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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_第136章 寧死不從【四千字二合一】

2024-01-09 10:01:18 作者: 何安笙
  她知道霍衍那五年有多不容易,可她沒想到連霍衍的親舅舅也……俞晚心裡有點難受。

  「你舅舅他……」

  話說到一半,俞晚就問不出來了。

  知道俞晚欲言又止的話是什麼意思,霍衍風輕雲淡地說,「在利益面前,沒有絕對的親朋好友。」

  在這個以利益為尊的世界。

  你風光時,到處都是巴結你的人,你一落魄,人人皆踩之。

  管你是否有血緣關係。

  一旦你威脅到對方的利益,他一樣可以對你動刀子。

  落魄那五年,霍衍看清了全部親戚的嘴臉。

  東山再起後,霍衍更是直接和那些薄情寡義的親戚斷了往來。

  商場上遇見,也只當是陌生人。

  有合作就談,無合作一個眼神都懶得多給。

  即便那五年俞晚不在。

  但同是天涯淪落人。

  俞晚還是能明白霍衍當時有多心酸。

  她那五年有多不容易,霍衍那五年便有多難。

  心口微微刺痛,俞晚看著霍衍,嘴巴微張,她想說點什麼,最後卻什麼都說不出口。

  倒是霍衍見俞晚一副心疼他卻不知道如何開口的模樣,不由一笑。

  他緊緊地抱著她,像只大狗狗似的蹭了蹭她光滑的脖頸,「都過去了。」

  一句輕飄飄的過去,將他近乎恥辱的幾年給輕描淡寫地掀了過去。

  「嗯。」

  俞晚心裡悶悶的。

  但此時此刻的她到底不是往日那個可以直率關懷霍衍的俞晚。

  她心裡雖然有所釋然,可受過的傷還是存在的。

  霍衍忽然感慨,「你說如果當年你沒有誤會我和陸瑤瑤,我們當年是不是就不會分開了?」

  俞晚搖頭,「未必吧。」

  俞晚實話實說,「你家剛破產,我又剛好被查出不是俞家千金,即便當年沒有誤會,我們未必就不會不分開了。」

  即便當年她沒有誤會霍衍,後面身世曝光後,她和霍衍未必能風平浪靜地過日子。

  俞雅雯見不得她好,又怎麼可能會讓她好過。

  她當時若留在霍衍身邊,不僅自己要被俞雅雯那個瘋子玩死,就連霍衍,怕是也要跟著受連累。

  她後面,恐怕還會為了躲避俞雅雯,繼而離開霍衍。

  「也是。那個時候,我脾氣挺差的,你若在我身邊,我們指不定會因為一時的落差而鬧得不歡而散。」

  他捨不得她跟著他吃苦。

  他說不定還會用盡辦法逼走她。

  想到這裡,霍衍不由說,「俞晚,其實我有時候在想,你當年沒跟我一塊也挺好的,我當時負債纍纍,飽一頓餓一頓的,我未必養得活你和孩子們。」

  搞不好他還會狠心地讓她打掉孩子。

  畢竟,那個時候的他,壓根沒有未來可言。

  父親留的爛攤子,癱瘓的母親,就像是一塊巨石一般地壓在他胸口,他又如何分心照顧懷有身孕的她。

  都說愛一個人,是希望她幸福安康。

  如果那個時候他們沒有分開。

  霍衍很可能因為現實,而不得不推開俞晚。

  只不過他親手推開的結局會跟現在的不一樣就是了。

  至少,霍衍不會恨俞晚。

  更不會在俞晚回來之後,說各種傷人的話,甚至是把她對他的情,一一耗盡。

  命運讓兩人分開,卻也給了兩人重新來過的機會。

  只是霍衍沒能把握住命運之手給他的機會,以至於他一錯再錯,最終親手葬送掉俞晚對他的愛。

  這個話題有點太過於沉重了。

  俞晚不知作何回答。

  好在霍衍也沒要她回答。

  許是俞晚難得一次這般安靜地聽他說話,霍衍就跟打開了開關的八音盒,嘴巴叭叭個不停。

  他又跟俞晚說,「你說上天是不是覺得我們前半生太順了,故而安排這一切考驗我們?」

  「可能是吧。」

  俞晚覺得霍衍話好多。

  但她不得不承認,霍衍這話還挺像那麼一回事的。

  她和霍衍都是一出生就站在頂端的人。

  也許是前半生過得太順意,沒吃過苦頭,所以命運才會讓他們吃點苦頭。

  畢竟沒有誰的人生是一帆風順的。

  「如果這真的是上天對我們的考驗,那也太殘酷了。」

  頓了頓,霍衍才自嘲地說道,「我差點沒熬過去。」

  誤以為俞晚墜江身亡的時候,霍衍的世界轟然倒塌。

  如果俞晚沒有回來。

  霍衍最多堅持到星星十八歲,有能力照顧自己的時候,他就去陪她。

  他甚至早早的就立了遺囑。

  生怕自己哪天沒能熬住,忽然去尋俞晚了。

  俞晚也覺得這個考驗過於殘酷。

  她為此在鬼門關走了好幾遭。

  慶幸的是,她扛過去了。

  往後餘生,再大的風雨,她也會扛住的。

  都說風雨過後必見彩虹。

  她會等到彩虹出現的那一天。

  起來得太早,俞晚有點餓了,她不太想這樣餓著肚子跟霍衍談人生。

  見霍衍跟只粘人的大狗似的黏在自己的身上,俞晚這才意識到這人一直在占自己便宜,「把你手鬆開,我要去煮粥了。」

  「餓了?」霍衍抬眸看向俞晚。

  俞晚挑眉反問他,「你說呢。」

  霍衍鬆開她的同時,抬手在她的發頂上揉了揉,「你回去再躺會兒,我去煮。」

  「哦。」

  俞晚也沒跟霍衍太客氣。

  畢竟待會兒喝粥的人又不止她一個。

  還有星星和星辰。

  讓霍衍去煮,好像也沒什麼好不好意思的。

  畢竟他兒子女兒也是要吃的。

  自己也不過是順帶著吃罷了。

  俞晚直接回臥室去畫稿子。

  她接了夏侯夫人的單子,她得儘快把設計稿畫出來,然後讓公司將首飾訂製出來。

  一百多平方的公寓裡。

  兩孩子在兒童房裡睡覺。

  星辰睡在星星的身邊,星星抱著星辰的腰,防止他摔下床。

  廚房裡,霍衍在忙活。

  俞晚則是在臥室里工作。

  一家四口明明沒有同框,可氣氛卻莫名的溫馨。

  -

  半個小時後。

  霍衍進來叫俞晚,

  「可以吃早餐了。」

  俞晚回頭應他,「來了。」

  將手中畫稿專用的鉛筆放下,俞晚起身走出了臥室。

  俞晚出來的時候,星星也起來了。

  星星要上學,所以得早起。

  星星見俞晚出來,立即跟她道了聲,「早安。」

  「早安,寶貝。」

  俞晚柔聲地回了星星一句,坐在了餐桌上。

  霍衍已經把粥給盛好放在桌上攤涼,俞晚直接開動就行。

  看著這似曾熟悉的一面,俞晚仿似回到了以前和霍衍在國外同居的時候。

  那個時候,兩家人為了鍛鍊他們,並沒有給他們請保姆,所以在國外的時候,他們得自己動手做飯吃。

  那個時候的俞晚完全是廚房小白。

  所以早餐都是霍衍負責的。

  那個時候的霍衍也是和現在這般。

  煮好了粥,將粥盛起來攤涼,然後再去叫俞晚起來吃早餐。

  時隔七年,場景再現,一切仿似未變。

  可俞晚知道。

  一切都變了。

  她再也不是那個肆意撲進霍衍懷裡,親吻他,誇他棒棒的俞晚了。

  -

  北城某間有名的七星級大酒店。

  夫人房裡。

  夏侯夫人做了一晚的噩夢。

  醒來後的她精神很是不濟。

  吃早餐的時候,夏侯沁見自家母親的臉色很差,不由關切地問道,「媽,你怎麼回事?昨晚沒睡好?眼袋怎麼那麼重?」

  夏侯夫人滿臉疲倦朝女兒扯了一個笑容,「可能是認床,沒睡好。」

  「爸爸昨晚又沒回來嗎?」

  夏侯沁聞言,不由看了看夏侯夫人的里臥。

  提及丈夫夏侯禹,夏侯夫人的眼底不由掠過一絲落寞。

  她微笑著對女兒說,「你爸爸日理萬機,為了選舉,估摸一夜沒睡。」

  「希望選舉快點落幕,這樣爸爸就有時間陪您了。」

  夏侯沁天真地說著。

  「嗯。」

  夏侯夫人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

  夏侯沁見自家母親明顯心神不寧,也不再多說什麼。

  她低頭安靜地吃她的早餐。

  夏侯夫人全程沒什麼胃口,她心中重重,魂都不知游移到哪兒去了。

  夏侯沁看自家母親一直心不在焉的,不禁嘆了口氣。

  這些年,爸爸一直在外任職,她和哥哥還有媽媽則是待在海城裡。

  他們一家經常聚少離多。

  爸爸的公務繁忙,除了過年那幾日難得待在家裡,一年都在忙活。

  她都快忘了上一次和爸爸見面是什麼時候了。

  -

  秦姝昨晚就從醫院離開了。

  她怕被俞振國找到她。

  七年前,俞晚身世被曝光,秦姝的下落也隨之暴露。

  本就對秦姝余情未了的俞振國直接強制愛,將秦姝養在了他在北城一間一處無人知曉的別墅里。

  這七年來,秦姝像個金絲雀一般的被俞振國養在牢籠里。

  昨晚,秦姝趁俞振國不注意,從牢籠里逃出來的。

  現在俞振國到處在尋她的下落。

  曾經秦姝視俞振國為自己的天。

  可如今,她卻覺得那個男人,噁心至極。

  為了名利背叛他們的愛情不說,七年前既然還囚禁她,讓她當了七年的地下情婦。

  曾經有多愛俞振國,秦姝如今便有多恨他。

  因為身體實在是太不適了。

  秦姝沒辦法,只能用俞晚給她的卡取了點錢,在北城一間不太正規的旅館住下來。

  不過秦姝還是低估了俞振國在北城的勢力。

  一早,她準備出來覓食。

  結果一出門,就看到俞振國帶著幾個部下,堵在她的房門外。

  看到俞振國的瞬間,秦姝幾乎是下意識地退了房裡,欲要將房門關上。

  可惜她還是慢了一步。

  俞振國按住她欲要關閉的房門,一張英俊明朗的臉龐布滿不悅地看著秦姝,「姝姝,跟我回去。」

  「俞振國,你有完沒完?!」

  秦姝關不上門,急得眼睛發紅,「我不會跟你回去,我也不可能再做你那見不得光的情婦!」

  她過膩了那種見不得光的日子。

  她不願再回去過那種近乎恥辱的人生。

  俞振國微微擰眉,看著秦姝的目光如同看一個胡鬧的孩子,「姝姝,你無依無靠,留在我身邊,於你而言,才是正確之舉。」

  去他媽的正確之舉。

  在他俞振國的眼裡,她秦姝就只配當個依附他而生的菟絲花?

  「我秦姝即便餓死在街頭,我也絕不會跟你回那個地方。」

  秦姝使勁地關門,就是不願意跟俞振國走。

  俞振國似是惱火了。

  他一把撞開門,連同門口的秦姝都給撞得跌坐在地上。

  望著跌坐在地,滿是憤然瞪著他的秦姝,俞振國微微嘆了口氣,自以為很是寵溺地說道,「姝姝,你聽話,我答應過秦叔叔,會照顧你一輩子的。」

  他俯身,欲要將秦姝從地上拉起來。

  秦姝一把拍開他的手,滿是厭惡地說,「俞振國,你真的令人噁心。」

  說什麼照顧她一輩子,到頭來,還不是棄了她娶了別人。

  如今還要用他那所謂的承諾來噁心她!

  秦姝的力度不小,俞振國的手雖不紅,但痛意還是有的。

  看著無論是身還是心,都對他布滿抗拒的秦姝,俞振國沉了語氣,「除了無法給你名分,我這幾年缺你吃穿了?」

  「姝姝,不要不知好歹。」

  他警告秦姝適可而止。

  秦姝笑了。

  笑得那般的諷刺,「我不知好歹?」

  「俞振國,你真當我待在俞家那二十年,是因為對你余情未了?」

  不等俞振國回話,秦姝便輕蔑的嘲諷他,「你少自作多情了!我不過是放心不下那個孩子,與及想看看你們這對不知廉恥的狗男女什麼時候能得報應罷了!」

  「秦、姝!」

  俞振國似是被激怒了,他臉色一下子就陰沉了下來。

  可秦姝卻受夠了他的自作多情。

  她繼續埋汰他,「俞振國,真以為你是什麼絕世美男子,值得我秦姝舔二十幾年?」

  「人要有自知之明,別以為自己是什麼香餑餑,是個人都要舔你一下。」

  「從你為了名利拋棄我去娶那個女人的那一刻起,你在我秦姝這裡,就是一坨又臭又令人噁心的狗屎。我看一眼都覺得噁心,怎麼可能還會去舔。」

  俞振國被秦姝諷刺的面色如墨。

  他陰惻惻的掐住秦姝的下巴,眼神很是不悅,「秦姝,激怒我對你沒好處。」

  秦姝冷笑,「不激怒你,我就有好處了?」

  「俞振國,你真的是人丑還愛作怪,這輩子遇上你,算是我倒霉。」

  秦姝知道自己在劫難逃,所以就一股腦地將心中不快給吐了出來。

  她才不管俞振國氣不氣,反正她是要氣壞了。

  這輩子遇上俞振國這個垃圾玩意,秦姝是真的覺得噁心壞了。

  -

  氣氛僵持了片刻,俞振國拉住秦姝的手,無奈而語重心長地說,「我知道你心裡有氣,你儘管刺我就是,但姝姝,你今日必須跟我回去,要是讓她知道你的下落,你的下場只怕不會好過。」

  這個她自然指的是俞夫人。

  秦姝聞言,眼底的笑意就更冷了幾分,「若不是你吃著碗裡惦記著鍋里的,她會吃飽沒事幹,來針對我?」

  「俞振國,我落得這般地步全敗你所賜,你好意思在這充當好人?」

  一把甩開俞振國的手,秦姝轉身直奔房間的窗戶,她站在窗戶邊,一臉決然地對俞振國說,「我寧願從這裡跳下去,我也絕不跟你走!」

  她好不容易才逃出來,她才不要回去那個恥辱的牢籠里。

  俞振國面色陰鬱地看著秦姝,「秦姝,別鬧了。」

  他邁步走向秦姝,似乎並不相信她會跳。

  秦姝見此,不由笑了。

  她什麼都沒說,直接撲身往下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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