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69章 神仙打架

  星辰就坐在嬰兒凳里。

  許君羨坐在星辰的旁邊。

  也可以說是就在俞晚的身旁。

  雖然中間隔著一個小人兒，但距離還是很近的。

  看著許君羨將剝好的蝦放到俞晚的盤裡，而俞晚毫不猶豫地就夾起來塞進嘴裡時。

  霍衍心臟里似有把電錐，正從外面不停地往裡頭錐。

  錐的他想要將心臟都給剜出來，仿佛這樣，就不會難受了。

  昨日。

  他借著兩孩子的名義，把她請到了他那邊的公寓去吃飯。

  她看在兩孩子的面上來了。

  他知道她愛吃蝦，所以就給她剝了。

  可她卻把他剝給她的蝦給了星星和星辰，她一口都沒吃。

  俞晚啊。

  就是這麼一個固執的人。

  她從不輕易吃別人剝的蝦。

  她若願意吃，那就代表，那個人，必是她親近與信賴的人。

  不吃他剝的蝦，卻吃許君羨剝的。

  誰親誰疏，一目了然。

  她真的如她所言的那般。

  不愛他了。

  因為不愛，所以不願給他一絲靠近的機會。

  認識到這點的霍衍，心痛到不能呼吸。

  更讓霍衍難過的莫過於星辰了。

  看著他和許君羨親如父子，卻對自己百般疏離，甚至是敵視滿滿。

  霍衍這心就止不住一下下的抽痛。

  那分明是他的兒子，他的女人，卻偏偏都只和別的男人親近，跟他疏遠。

  這算什麼？

  霍衍強行逼自己往前走。

  他告訴自己，不要看。

  看了會難受。

  可是不看，就不難受了嗎？

  怎麼可能呢。

  霍衍自嘲地勾了勾唇，卻也知，自己沒有資格怪俞晚親近別人不親近他。

  他忽然想起兩年前，自己和瑤瑤在公寓裡吃飯時，俞晚被他塞進洗手間的事情。

  原來，她當時是以這樣的心情看著他和瑤瑤的啊。

  如此的撕心裂肺，錐心刺骨。

  恨不得，把心都給剜了。

  趙子裕也看到了許君羨給俞晚剝蝦，俞晚還吃的這一幕。

  講真的。

  很不爽。

  趙子裕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心在冒著酸泡泡。

  過去看俞晚和霍衍秀恩愛，他認了。

  可許君羨強塞的狗糧，他是一點都不想吃。

  娘的，沒想到有一天，會吃俞晚和霍哥之外的男人的狗糧。

  他特麼，也太難受了！

  趙子裕也不想看兩人恩愛，抬腳跟上霍衍。

  慕千驍卻沒走。

  他站在原地。

  看著裡面和徐昶安有說有笑的林染，眼眶一點一點地在泛紅。

  那是他的女孩。

  那是他的。

  可是如今，她卻在別人身旁開懷大笑。

  原來，她還是會笑的。

  只是在他身邊的她，沒了笑容而已。

  有什麼比你明明不想傷害她，卻偏偏又是傷害她最深的還要來的令人心痛與無奈呢。

  他只是想和她在一起，怎麼就那麼難呢。

  他不想傷害她。

  可為什麼，讓她哭的人，卻又偏偏是他。

  包廂裡頭的林染似乎是感應到了什麼。

  她忽然抬頭看向門外。

  視線與慕千驍對上的那一瞬間。

  她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悲傷與哀痛。

  她別開頭，當沒看到他。

  慕千驍見此。

  心口瞬間爬滿螞蟻啃食般的痛意。

  原來他的存在，只會讓她難過啊。

  曾經見到他只會滿臉笑意的女孩，在他面前，徹底沒了笑容。

  他到底，把她傷得多深？

  慕千驍勾唇苦澀的一笑。

  他邁步，落寞地跟上前面的霍衍和趙子裕。

  只是轉身的那一瞬間，他眼角似有水光一閃而過。

  慕千驍無時無刻不在想。

  他想那年，他能在藥效發作之前，揮刀廢了自己，他是不是就不會弄髒他和林染的愛情了。

  可惜沒有如果。

  髒了便是髒了。

  再也洗不乾淨了。

  慕千驍抬頭將眼底的水汽給壓回去。

  他對著空氣無聲地說，

  染染，離開我，要幸福啊。

  是我配不上你。

  是我……太髒了。

  包廂里。

  林染像是聽到了慕千驍的心聲一般，眼淚忽然就落了下來。

  徐昶安適時地遞上一張紙巾給她。

  林染感激地沖他一笑。

  主位的俞晚看到這一幕，像是領悟了什麼。

  她無聲地嘆了一口氣。

  無可奈何的分開，也許更為撕心肺裂吧。

  林染他們不是不愛了，只是輸給了現實。

  -

  走廊上。

  出來給許星辰叫服務員給熱一杯溫奶上來的許君羨看著不遠處，正立在走廊窗邊吞雲吐霧的霍衍，微微眯了眯眼。

  他在跟服務員說完話後，便邁步走了過來。

  霍衍聽到有腳步聲靠近，微微側目看了過來。

  見是許君羨，他眼底掠過一絲幽光。

  只是片刻，他就像是沒看到他似的，將頭別回去，繼續對著窗邊吞雲吐霧。

  許君羨過來可不是看他抽菸的。

  他是來揍人的。

  他上前就是一拳朝霍衍的臉上揮了過去。

  「霍衍，我當年就不該把她交給你！」