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2024-01-09 14:58:55 作者: 飲爾
  ◎茹寒毅爆發◎

  茹邈比林昭衍還要更晚回校。

  這次她在y省親自監製、親力親為的辣醬非常成功, y省盛產各種優質辣椒,做出的辣醬風味獨特品質極佳,加上她的獨門配方, 這款辣醬在工廠內眾人試吃後也得到了百分百的好評,甚至有些員工主動問現在能不能賣他們一點,回家來不及做飯用這辣醬拌米飯感覺也能吃兩大碗!

  茹邈推出這款辣醬的本意就是這款辣醬既能直接當一道小菜, 也能當作一款調料,在她離開前第一批辣醬剛剛生產出來五百瓶, 茹邈直接帶走了三百瓶。

  並囑咐謝強加快生產,並按照她的要求開始新一批醬豆的醃製。

  茹邈並不貪心, 也不準備一次性推出太多產品,她第一款想要推出的就是辣醬,第二款就是豆瓣醬,而這些東西她都會先放進自己的餐館裡經營。

  比如辣醬就完全可以當作一款調味品, 去燉一些排骨、牛肉以及豆腐,她完全能夠創新一些新菜放在餐廳里新品,也可以單純當作贈送的小菜,北方人愛吃滾熱的饃饃,掰開抹上辣醬, 絕對吃得人頭也不抬。

  茹邈還給舍友帶了一瓶,放在宿舍讓她們嘗鮮, 另外給林昭衍帶了兩瓶。

  「太好吃了,邈邈, 這個真是比食堂的菜都好吃!」滾熱的白面饅頭掰開還冒著白色的熱氣,濃郁的麥香蒸騰, 抹上一層深紅色的辣醬, 咬一口——

  「我在發現孟阮柔後,就在台上不著痕跡地注意著她的動向,發現她盯了我一會兒,突然臉色大變,仿佛和我有什麼深仇大恨,再之後整個人甚至好像突然犯病一樣,不一會兒就弓起腰跑去洗手間了。我感覺蠻奇怪的,和我大哥說了一下,大哥說會找人盯著她。」

  茹邈面上神色不動,內里卻掀起驚濤。

  林昭衍對這個消息一愣。

  茹邈吃完飯,從書包里抽出一張紙擦了擦嘴。

  「所以會有好心人幫他的。」茹邈唇角揚起一個細小的弧度,並沒有明說什麼好心人,可林昭衍明白了她的意思。

  「邈邈,你在想什麼?」

  「茹寒毅畢竟是個男人,現在又是屋漏偏逢連夜雨,他怎麼咽得下這口氣呢?」

  前些日子因為張家大孫子張少城膽大包天沒有底線在南方省份做毒.品生意還被人抓住把柄,張家沒少動用人脈,最後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居然還真讓他們抹平了,但是談起這事兒來,他爺爺和大哥也是覺得如今世風日下,這種事情居然也能被抹平。

  食堂的小米湯又稀又不夠火候,湯水和米粒界限分明,難喝得很。

  茹邈看他一眼,夾了一筷子海帶絲放在嘴裡細嚼慢咽:「孟阮柔?」

  「這還不簡單嗎?」

  很可能是因為她想起來上輩子和林昭衍相關的什麼東西!

  那到底會是什麼呢,是什麼讓孟阮柔想起來以後對林昭衍有深仇大恨呢?!!

  「但是他斷了一條腿,不太方便吧」

  他一口雞腿一口辣醬,說:「邈邈,你猜我前幾天在宴會上見到誰了?」

  「趕緊吃啊,菜要涼了,不要擔心我,她不可能也沒辦法對我做什麼。」

  「嗯。」茹邈低下頭,斂下眸底神色,喝了一口湯。

  林昭衍一連幹掉兩個大饅頭,吃到第三個時動作才緩了下來,上午有體育課,真的太餓了。

  張家人擅長利用灰黑色途徑,也經常手段不忌。

  「什麼?」

  林昭衍一愣:「邈邈你真厲害,一下子就猜到了!你怎麼猜到的?!!」

  「他半個月前就出院了,這段時間回了軍屬大院,把該交接的工作都交接了,該知道的也都知道了。」茹邈唇角露出諷刺和冷笑,「所以他上京去找他的好老婆去了。」

  林昭衍歪頭看她。

  「當然安排了,不過他現在只一心想去京城。」茹邈收拾好東西準備回宿舍,語氣好像在聊家常,「畢竟在其家人毀了自己前途後又先後給自己戴了不止一頂綠帽子,如今自己殘疾了又被飛速拋棄.」

  「什麼?」

  茹邈一笑。

  「那你也得小心,孟阮柔出獄後,絕對不會善罷甘休,你是我的朋友,她既然已經表現出恨意,證明她對你懷有惡意。」

  孟阮柔重生了,靠著信息扒上了張家,現在又在京城開了餐館,還故意復刻了她現在做的模式,急吼吼地幾個月就擴張了好幾家,這麼急功近利怎麼可能不想辦法去參加這麼一場京城地位權勢最頂流的那一波人舉行的聚會。

  「我知道的,不用擔心,我會注意,你也要注意。」林昭衍更擔心的是茹邈,因為他大哥他爺爺已經把京城現在各種權力和他講得差不多了,他已經很清楚孟阮柔扒上的那個張家是個手段不怎麼幹淨的,和那個與他們家有仇的方家一樣,甚至比方家更甚。

  茹邈表情沒半點變化。

  「哇,邈邈,神了!」林昭衍笑了,「不過有件事你肯定猜不到。」

  按理說孟阮柔是應該早就知道林昭衍和她的朋友關係,所以不可能是突然爆發恨意,她既然是盯了林昭衍好一會兒才臉色驟變,很可能是她突然想起來了什麼!

  那到底會是什麼呢,這輩子的林昭衍並沒有做出什麼很明顯的會讓她爆發如此恨意的事情,那麼也就是說——

  孟阮柔和他們混在一起,也是臭味相投。

  太絕了!

  茹邈笑著說:「那也得多吃點菜。」

  林昭衍說。

  「單位沒安排他工作麼,他知道孟阮柔要和他離婚了?」

  他非但不覺得邈邈狠,還覺得這樣子做太明智。

  「她好不容易扒上張家,為的就是混進那個圈子,你爺爺親自發帖舉辦的宴會,能進去的人非富即貴,她不絞盡腦汁鑽進去是不可能的,當然了,至於為什麼我猜到你說的一定是她呢,因為其他人也不值得你特意這麼對我講出來。」

  「嗯嗯!」林昭衍被說得心甘情願, 被管著的感覺簡直美滋滋。

  「茹寒毅出院了,馬上要去京城了。」

  「也許會需要,畢竟孟阮柔應該吃一塹長一智了。」

  「需要幫忙嗎?」

  茹邈說著便起了身。

  「我得回去了。」

  林昭衍連忙低頭,三下五除二把湯喝完。

  「邈邈等等我,我和你一起走!」

  另一邊。

  茹寒毅歷經千辛萬苦終於來到了京城。

  他全城臉色鐵青,身體心理雙重的痛苦讓他感覺自己受到了巨大的折辱。

  尤其為了避開他那個好老婆傍身的新奸.夫的眼線,他不得不喬裝打扮,不得不多次偽裝並鑽進不同的汽車,不得不做賊一樣狼狽不堪,可憐可悲!

  可是越如此,他越要到那京城去,去看看他的好老婆!

  茹邈安排的「好心人」全程貼心又溫情,即便茹寒毅也沒給好臉色,也都一直有著溫柔笑臉。

  畢竟成功送到京城一人給六百酬勞呢,可是六百!!!

  相當於他們一年收入了。

  隔日。

  即便孟阮柔多次囑咐,張保也派人盯梢,茹寒毅還是在茹邈的安排下成功來到了京城。

  ——當然,他不知道「幫」他的人背後老闆是茹邈。

  當沒了一條腿的茹寒毅以一個極其悽慘心酸、令人不忍的形象出現在某柔生餐廳門口,半癱在地上艱難地掏出他那帶著斑斑血跡的三等功勳章,當他將那勳章和殘疾軍人證以及結婚證通通放在一起攤開給眾人看……並流淚控訴柔生餐廳老闆娘孟阮柔婚內多次出軌,且在得知他因國殘疾後立刻拋棄他和姦夫一起上京開了這柔生餐廳!

  整個餐廳門口頓時掀起了軒然大波!

  茹邈拜託杜明衡幫忙找的記者也及時來到了門口,咔咔咔就是一頓拍攝。

  這殘疾軍人說的話句句皆爆點,點點破人下限!

  圍觀群眾都傻了,頓時議論紛紛。

  「天哪,這個人也太慘了吧!」

  「老天爺,這個柔生餐廳老闆娘是牲口吧,是淫.獸吧,這不是流氓罪嗎,好噁心!」

  「之前我還見過這個老闆娘嘞,長得怪漂亮怪清純的,真是知人不知面不知心啊?」

  「這簡直慘絕人寰沒有人性,令人心寒!一個保衛祖國保衛人民的軍人,一個保護我們的軍人,居然在意外殘疾後,得到這樣的對待,我們要為軍人討回公道,我們要為殘疾軍人討回公道!!!」

  「抵制柔生餐廳,逮住柔生餐廳老闆娘,逮捕老闆娘姦夫!!!」

  「……」

  「別拍了別拍了!都什麼人,都滾遠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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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儘管慢了幾拍,可張保的人趕到得很快,凶神惡煞地轟走了周圍看熱鬧的人,甚至直接砸了記者旁邊攝像大哥抬著的攝像機!

  「你們幹什麼!你們光天化日之下打砸我們電視台攝像機?!」

  記者氣炸了。

  「我還沒說你違法拍攝呢!」胡茬男抬手就是打。

  「我們是合理合規拍攝,你才是啊!!!」

  直接被狠狠兩個耳光扇出鼻血,女記者摔倒在地。

  周圍人群頓時一鬨而散,跑得跑,躲得躲,誰也不敢惹這群□□一樣的大漢。

  茹寒毅殘著一條腿坐在地上,縱使是殘缺不全,倒也沒怕了眼前的人。

  他冷笑。

  「大家剛剛可都看著呢。」

  「大家看著?」

  為首的胡茬男笑了一聲,彎下腰壓低聲音湊在茹寒毅耳邊。

  「那又怎樣?攝像機讓我砸了,就算真有什麼漏網之魚.張家一聲令下,你不會以為有電視台和報社敢亂發吧?」

  隨即他陰沉著臉一揮手:「把他帶走!」

  胡茬男身後頓時湧出幾個男人,極其粗魯地就要搬走茹寒毅,就像搬被綁起來的死豬一樣,恥辱感和殘廢的痛苦裹挾著憤怒瞬間吞沒了茹寒毅。

  他雙眼赤紅。

  「你想幹什麼,你要幹什麼!我是軍人!!!」

  「我想幹什麼,請你去喝茶啊。」

  胡茬男冷哼一聲,一擺手。

  「快點,動作快點!」

  茹寒毅很快就被打暈塞進了一輛黑車,等他再睜開眼,面前站著一個肥頭豬臉洋洋得意的男人。

  「你就是小柔的前夫?」

  張保斜睨著茹寒毅。

  「你是誰?!!」茹寒毅拼命掙扎,卻發現自己根本掙扎不動。

  隨即,他突然想到了什麼,滿眼通紅地笑了。

  「你是孟阮柔的姦夫?哦不姦夫之一?」

  張保伸手就給了茹寒毅一耳光。

  「你不配侮辱小柔,她和你在一起.是被糟踐了。」

  「哈哈,和我在一起是糟踐了……哈哈哈是,我的確妨礙了她勾搭男人!」茹寒毅突然發出一陣癲笑。

  「孫燁,顧明沖,再加上你這個豬頭男.哈哈哈,孟阮柔我還真小看了你!!!」

  「你他媽罵誰?!給我扁他,給我教訓他!!!」

  張保氣得肥臉脹紅。

  一群打手一擁而上,把現在已經毫無反抗之力的茹寒毅揍了個半死,等張保讓他們退下,茹寒毅的臉已經血肉模糊,腫脹青紫。

  張保解氣地蹲下來,從懷裡掏出幾張照片扔到茹寒毅臉上。

  「看到了嗎,這是我和小柔一起拍的照片,怎麼樣,好看吧?」

  照片上孟阮柔衣著靚麗,比在省城時還要美麗高雅,一手攬著張保的胳膊,面色羞澀又甜蜜,張保更是一雙眼睛黏在孟阮柔身上,手指緊緊貼在孟阮柔香肩上,洋洋得意。

  茹寒毅腫成眯縫的一雙眼睛糊滿了紅色,不知道是血流上去染的顏色,還是憤怒到了充血的地步。

  可他的下半張臉卻在笑。

  這幾個月接二連三的刺激早就將茹寒毅原本的精神世界擊潰,先是因為雨臨鎮得罪杜老前途無光,再之後到了省城老婆出軌還全城皆知,然後又因為任務成了殘廢,活活沒了一條腿!轉業通知還沒到就又被通知離婚……

  哈哈哈,現在不過又知道頭頂多了幾頂綠帽子而已,又什麼稀奇!

  只是——

  他不甘心!

  他不甘心!!!

  憑什麼這麼些個□□姦夫反而事業步步高升,什麼都有。

  難道在他已經沒有機會再爬起來之後,還要眼睜睜看著狗男女走上人生巔峰?!!

  茹寒毅大笑著,抬手調整了一下領子下的紐扣,突然狠狠噴了張保一臉血沫子。

  「一個破鞋而已,老子穿過了給你穿,你還真當個寶了,在京城子弟堆里,你就是個只配撿垃圾吃的被人看不起的貨色!哈哈哈現在照樣是!照樣是!!!」

  茹寒毅帶著大笑的瘋狂嘲諷讓張保急火攻心,一瞬間手都氣得發抖,滿腦子充血,拿過旁邊胡茬男手裡的棍棒就瘋狂對著茹寒毅腦袋砸去——

  「你踏馬算什麼東西!!!你個廢物,你個殘廢,你個賤民!」

  「我張保弄死你就像喝水一樣容易,敢罵我?敢嘲諷我?!!你也不看看你有沒有十八條命!」

  「我張家你也敢得罪,你以為你是誰,我堂哥賣白.粉兒照樣可以抹平,上頭都是我們張家的人,我弄死你輕而易舉!!!」

  「而且我不但要弄死你,還要帶上小柔一起去你墳頭親熱,看看你現在殘廢狗樣!現在沒用,死了也沒用!」

  「……」

  「張少,別打了別打了!」

  胡茬男看到茹寒毅軟綿綿的樣子,臉色一變,連忙制止。

  張保卻打紅了眼,剛剛茹寒毅的話極大地刺激到了他心底的敏[gǎn]自尊,根本不理會胡茬男。

  而等他出完氣,眼前的人已經進氣少出氣多。

  「不不不……不好了啊張少!」

  胡茬男把手指伸到茹寒毅鼻子下面,臉色慌張。

  「他好像要沒氣兒了!」

  「死就死了,我堂哥弄死的人多了,他一個殘廢而已!」

  張保喘熄著,還咬牙切齒。

  「他md該死!」

  「可他是軍人。」胡茬男難掩緊張,雖然他對茹寒毅說他是軍人又如何,可前提是不鬧出人命的情況下,現在鬧出人命了,張家可能沒事兒可是他就很容易被推出來當替罪羔羊了啊!

  「這是重罪……」

  「不會有人發現,趕緊埋了就是。」

  張保出完氣冷靜多了,但依舊不太在意地揮揮手。

  「老六跟我回去,老三你把你帶點其他人,把他的屍體給處理好……」

  「砰!!!」

  一道猛烈的劈砍重金屬聲突然響起,被鎖著的大門突然被猛地踹開。

  一隊人突然沖了進來,隨之而來的陽光刺眼地照在張保肥脹的臉上。

  張保瞳孔驚縮,胡茬男等頓時如臨大敵。

  「誰?!!」

  「張保,你這是在幹什麼呢?」

  杜明衡和趙領裕邁著長腿從一眾人身後走了出來。

  「你該不會……是在殺人滅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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