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87章 他不愛她

  誰知一過來，就看到俞晚抱著許君羨。

  這親昵的一幕讓霍衍看得目赤欲裂，胸口猶如火把在燒。

  他用力地攥緊拳頭。

  沒忍住，走了進去。

  許君羨聽到動靜，回頭看向身後。

  俞晚也聽到了腳步聲，緩緩地從許君羨的懷裡退了出來。

  看到俞晚面頰帶著淚痕，霍衍顧不上憤怒與吃味。

  他下意識緊張地上前詢問她，「怎麼哭了。」

  同時，他的手握住了俞晚的手。

  俞晚條件反射地甩開了他。

  霍衍瞳孔輕震，震驚而受傷地看著她。

  俞晚望著他那受傷的臉龐，微微閉了閉眼，沒說話。

  一旁的許君羨看著俞晚對霍衍的排斥與牴觸，當即沉著臉對霍衍說，「她現在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你，你趕緊離開這裡。」

  「什麼意思？」霍衍偏頭看向許君羨。

  「什麼意思？」許君羨冷笑，「她都想起來了。想起你曾經是怎麼捨棄她，不要她的！」

  霍衍身形一晃，隨後便是望向俞晚。

  他眼眶一點一點地泛紅了起來。

  「我知道我曾經傷害了你。可是俞晚……」

  他站在她面前，小心翼翼地說，

  「能不能看在兩孩子的份上，給我一次彌補的機會？」

  他語氣透著哀求。

  態度也卑微到了極致。

  聽了霍衍此話。

  許君羨和俞晚的臉上不約而同地出現了譏諷的表情。

  許君羨譏諷霍衍事到如今，竟然還想著和俞晚重新在一起。

  俞晚則是譏諷霍衍說這話說得未免太輕鬆了。

  看在兩孩子的份上，給他一次彌補的機會？

  俞晚睜開眼，滿眼冰冷地看著霍衍，真心覺得他太可笑了。

  「霍衍，你怎麼能如此輕鬆的說出這種話？」

  她雙手死死地握著拳，一雙眼忽然就紅了起來，

  「你憑什麼認為在被你那樣傷害過，我還能當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般，重新跟你在一起？！」

  他倒是說得輕巧。

  她可以為了給星星治病，沒臉沒皮，沒有自尊地去纏著霍衍要一個孩子。

  可她做不到為了兩孩子給一個家，去跟霍衍重新在一起。

  若在一起是不幸，為什麼還要在一起？

  俞晚不覺得勉強在一起，就是對孩子好。

  一個不幸的家庭帶給孩子的傷害遠比單親家庭的還要嚴重。

  俞晚的話讓霍衍身形一震。

  想起過去自己對俞晚說的那些傷人的話。

  以及做的那些事。

  霍衍的心就像是被人狠狠撕碎了一般，窒息般的痛著。

  他沒有一刻是不後悔的。

  霍衍艱難地滾動喉頭，明知已經回天無力，卻還是忍不住蒼白無力地解釋，

  「我知道過去我說了很多傷人的話，也做了讓你傷心難過的事情，可我那都是誤以為你……」

  不等他話說完，俞晚又是一聲緊促的冷笑，

  「誤以為我勢利，是個嫌貧愛富，只能同甘不能同苦的女人是嗎？」

  霍衍面色一白，「我……」

  俞晚閉眼深呼了一口氣。

  「夠了！」

  她打斷霍衍的話，一雙眼眸近乎血紅地望著他，「霍衍，你憑什麼用這麼一副輕飄飄的語氣就想抹消那些刻在我靈魂上的傷痕？」

  明明已經過去了兩年多。

  可對俞晚而言。

  一切的一切，彷如就發生在昨日。

  心還是很疼很疼。

  裡頭正冒著涓涓血水，鮮血淋漓。

  俞晚涼涼諷刺霍衍，

  「刀子不捅在你身上，你是不覺得疼。」

  說什麼重新在一起，未免說得太輕巧了。

  「你沒有經歷過我的絕望，你永遠都不知道我當時的心情。」

  「別說什麼重新開始。」

  「我們之間，沒有重新開始這四個字。」

  「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你曾經是如何對我見死不救，又是如何的不信任我，質疑我的人品。」

  「我更不會忘記，在陸瑤瑤和我之間，我是被你捨棄的那一個。」

  一條條罪狀被她列出來，霍衍只覺得一把又一把的刀，狠狠地捅入心臟。

  分明看不見刀子，卻又刀刀見血。

  霍衍的眼睛又紅又濕。

  千言萬語，終究化為了最沒意義，卻又最該說的三個字，

  「……對不起。」

  第一次她被張總欺負，是他以為她還是俞家大小姐，沒人敢碰她。

  第二次見死不救，是他以為她在騙她。

  第三次，他情義兩難全。

  瑤瑤為他付出了很多。

  他若不選擇她，良心會過不去。

  他當時不知道她懷孕了，也不知道她為他做了那麼多。

  良心的譴責下，他只能選擇先救陸瑤瑤。

  他沒有放棄她。

  他真的沒有。

  他已經第一時間跳下去救她了。

  他只是沒想到，許君羨會先一步將她救走。

  聽了霍衍的對不起，俞晚笑得愈發悲涼諷刺。

  那麼多剜心窒息的傷害，竟然就只換來一句輕飄飄的對不起。

  俞晚覺得可笑。

  對不起有什麼用？

  對不起能消除她內心的傷嗎？

  不能。

  俞晚冷著臉，面如冰霜地說，

  「別說什麼對不起。」

  「霍衍，對不起這三個字真的太不值錢了。」

  她無法大度地說一聲沒關係。

  她太疼了。

  無論是迫不得已跳下樓時的絕望，還是看守所里，那一針針刺下的銀針，以及被捅在心口的那一刀，欲是冰冷的江水將她覆蓋。

  那些痛就像是刻在她的靈魂上。

  隔三岔五的，就會疼一次。

  尤其是此時見到他，心臟那處叫囂的疼痛正在告訴她。

  她曾經有多疼，又有多痛！

  「我永遠都不會忘記當時在會所向你求救，卻被你掛斷電話時的心灰意冷。」

  雖說即便他當時來了，未必能第一時間趕得來救她。

  可最起碼，她還有期盼。

  她不會那麼絕望。

  「我也忘不掉你誤以為是我把陸瑤瑤推下樓時，舉著凳子，滿目憤恨，想要殺了我的模樣。」

  「我更忘不掉，你為了她，選擇放棄我時的絕望。」

  「這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訴我，我的阿衍他不愛我了。」

  「我接受不了，你不愛我了。」

  「我沒有……」

  霍衍上去把俞晚抱入了懷中，他身體劇烈地顫抖著，「我沒有不愛你，我只是……」逼自己不愛你而已。

  俞晚抬手抵在霍衍的胸膛，滿腔的委屈，滿身的傷痛讓她止不住淚如雨下。

  「霍衍，我們沒可能了。」

  她使出全身的力氣推開了他，「這輩子都不可能了！」

  同樣是誤會。

  為什麼她能一直堅定不移地愛著他，心裡裝不下任何人。

  可他卻能輕易地就放下她嘗試去喜歡別人。

  這讓俞晚很是耿耿於懷。

  這讓她覺得霍衍其實壓根就沒有多愛她。

  同樣都是誤會對方，她從未放下過他。

  可他卻將她放下，甚至不愛她了。

  她最難以接受的其實不是他嘗試去喜歡陸瑤瑤，而是兩年前的他，不愛她了。

  但凡他還愛著她，他就不會對她見死不救兩次！

  更不會覺得是她把陸瑤瑤推下樓。

  他質疑了她的人品，他怎麼能懷疑她是那種惡毒狠心腸的人。

  他的質疑讓她覺得自己像個笑話！

  「俞晚，別那麼殘忍，明明我們都有錯的。」

  霍衍一聽俞晚這話，聲音瞬間沙啞了起來。

  是啊。

  走到如今這地步。

  他們都有錯。

  可是……

  俞晚閉上眼，心口止不住地脹痛心酸，受過的傷不會消失，現在的她不敢愛，也不信愛了，「霍衍，愛你的俞晚已經死了，她死在那年的看守所里，她死在冰冷的江水裡了。」

  「現在的俞晚不愛霍衍了。」

  「那就重新再愛一次，好不好？」

  霍衍雙目血紅地看著她，眼底淚光在閃爍，不願意接受與她再無可能的這個事實。

  「不好！」

  俞晚抬手抹了把眼淚，滿面蒼涼地說道，

  「愛你真的太痛了。」

  「我現在一見到你，我的心都是撕心裂肺的疼，你讓我如何再愛你？」

  「霍衍，既然你當初能放下我去喜歡別人，那麼現在，你也別回頭。」

  「你走。」

  俞晚指著病房門口，心痛到不想再見到他。

  「俞晚……」

  俞晚忽然大吼，「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