  「嫣兒啊，你說，這樣的曠世奇才，放在哪個國家不會被好生供著？」

  「那，那不都是之前的事情嗎？這九年來，女兒也沒聽說顧子辰再做什麼了不得的事情啊。」

  「那是因為他懂得藏拙了。」

  看著女兒陷入沉思，劉鄺嘆了口氣。「女兒啊，你也不是不知道，光是咱們東啟，對這顧子辰推崇的人數就有多麼的龐大。要明白，他不是沒有靠山，是他的靠山並不是朝中權貴，而是千千萬萬的人民啊！」

  劉嫣想到宴會上顧子辰對自己的蔑視，還是有些不服氣，小聲地抱怨：「不過是一些賤民罷了，最後說算的不還是聖上和皇家？」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嫣兒，你還有好多要學的。將來進了皇宮也是，莫要衝動魯莽，如今東宮無主，咱們又有公主可以依仗，想來日後憑藉你的樣貌才情，是有望坐上那最尊貴的位子的。」

  聽到此，劉嫣眸光閃了閃，手不自覺地摸向腰間的香囊。

  劉鄺以為女兒終於被自己說動了，便不再多言。

  「行了，早些去準備準備吧。明日開始，會有教養麼麼來教授你宮中的禮儀。」

  「是，父親。」

  回到寢房後，劉嫣還有些心事重重。

  「小姐，您可是為了之後入宮的事情憂心？」出聲的是李嬤嬤，劉嫣的乳母。

  「我只是有些累了。」

  「那小姐早些休息。」

  劉嫣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就在劉嫣剛要進入夢鄉之時，偏間傳來了守夜丫鬟倒地的聲音，然後，一股若有若無的蘇合香氣飄來。

  劉嫣立刻睜開眼，果然在不遠處的桌旁看到了那個令她又愛又恨的男人。

  她有些賭氣地背過身，不去看他。

  「卿卿惱了？」

  男人走到床榻邊坐下，「真不想同我說話？」

  「這下你滿意了，我要入宮給那人當妃子，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她聲音澀澀的，滿是委屈。

  男子拾起她一縷髮絲把玩著，「我知道卿卿是為了我，才如此委屈自己的。哎——」他嘆了口氣，又道，「卿卿，我心裡也甚是難受。」

  劉嫣轉身迅速撲進他的懷裡，聲淚縱橫道：「郎君，嫣兒有些怕。」

  男子一手摟住她纖細的腰肢，一手在她背上一下一下地拍著。「莫怕。」

  懷中的女子搖頭，「郎君，你不懂麼？日後，日後嫣兒就是那人的妃子了。」

  「我怎會不明白？只是，如今我亦是受制於人、時多掣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