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他從來都非善類

  「雲笙知道自己和您差得太遠，所以，所以才會聽了他的蠱惑.才會誤以為……以為這樣就能拉近一些我們之間的差距」顧芸笙抽泣道，「嗚嗚嗚嗚.表叔叔您別生雲笙的氣了好不好？」

  「他是誰？」

  「芸笙也不知道.就，就是一個蒙面的男人，聲音還沙啞沙啞的。前幾天夜裡，那人突然出現在了芸笙的床邊，當時，當時芸笙也被嚇壞了。」

  顧雲笙胡亂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表叔叔，您是神仙一般的人物，雲笙知道自己不該動了妄念，可是誰知那蒙面人和我說，有法子讓我永遠留在表叔叔的身邊。所以，所以.」

  顧子辰清眸微眯，「所以，你就聽他所言放火燒了我母親的靈堂，又想將我父親逼死？」

  「我沒有！我沒有！表叔叔，芸笙沒有放火！真的，不是芸笙！」顧雲笙瘋狂地搖頭否認道。

  「芸笙只是將嬸婆不見的事情告訴了叔公而已。他說.」

  「你走吧。」顧子辰打斷了她的話，清冷的眸中滿是淡漠寒冷。此時的他已經了解了一切，便懶得再聽顧芸笙辯駁。

  顧芸笙卻是怔住了。走？走去哪裡？

  「從此以後，不許再出現在我的眼前，也不要再踏進潯陽百尺之內。不然下次，就休怪我無情了。」

  什麼！再也見不到他了？那和死有什麼差別！

  「表叔叔！」顧雲笙嚎叫著撲去，想要抓住顧子辰的袍角，卻被文竹眼疾手快地擋開。

  她有什麼錯？錯的是那個蒙面男子！都是他慫恿自己的！

  是他說表叔叔若雙親盡失，定然會孤獨異常。到那時，她只需要授之與溫柔情誼，便能走進他的心裡。

  「表叔叔，您不能這樣對我！不能這樣對我啊！我只是想留在您的身邊啊！而且，而且我把知道的都已經說了，你該原諒我的啊！」

  顧子辰冷笑一聲，面帶嘲諷地拆穿：「你坦白並不是因為良心發現，而是知道已經瞞不住了。」

  「可是，可是，芸笙之所以會做下這等糊塗事，也是出於對表叔叔的一片丹心啊！」

  「丹心？呵，可笑。你的心意如何與我又有什麼干係？」顧子辰語氣冷淡，滿是不屑一顧藐視。

  「文竹，一個時辰內，讓和顧雲笙有關的一切都從潯陽消失。若做不到，就索性全都給毀了吧。」

  「是。」

  顧雲笙這回是真的怕了，也後悔了。

  她悽厲地大叫著求饒道：「表叔叔，你不能這樣對我！我錯了！我真的知錯了！表叔叔！」

  顧子辰站起身，居高臨下地斜睨著地上的少女，冷冷道：「既然知錯了，就要接受懲罰。若你不想安安穩穩地離開，我就讓人將你裝在麻袋裡丟出去！若你沒有信心管好自己的嘴，即便是回了渝州我也有辦法將你的舌頭拔掉。顧雲笙，你可記住了？」

  說完，顧子辰用力甩了下衣袖，像是想把身後什麼骯髒的東西甩掉般，頭也不回地走了。

  顧雲笙瑟瑟發抖地癱軟在地上，冷汗將裡衣都沁濕了。

  她現在才終於想起了父親的叮囑，這個看似溫潤如玉的男人，實則最是冷心冷情。他那份儒雅也都是表相而已，他從來都不是個善人。

  一切都是她的奢求，她知道錯了，可是，也晚了

  只是，乃至此時此刻的顧雲笙也不曾想過，若她能先將蒙面人的出現，或者是謝氏屍體會消失，以及靈堂會失火的事情提前告知與顧子辰，那麼現在會如何？又或者，若她沒有不管不顧的跑去刺激剛醒的顧德，又會如何？

  至少，此時的境況就會不一樣了吧。

  顧雲笙不曾去想，並不是因為她年少不懂，而是因為她自始至終就不曾在乎。

  再說丫鬟玉喜，她並不如顧雲笙那般好哄騙。在她出去取茶水的路上就察覺出了此中的問題所在。

  於是，當景天找到玉喜時，她已經服毒自盡了。

  毫無收穫的景天只得同他人交代好如何處理玉喜的屍體後，就先行返回問月軒，準備等主子回來再講事情稟告。

  景天剛走到問月軒院門口，就看到了正蹲在角落無所事事的小六。

  「小六，你在這裡做什麼呢？」

  小六一驚，回：「我，我就是想透透氣。」

  此時正值七月盛夏，瓦藍瓦藍的天上沒有一片雲，地上都被烈日烤得冒著熱氣。

  景天抬頭看了看頭頂熾熱的艷陽，愕然道：「神經啊，你還病著呢，別再被曬出其他的毛病！」

  小六皺眉，「你小點聲，忘記是誰和我說的在問月軒不可大吵大鬧了？」

  「你算了，懶得管你。」景天甩甩手，走了。

  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望眼欲穿的小六終於在道路的盡頭看到了顧子辰的身影。

  她連忙站起身，擺著兩隻棒槌的手臂，小跑著迎了上去。

  「公子，您回來啦！」

  顧子辰掃了眼小六腳上明顯寬大的靴子，還未換掉。「一直等在這裡？」

  「對啊，難得天氣好。」

  好天氣？

  顧子辰看向她被曬得紅撲撲的小臉，和滿頭的細汗。

  「對了，公子，老爺他還好嗎？」

  「一切都會好的。」

  「嗯嗯，都會好的。」小六點頭。

  「咦？公子，文竹怎麼沒同您一起啊？」

  「他去辦事了。」

  「哦，那，那小六扶您。」

  顧子辰有些好笑地問：「你確定能扶我？」

  「能啊，您可以扶著小的的手臂，或者扶著小的的肩膀也行。」說罷，小六就挺了挺乾癟的身子，並將自己削弱的肩膀遞了過去。

  「我還沒那麼嬌弱。」

  見顧子辰不要扶她，小六想了想，突然扭頭對著裡面大喊道：「景天！景天！」

  「小六。」顧子辰無奈。「不用了。」

  「不行，您還病著呢。反正景天在裡面閒著沒事，您等一下啊。」說完她又開始扯著嗓子大喊，「景天！！！！！」

  「吵什麼！吵什麼呢！不是你說要安靜額，主子，您回來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